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4s店出來,已是下午五點,張鵬告別眾人,招來出租車,直接回電廠大院了。
在半路上,蕭天晴就打了他的電話,催促他快點回來吃飯。六點差十分,他回到了五號樓,兩姐妹正在白玉蘭樹下搭小涼亭。張鵬自然是袖手旁觀,蹲在一旁等着坐享其成。不過兩姐妹習慣了,也不會他說什麼。
不一會兒,小涼亭搭好了,蕭天晴抹乾淨石桌石凳,拿着抹布進小賣部洗。蕭雨諾拉着張鵬坐下,問道,「你把那幻燈機要回來,想做什麼?」
「研究研究。」張鵬不敢撒謊。不過撒謊也沒用,她什麼都知道。
「你的神念太弱,進去會有危險的。」蕭雨諾說道。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加強一下?」張鵬問道。
「師傅說,神念半是天生,半是修行……」蕭雨諾沒說完後面的,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就是「木有辦法」。
「來來來,渡口仙氣。」張鵬湊了過去,厚着臉皮說道。
「上次的那一口,你還沒用完呢。」蕭雨諾推開他,說道。
「對了,你還沒說怎麼用呢。」張鵬想起在地下室的時候,那靈氣根本沒發揮作用,該跑還得跑。
「這口靈氣呀,主要是護住哥哥的心脈,免得哥哥驚嚇過度,一口氣提不上來……」蕭雨諾神色自若地說道。
「唉……」張鵬嘆了口氣,搖着頭說道,「真是越大越囂張了……」
蕭雨諾朝他微微一笑,一副「我就是囂張」的樣子,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呢?」蕭天晴端着菜出來,故意板起小臉,朝兩人問道。
「在說小孩子聽不懂的話。」張鵬笑着說道。
蕭雨諾臉色微紅,拍了他一下,嗔怒道,「不准亂說話。」然後起身和蕭天晴進去端菜了。
沒過多久,菜上齊了。今晚的菜式十分豐盛,有清蒸白切雞、土豆蘑菇蒸排骨、虎皮尖椒炒滷牛肉、紅蔥頭燜大草魚、西紅柿炒蛋、蒜蓉炒地瓜葉,還有玉米紅蘿蔔大骨湯,以及參了少量枸杞的大米飯,既健康又美味。
「還是媽做的菜好吃。」蕭天晴甜甜地說道。
「嗯。」蕭雨諾附和道。
「兩位寶貝考試辛苦了,媽給你們補補身子。」馬靜蕾一邊給兩女兒夾菜,一邊說道,然後特別同意她們開一瓶汽水喝。
不知道為什麼,張鵬感覺到自己被冷落了。
沒錯!
自從那天給馬靜蕾按摩後,馬靜蕾對他似乎有些不咸不淡的。霎時間,巨大的危機感彌天蓋地。張鵬連忙給馬靜蕾夾了塊白切雞,討好地說道,「馬阿姨也辛苦了。」
「嗯。」馬靜蕾點了下頭。
張鵬的心裏咯噔的一下,有點慌了。若是平時,馬靜蕾一定會笑着說,「小鵬乖~」「小鵬真懂事~」之類的,今天竟然只是點了下頭。
看來問題十分嚴重,必須儘快想辦法解決。很明顯,馬靜蕾是在故意疏遠他,估計是那天被他嚇到了。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要再進一步,馬靜蕾可能已經被他就地正法了。雖然她力氣不小,但當時連站都站不穩了,估計沒力氣反抗。
「媽,是不是小鵬哥哥做了什麼壞事?」蕭天晴覺察到異狀,心直口快地問了出來。若在平時,她雖然不及姐姐心思細密,但也懂察言觀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可這裏都是家人,所以她也沒想太多,直接就說破了。
「沒啊。」馬靜蕾連忙否認道。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言行和往常不一樣,又或許是為了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她立即給張鵬夾了塊滷牛肉,柔聲說道,「小鵬天天上班賺錢,最辛苦了。」
張鵬哪肯就此放過機會,立即打蛇隨棍上,「阿姨,小鵬平日若是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只管批評指正。」他給馬靜蕾夾了塊魚腹肉,說道,「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是吧?」
「咱們小鵬從小就乖,做什麼事情都有分寸。」馬靜蕾摸着張鵬的頭,說道,「就算有錯,也是阿姨的錯,不怪小鵬。」
張鵬一聽,就知道這坎過去了。馬靜蕾是個妥妥的女漢子,草原上騎馬射大雕的存在,為人十分直爽,只要她說不計較,就肯定計較了。不出所料般,接下來的時間裏,馬靜蕾恢復到比往常更熱情的狀態,對他關懷備至,像是要補償這幾天的冷落似的。
其實,如果不是兩姐妹回來,他還真感覺不出來了。
