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長出賣三皇子,將所有證據一併送給了小晉王。
鄭安侯的案子從此定案,再無翻身的餘地。
這一切都是註定好了的結果,不論三皇子當初怎麼選擇,雲月長都不會改變目的。
結果三皇子還傻傻地相信他,吃了迷惑本性的藥。
何其惡毒!
雲月長對三皇子本就恨之入骨,鄭家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少不了雲月長在背後運籌帷幄,又怎麼可能在最後關頭放過他。
如今參天大樹一朝傾倒,三皇子終於清醒。
他恨極了。
恨自己當初沒有聽從舅舅的話,貪圖雲月長的美色和智謀,以至於落得今日這個下場。
「快給父皇上摺子!」三皇子帶着一身的傷痕爬起來。
他既然已經陷入絕境,也沒什麼可輸的,大不了一拍兩散,雲月長這個賤人也別想好過!
「殿下,娘娘來過。」小廝上前奉上一封信來。
鄭貴妃和楚樂陽駕臨二皇子府時,二皇子正瘋瘋癲癲胡言亂語,說的都是些不齒的浪蕩話,神志不清也無法交流。
這讓鄭貴妃既生氣又心疼,最終留下一封信回宮。
「母妃來過了?」三皇子匆匆接過信撕開,鄭貴妃隱晦地說出鄭安侯府里有人可以破局。
「還是母妃有辦法。」
他將信燒毀,又召見了府上的幕僚,命他們立刻想出一個合理的理由,解釋他為什麼會中這種混亂心神的藥,又有誰能給他下這種藥。
「殿下心情不好,在酒肆貪了兩杯酒,被歹人暗算,也是情有可原。」
「好!就照着這個寫!」三皇子敲定,一邊黑着臉問了鄭安侯那邊的情況。
「晉王殿下拿出來的都是鐵證,侯爺此次即便不能坐實行刺公主勾結突厥的案子,也難逃貪贓枉法的責任,怕是回天乏術,殿下,還是多想想自救吧。」幕僚們叩頭求道。
三皇子磨牙:「你們先去寫摺子,再派人到舅舅府上,接一個女子出來。」
「殿下,這個時候,您萬萬不能再貪圖美色,做出——」
「放屁!」三皇子一腳踹開幕僚:「不是本皇子貪圖美色,你們辦就是。」
鄭安侯將傾,府上早已亂做一團,但刑部早就派人將府邸團團包圍,六扇開的朱紅大門也逃不掉一個人。
三皇子的人悄悄摸進院子,很快就在書房找到三皇子說的那名女子,又買通刑部的人將女子接了出來。
小侍女打扮的女子進了三皇子府,依舊面色平靜。
三皇子上下打量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殿下不需懷疑,正是奴家沒錯。」女子開口,木然的臉上爬上一抹陰沉。
「風花誤,你可知道我救你出來是為了什麼?」
風花誤微微眨眼:「奴家早就建議侯爺實行此計,只是侯爺猶豫不決,才有今日之禍。」
三皇子臉色微僵:「好,母妃說你有辦法,那你就說說你的辦法吧。」
「是。」風花誤屈膝一禮。
皇城中,鄭貴妃衣不解帶地照料着七皇子,似乎沒有聽說鄭安侯一案,刑部已經找到了確鑿的證據。
太醫院對這種毒是一籌莫展,太后勉強清醒一次連句話都沒交代便又昏過去。
皇帝氣急敗壞,一夕間像是蒼老了十歲,臉上已經爬滿倦意。
他親自往天衍宮求神祈福。
「仙長可有辦法施救?」他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道衍身上。
可惜,道衍也只是搖搖頭。
「天命有數,陛下,莫要強求。」
皇帝跪在神龕前,雙目緊閉,表情痛苦。
「是朕的錯,都是朕的錯。」
「可母后是無辜的,為何要報在母后的身上。」皇帝聲音隱忍又痛苦。
道衍一語不發,跪坐在一旁的書案前默默念經。
一時間,屋中香煙裊裊。
太后年歲已長,身體本就經不起折騰,被毒折磨的臉色憔悴,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長寧終於坐不住,單獨去了鍾粹宮。
鄭貴妃裝模作樣地迎接,屏退左右後卻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囂張。
從前她在長寧面前小心謹慎,如今卻是將所有惡毒的怨念爆發出來。
「沒想到尊貴的嫡長公主,也有登我鍾粹宮門的一天。」
面對鄭貴妃的挑釁,長寧表情凝重
「皇祖母若是故去,我楚長寧必會徹查到底,與你不死不休。」
「難道殿下現在就不是與我不死不休嗎?」鄭貴妃冷笑。
長寧未答。
「我早就告訴過你,柳家的事怪不得我鄭家。」
「柳一戰囂張跋扈,早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經被陛下厭棄。」
「當年陛下本來寵愛的人是我,陛下承諾過,只要我懷有身孕誕下長子,他就會將我扶正,給我太子正妃的位置,可是柳一戰卻硬要把自己的女兒塞進東宮,當年陛下就對此十分不滿。」
長寧眯起雙眼。
「我知道,你要說,陛下後來愛上柳馥桐了,」鄭貴妃冷笑,「你又知道什麼,你以為陛下對柳馥桐好,就是真的好嗎?」
「如果陛下真的愛她,怎麼可能設計伏殺柳一戰?若不是柳一戰早有察覺逃回慶安,柳家早在十五年前就覆滅了!」
長寧攥緊拳頭:「你說什麼?」
「伏殺柳一戰,在你滿月的那一天,大公主,沒想到吧。」
長寧閉上眼。
果然如此,一切都是父皇設計的,滿月宴上的一切。
她心裏這個可怕的猜想終於得到證實。
鄭貴妃陰測測地笑了:「大公主果然聰明,看來這件事,你早就有所察覺。」
長寧睜眼瞪她:「你這些雕蟲小技,就不要再獻醜了。」
「那你知道柳馥桐是怎麼死的嗎?」
鄭貴妃拋出最後的籌碼。
她引長寧來單獨一見,為的也是這個時候。
「本宮見過她的屍體,你絕對想像不到,當時我有多開心。」
長寧啪地一掌,甩在鄭貴妃臉上。
鄭貴妃哪裏躲得開,但她還是要說:「柳馥桐根本不是被人從後面刺死的,她根本不是救駕,是自刎!」
「她是自盡的,用柳一戰從突厥繳來的那把金刀割斷自己的喉嚨。」
長寧雙目通紅,喉頭上下滾動,雙手更是攥得極緊。
「而那個孩子,當時用明黃襁褓包裹的大公主又是怎麼死的,你猜到了嗎?」
「閉嘴!」長寧冷喝。
大公主是摔死的,母后自盡,總不會殘忍到親手殺死自己的侄女。
是父皇。
父皇摔死了那個嬰兒,真正的柳華章。
可十五年後,父皇卻一改從前的決定,不想殺她這個柳家餘孽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1s 3.790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