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父皇經歷了這麼多年的內疚自責,對女兒更加憐惜,還是因為別的理由。
鄭貴妃怨毒的目光在長寧身上反覆打量,可就是沒有什麼結果。
「你到底哪裏與眾不同?你到底哪裏比我的兒女強,她柳馥桐又哪裏比我強!」鄭貴妃說出心中最大的怨憤。
她從未覺得自己輸給柳馥桐。
騎馬射箭,她也不弱,相貌品行,她也不是天生就這般陰毒。
可陛下就是不愛她。
不愛她。
不論陛下當初是怎麼對柳馥桐的,可結果都一樣,陛下思念了柳馥桐一輩子。
一輩子。
「所以你就毒害皇祖母,冤枉五皇子,甚至不惜傷了自己的幼子?」長寧冷冷問道。
鄭貴妃呵笑。
她將自己所有美好的年華全投給了皇帝,可那個男人卻沒有一刻忘記柳馥桐。
皇帝這一輩子只有柳馥桐一個妻子,沒有一刻將她鄭氏當做他的妻。
鄭貴妃不由冷笑。
是陛下不仁在先,那也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我兄長只是為了幫陛下辦事,你要報仇為什麼不去問陛下報,既然你苦苦糾纏,我不得不自求保護。」鄭貴妃理直氣壯。
長寧:「說吧,你到底要什麼?」
「我要你死!」
鄭貴妃目光怨毒至極,卻只換來長寧不屑的冷笑,驀地,長寧伸手掐住鄭貴妃的脖頸。
「要我死的人有很多,但他們最後只有一個人成功了,可惜……」長寧逐漸收緊手掌,「那個人不是你。」
鄭貴妃呼吸艱難,聞聲臉色更加蒼白,她聽不懂長寧的意思。
有人成功,那楚長寧怎麼還活着。
可逐漸缺氧的大腦讓她無暇思索太多,鄭貴妃用手扒着長寧的手,她根本沒想到楚長寧有這麼大的力氣。
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罷了,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鄭貴妃哪裏知道長寧重生後沒有任何時刻是放棄過練功,平時製作機關術也需要足夠的力氣,她的氣力當然不小。
而更讓鄭貴妃崩潰的是,看到長寧眼中猙獰的殺機。
她真的要殺人!
鄭貴妃慌亂地推打長寧。
「你……敢!」
「我怎麼不敢?鄭貴妃你真是太輕敵了。」長寧冷笑,「你既然知道我在父皇心中是不同的,就該想到,即便我殺了你,父皇也會大事化小,不會讓我償命。」
鄭貴妃鎮定自若的臉上終於崩潰。
不!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她還沒有登上後位,她還沒有看着兒子登基,看着女兒出嫁,看着楚長寧死的模樣,她怎麼能死在這裏。
「殺……殺我太后也活不了!」鄭貴妃咳着,勉強出聲。
長寧只加重力氣。
「你要我死,才能救祖母,」長寧冷笑:「我會去死嗎?」
鄭貴妃臉憋得通紅,死亡的危機讓她爆發出極大的潛力,竟用胡亂抓到了髮簪刺向長寧。
長寧反手打開,鄭貴妃身體一軟跌坐在地劇烈喘息。
長寧逼近。
她毫無形象地爬着逃走。
鄭貴妃心中充滿恐懼。
她怎麼忘了,楚長寧雖然跟她鬥智鬥勇這麼久,卻是在戰場上浴血而回的殺神,是真的親手殺過人的。
這樣的殺神,怎麼會受孝道的拘泥,為了太后的性命而賠上自己的命。
最好的辦法就是趁着左右無人,殺她為太后陪葬。
她真是蠢透了,竟然用這種話激楚長寧。
「大公主!我當然知道你不會為了一個沒什麼感情的祖母去死,我……我沒想讓你死,我那只是氣話。」貴妃狼狽逃竄。
長寧站定。
她當然知道鄭貴妃說的是氣話,但她更知道,現在自己處於劣勢,若不能拿出幾分狠勁兒,只會被對方吃得死死的,再無脫身的可能。
現在現讓鄭貴妃知道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她再提條件,就不會這麼肆無忌憚。
「我的兒子也在受煎熬,我也很想拿出解藥,只是這解藥並不在我手裏。」鄭貴妃強撐着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
長寧眯起眼,鄭貴妃顯然有她自己的打算。
「解藥在哪兒?」
「這個毒和失魂草是同時得到的,據說能讓人熬上半個月,所以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鄭貴妃正了衣衫神色,壯着膽子靠近長寧,在五步外停住,指着長寧右側的地磚。
「解藥的藏處,就藏在那地磚里。」
長寧挑眉。
「你在跟我耍花招。」
「當然沒有,承祥也等着我這個母妃找到解藥,我和大公主一樣焦急。」鄭貴妃笑容有些僵硬。
誰都知道,她若真的心疼,就不會用兒子的性命做這場局了。
「你過來取。」長寧十分警惕。
鄭貴妃小心翼翼靠過去,長寧避到一旁。
她已經估算過這個大殿,雖然殿中佈置豪華,但大多數裝飾都是有年頭的老擺設,暫時沒有發現什麼機關藏處。
何況她來鍾粹宮的事,銀喬和幾個貼身宮女是知道的。
除非鄭貴妃是真的不想活了,否則不會動她。
長寧後退。
貴妃蹲下身,費力揭開地磚一角,取出藏在裏面的一封信。
「這上邊寫着解藥的藏處。」鄭貴妃將信遞過去。
長寧取出一隻絲帕,隔着絲帕接過信拆開。
這是一張地圖,地圖上最上角畫着一隻玉瓶。
「這是當年藥聖弟子的墓地,藥聖留下的解毒聖藥就藏在裏面,正是解此毒的。」鄭貴妃道。
長寧冷笑:「你想讓我親自去?」
鄭貴妃點頭:「承賢會在後面跟着你,回來的時候,你便說承賢救過你的命,如此,算作你與我鄭家的和解,兄長身上罪名太多我不求什麼,只求你能給兄長一個痛快。」
長寧眯起眼:「借我之手救楚承賢,你這如意算盤打的真是妙極。」
「大公主過獎了,」鄭貴妃乾笑:「其實說來,公主與我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你現在也該清楚,當年先皇后的事我並沒有參與,承賢更是無辜的,你和他也算有血緣之親,何必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長寧還沒開口,鄭貴妃又上前道:「只要大公主肯照辦,我必定感激不盡,日後不論殿下想助二皇子還是五皇子繼位,我們都不再參與,只求能有塊封地了此殘生。」
長寧打量手中的地圖。
鄭貴妃急着道:「這是真的,承祥也在受苦,我也需要這份解藥,我不會騙你。」
「大公主,我們只是想活命,如何?」
長寧思量,終了。
「好,我可以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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