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挑選,張鵬最終買下兩把黑星手槍,一把A**,兩把**槍、三件防彈背心和一大木箱的子彈,合共七十一萬五千元。雖說看起來很貴,但實際上,這還是幾經協商,噴了不少口水才要到的價格。
買完槍後,三人用旅行包裝着槍和子彈,來到南州市火車站,從側面的通道進入了安雅的月台。
這個月台不需要經過火車站的安檢,只要持有車票的人,就能看見通道。若是平常人,只會看見一條死胡同。
張鵬把老萬叫出來,將李春生和老黃皮登記成列車員,然後將槍和子彈放進列車長室。出站的時候,張鵬只帶了黑星手槍和幾匣子彈,防身即可。
他們現在一共有三把黑星手槍,三人一人一把。不過老黃皮還不會用槍,所以暫時由李春生保管,等熟悉了再拿。
收到兩百萬,發了四十萬的紅利,預留五十萬還給周福源,又買了七十多萬的槍,張鵬的錢包瞬間癟了下去。
至於買車的事,必要性已經很小了,有安雅在,比私人飛機管用多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張鵬洗了個澡,把槍放在床頭柜上,很快就睡着了。
兩小時後……
迷迷糊糊中,張鵬睜開了眼睛。他站在一個小山坡上,抬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白骨,多得就像白色的森林。腳下是黃色的沙土,以及埋在其中的骸骨。
出現在陌生的地方,他並沒感到特別害怕,只是心跳加快了,感覺胸口有些沉悶。
潛意識裏,前方的白骨森林中,似乎藏着某件他需要的東西。這是一種心理暗示,他並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只是覺得應該找到它。或者說,必須找到它。然後下意識地,朝下方走去。
「咯啦啦……」
腳下傳來清脆的骨裂聲。前方的枯樹上,吊着一具具骷髏。那空洞的眼窩,深邃黑暗,仿佛正盯着人看。
走近之時,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尖銳的東西在硬物上划過,聽得人很不舒服。緊接着,骷髏的眼窩中爬出大量蜈蚣。黑黑的,一指來粗,兩尺來長,就像粗大的麵條般,爭先恐後地從眼窩中湧出來。
張鵬感到頭皮發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本能地加快腳步,想要逃離這裏。
「沙沙沙……」
他不斷地往前跑,四周的景物變得模糊起來。腳下的裂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行走於沙地的輕響。
再然後,他看到了一望無際的沙丘。層層疊疊,起伏不斷。太陽十分刺眼,卻感覺不到炎熱。
這是哪?
他產生了疑惑,卻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為然來。
我在哪?我在幹什麼?我的目的是什麼?
他全然不知,腦袋仿佛被抽空了,無法思考。哪怕最簡單的問題,也想不明白。他漫無目的地在沙漠中行走着。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靈光划過腦海,他忽然意識到,他是在做夢。
我要醒來!
他努力地掙扎着,想要脫離夢境。終於,他醒了過來,出現在一個小房間裏。
老舊的大衣櫃,漆皮掉落的書桌,拉着布簾的書櫃。他很快就意識到,這裏是他的房間。只不過,不是電廠大院的房間,而是救援隊的宿舍,他小時候的房間。
視點變低了,鏡子中的自己,變成七八歲的模樣,穿着白背心、淺藍色的海軍短褲,光着腳丫,踩在擦得光亮的水泥地板上。
門外,似乎有人在竊竊私語。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終於聽清了對話。
「他睡着了。」
「能確定嗎?」
「我剛檢查過。」
「那就好,你去廚房拿刀,我去陽台拿繩子。」
這是他父母的聲音,但內容很奇怪,而且兩人都刻意壓低了聲音,似乎怕人聽見。
他挪到另一邊,透過虛掩的門縫,朝外望去。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穿着深色西裝的背影,還有一個穿着白襯衣、黑馬夾、職業短裙的背影。
「小聲點兒,別讓他聽見了。」
然後兩道身影分開了,一個走向陽台,一個走向廚房,很快就消失在張鵬的視線中。
不一會兒,陽台那邊傳來翻找物品的聲音,而廚房裏,竟然傳來磨刀的聲音,滲人到極點。
他感到十分害怕,下意識地往後退。那肯定不是他的父母,而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啪!」
一不小心,他背後撞在五斗柜上,有什麼東西摔了下來,發出巨大的聲響。
「他醒了!」「快,別讓他跑了!」
外面傳來叫喊聲和急促的腳步聲。張鵬嚇得魂飛魄散,躲進了床底。
下一刻,門開了,一雙黑皮鞋和一雙紅色高跟鞋出現在視線中。
「小鵬呢?」「我剛才還看見的。」「會不會跑出去了?」「肯定是趁我們不注意……」
兩雙鞋子朝外走去,張鵬不由得鬆了口氣。可鞋子剛走到門口,又停住了。張鵬的心頓時跳到了嗓眼上。
兩人沒有說話,房間裏安靜無比。張鵬向後縮了縮,看向了側面的數個鞋盒。只要躲到鞋盒的後方,就不怕被發現。他小心翼翼地挪動着,不發出半點兒聲音。沒過多久,就藏到了鞋盒的後方,捲縮着身體。
當他透過鞋盒的縫隙,再次望向外面時,兩張扭曲人臉突然出現在床邊,嚇得他差點大叫出來。
紫青的皮膚、枯黃的頭髮、外凸的眼珠,分明就是兩具死了很久的屍體。所幸的是,對方沒有發現他,只是轉着頭,四處打量。
「我好像聞到了活人的味道。」男性活屍滿是黃牙和血污的嘴巴蠕動着,發出含糊的聲音。
「呵呵呵!」女性活屍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
霎時間,張鵬從頭涼到腳,渾身寒毛頓起,像只炸了毛的刺蝟。
「我抓住你了!」
兩隻活屍緩緩爬進起來。緊接着,張鵬感到腳踝一涼,似乎被什麼硬物抓住了。
「哇!」張鵬嚇得大喊大叫,再次驚醒過來。
映入眼帘的,是家裏的客廳。而他,身處於冰箱上的鏡子中。
夢中藏鏡!