「真偏心~」蕭天晴嘟嚷道,眼中卻透着狡黠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吃完飯,趁着蕭雨諾幫馬靜蕾收拾碗筷的空檔,她的狼子野心就露出來了。
蕭天晴用肩膀撞了張鵬一下,笑嘻嘻地向他挑了挑下巴,得意之色流於言表。
「幹嘛?」張鵬明知故問道。十有八九,這小妞是來邀功了。
「我們班上有個女同學……」蕭天晴說起了別的事情,「買了件叫什麼north的衣服,就是『北方』的意思,那衣服彈性好、韌性好,又透氣,還很快干……」她抱着張鵬的手臂,央求道,「小鵬哥哥,我也想要嘛~」
Norch,北方,這個品牌的衣服張鵬知道,是個花旗國的牌子,專門生產頂級的戶外運動衣,用料十分先進,但價格卻十分昂貴。隨便一件,就要幾千塊錢。
手臂上傳來充實的感覺,又被拿捏着軟肋,張鵬自然點頭答應,不過附加了一個條件,「等會要找機會給我檢查檢查……」他雙手抓捏着空氣,「不然不好確定尺碼。」當然,這都是說辭,真要買衣服,他們肯定是一起去的。
不過,就算是再蹩腳的理由,只要雙方都過得去,那就是真理。
「晚上洗完澡,我就去陽台晾衣服,然後叫你過來幫忙。」蕭天晴說道。
「你姐不會覺得奇怪嗎?」張鵬問道。
「到時候我說要喝牛奶,讓去她幫忙沖。」蕭天晴說道。
「時間會不會太短了。」張鵬有點不滿意。
「這還短啊……」蕭天晴白了他一眼,「都快給你玩壞了。」
「這還能玩壞?」張鵬愕然道,「我是在幫你長個頭啊,不識好人心。」
「每次被你抓過,都要疼好久。」蕭天晴咬着牙說道。這傢伙忒壞,雖然力氣不大,但手指細長,不僅十分着力,又拿捏得精準,每次都能找到她最脆弱的部位,施與魔爪,真是壞死了。
「疼得睡不着嗎?」張鵬壞笑道。
蕭天晴小鼻子一皺,「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想一想,又回過頭來,提醒道,「north的衣服,說話要算數。」
「來來來,拉鈎拉鈎。」張鵬伸出小拇指,蕭天晴立即勾了上來,「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對了,買一件還是兩件?」張鵬忽然問道,臉上掛着不懷好意的笑容。
「隨你啊~」蕭天晴的回答瀟灑無比,絲毫在意對方加砝碼的意圖。
「那就只買一件。」張鵬威脅道。
「隨你喜歡啊~」蕭天晴笑着說道。
張鵬撥了下頭髮,「哼」的一聲,到店裏拿汽水喝去了。只買一件,他絕對不敢,得罪蕭雨諾,可比花多幾千塊錢痛苦多了。
等蕭雨諾幫完忙出來,三人就像往常那樣,到星火湖散步。走了一段,就看見湖邊的亭子裏,痴纏着兩道人影。
一男一女,男的生得白淨高瘦,長臉,約莫二十幾歲,女的和男的差不多年紀,也生得十分白淨。遠遠地,就能聽見兩人的說話聲。
「親愛的,你熱不熱,我給你吹吹風。」男的柔聲說道。
「揚子,我不熱,還是我給你吹吹吧。」女的柔聲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張鵬一聽見兩人的聲音,就起了一身雞屁疙瘩。這對情侶是廠里的名人,男的叫楊志切,女的叫小美。他們經常在不同的地方秀恩愛,羨煞旁人,狂虐單身狗,人稱「模範夫妻獸」。
「說起來,好久都沒有看見你笑了。」楊志切說道。
「你要走了,我怎麼可能會笑。」剎那間,兩行清淚從小美眼中翻滾而出。
「我很快就回來了,你不要擔心。」楊志切安慰道。
「我怎麼能不擔心。」小美心痛欲絕地說道。
「請放心,我一定會注意安全的。」楊志切說道。
「在你走之前,小美有個很自私的請求。小美希望,你不論走到哪兒,都能想着小美。你高興的時候,小美陪你一起高興。你難過的時候小美替你驅散陰霾。你迷茫的時候,小美替你指引道路。」小美互握着雙手,淚光盈盈地說道。
「我答應你。」凝望之間,楊志切用力地抱緊了小美。
看着兩人生離死別的樣子,再聽着肉麻到發酸的話語,張鵬只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趕緊拉着兩姐妹,快步離開。要知道,這對情侶的生離死別,僅僅是一個晚上的夜班而已……
散完步,三人回到家中,又看了會兒電影,就分批洗澡。
睡覺前,張鵬背對着蕭雨諾,朝蕭天晴使眼色。後者會意,對蕭雨諾說道,「姐,我去晾衣服。」
「嗯。」蕭雨諾應了聲。
「我想喝杯牛奶,幫我沖沖嘛~」蕭天晴嬌氣地說道。
「奶粉吃光了,明天要去買。」「那……那我要喝茶。」「快睡覺了,喝什麼茶,會睡不着的。」「哦……」
聽着兩姐妹的對話,張鵬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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