然而蘇千秋打斷了司南將要脫口而出的話。
「我們別討論這個話題了。」
她的臉上滿是低伏的懇求。
任蘇千秋再怎麼遲鈍,就憑司南在這裏等了她一晚,也隱隱約約猜得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但她並不想聽。
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此刻的她只能效仿沙漠中的鴕鳥,把頭埋進土裏,佯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司南卻不依不饒。
「上次演講比賽也是,凡是與周雨桐相關的,你都不開心……」
「司南,求你別說了……」蘇千秋有些無助的仰起頭,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克服地心引力,不讓眼角滲出的淚落下來。
然而像是被打開了開關,心中的悲戚一發不可收拾地洶湧而出,眼看淚水就要溢出眼角。
她匆匆低頭,兩滴滾燙的淚啪嗒一聲墜在腳下粗糙的水泥地面上,留下兩個圓圓的印子。
「我回去了。」蘇千秋倉促轉身想要開門。
她想要逃。
那份澎湃的感情,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忽然背後伸出一雙有力的手,將她緊緊圈在懷裏。
她拿着鑰匙的手懸在半空,微微有些顫抖。
隔着初春那薄薄的羽絨,司南的胸腔貼着她的後背,她幾乎能感受到他心臟跳動的力度。
帶着幾分瘋狂。
少年慢慢低下頭,在她耳廓烙下一個輕輕的吻。
她渾身幾不可見的一陣戰慄。
耳朵是她身體最敏感的部位,她把頭側了側,想要掙脫。
身後圈住她的那雙手更緊了些,仿佛一旦鬆手,她就會化成一撮空氣,從他身邊逃離。
那柔軟的唇又壓了下來,從她的耳廓一直滑到頸側,最後他伸出手托着她的小巧精緻的下巴,想將她的臉轉過來。
蘇千秋一把抓住司南的手,她的掌心冰涼,而他的手背火熱。
他身上滾滾燃燒的烈焰似乎要將她燒透。
「司南,夠了!」她喃喃的想要阻止,可此刻一切言語卻是如此蒼白無力。
司南與她貼得極近,從側面看過去,只見她眼角微紅,上面還掛着一顆將墜未墜的淚珠。
他靠得更近。
蘇千秋只覺他溫暖濕潤的氣息籠罩着自己,然後眼角傳來柔軟的觸感。
司南溫柔地吻去了她眼角的淚。
微咸中夾雜着苦澀,這是她的味道。
他的柔情似水,於她卻像毒藥。她害怕自己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蘇千秋到底是掙開了司南,她旋風一般衝進家裏,又當着司南的面猛的把門關上。可即便如此,也隔絕不了那顆凌亂的心。
她背靠着門緩緩坐下,像是一個疲憊不堪精疲力竭的人。
家裏沒有開燈,對面樓頂的霓虹燈穿過薄薄的窗簾投影在地上,一片影影綽綽。
她把頭埋入臂彎,企圖放任自己在更深重的黑暗裏沉淪。
就像搭着一葉輕若鴻毛的扁舟,漫無目的地航行於深不可測的一潭幽水之中。
她不知道對岸等待她的是什麼,未來像是籠罩着一層看不透的濃霧,她心煩意亂,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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