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已經清醒過來,並且可能遇到了危險。正思考着,客廳的門緩緩地開了。
非常輕巧,也非常緩慢,似乎有人在外面輕輕推開。當開到一拳來寬時,一道黑光就從門縫中射了進來。
「叮!」
張鵬迅速轉頭,就看見一個烏黑髮亮的東西釘在貼於房梁的金甲符上。那符上剛泛起一層金光,就迅速黯淡下去。張鵬頓時驚得口瞪目呆,在他的印象中,靜音師太給的金甲符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竟然輕易就被破了。
緊接着,一道身影飛竄而入,靈敏得就像一隻黑貓,快得看不清身形。與此同時,通道中金光閃爍,一名渾身金燦燦,背後插着六面小旗的金甲衛雙手持劍,衝殺出來。
還好,他貼了兩張符,不然就死定了。
「鐺!」
伴隨着一聲金屬碰撞的巨響,張鵬猛然醒來,迅速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槍。看着臥室的門,稍微猶豫了幾秒鐘,就從床上翻下來,輕巧地打開窗戶,朝外面鑽去。
偷襲者能瞬間破解金甲符,就意味着解決金甲衛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肯定不是一把黑星手槍能對付的。而他的黑騎士,也不見得比金甲衛更強。所以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逃!
張鵬剛爬出窗外,就聽見「鏗」的一聲,似乎有什麼硬物被斬斷了。不出所料般,下一秒,客廳里就傳來「啊」的一聲慘叫。聲音深遠悠長,仿佛從幽冥深處傳來。
不用多想,金甲衛已經被幹掉了。張鵬身體微顫,光着腳,站在窗台上,看着二樓的陽台,深深地吸了口氣,縱身一躍。
「噗!」
胸口狠狠地撞在陽台的外牆上,張鵬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可形勢危急之下,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見他扒拉着二樓陽台的邊緣,腳往牆上一蹬,跳下了地面。
「啪!」
張鵬雙腳着地,只感覺到腳掌快要裂開了。他咬着牙,強忍着痛楚,一瘸一拐地跑到小賣部門口。
「馬阿姨,馬阿姨,快開門,有人要害我!」張鵬用力拍打着木門,大聲叫嚷着。
「嗒……」
身後傳來一聲輕響,仿佛雀鳥飛落,輕盈無比。
張鵬頭也不回,就拔出手槍,就朝聲音的方向射擊,同時召喚黑騎士。
「嘭嘭嘭!」
「鐺鐺鐺!」
槍聲響起的同時,空中爆發出一團團火花,四處飛濺。那身影靈活得就像只貓妖,連續向後翻滾,並劃出一道道刀光,凌空擊飛子彈。
「嘭嘭嘭!」
「臥槽!」張鵬暗罵着,連續扣動扳機。心中更是驚駭不已,連子彈都能格擋,還怎麼玩?
黑星的彈容量才八發,可後坐力不小,幾下打完,張鵬的手都發麻了,那黑影卻毫髮無傷,弓身一彈,朝他急速奔來,快如閃電。
小賣部的門口是個地下陽台,外面擺着個老煤爐,平日裏煮水煮湯用的。張鵬一腳踹翻了鍋,踩着煤爐越過矮牆,倉皇逃竄。
那黑影幾步就追了上來,離近看去,身材凹凸有致,竟然是個女的。不知為什麼,看到是女人,張鵬似乎沒那麼害怕了。對付女人,可是他的強項。
卻見刀光一閃,橫腰切來。張鵬當即向前一撲,摔倒在地上,堪堪避過了上下身分離的命運。而這時,十二名死亡騎士終於準備就緒,一字排開,朝黑衣女人發起了衝鋒。
「咚咚咚……」
馬蹄踩踏着地面,發出沉悶聲響,然後一聲齊喝,騎槍同時架起,氣勢如虹,兇悍絕倫,彷如幾輛並排撞去的大卡車。
卻見那女人連續幾個後空翻,拉開了距離,雙手持握着一把短刀,將身體壓到極低,在騎兵衝來的瞬間,猛地一竄而起。身體高速旋轉着,彷如一朵凌空綻放的蓮花。
「是咩爹,西泥沽!」
隨着一聲嬌喝,槍騎「呼啦」的一下,全數斷裂,四處蹦飛。僅僅是一眨眼的瞬間,十二顆頭顱就沖天而起。
張鵬當場嚇壞了,連跑都忘記了。十二名專職戰鬥的騎兵,瞬間被秒殺,一個不剩!
「雜個!」
那女人掀開頭罩,露出一張冰冷清艷的臉,雙手握着刀,不急不緩地朝張鵬走來,仿佛毫不擔心他會逃走。
張鵬滾爬起來,剛想跑,又被石頭絆了一跤,摔得眼冒金星。
女人一步步地走來,瞳孔中透出一抹妖異的紅光,愈發地令人感到恐懼。
眼中的刀鋒越來越近,千鈞一髮之際,小賣部的門嘭的一聲,被一腳踹開,一道身影急速奔來。
定眼看去,正是穿着睡衣,手持彎刀的馬靜蕾。
她從小生活在人煙稀少的大草原,經常一個人放牧一整群羊。每到晚上睡覺的時候,為了防狼,或是不懷好意的陌生人,彎刀從不離身。
「鏘!」
下一個瞬間,兩道身影交錯而過,明亮的火花四處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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