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盜墓記 第一百七十章九陰之地（28）

    忽然傳過來的聲音，嚇了沙僧一跳。四處望去，空間裏卻根本沒人。

    「誰？是誰在說話？」

    沙僧背靠着木頭，駭然問道。

    「咦，原來是你？你終於想到要回來了？你個龜兒子，你把我扔在這裏，一扔就是一千多年，你還記得回來？我……我掐死你……」

    猛然間，沙僧感覺身上靠着的木頭一震，仿佛有什麼東西，從木頭裏跑了出來。

    隨後，自己的脖子裏，就象被條蛇給死死地纏住，直把自己纏得喘不過氣來。

    驚駭中，沙僧伸出手去，拚命去拉脖子裏的東西。可是，他卻抓了個空。

    沒有，根本沒有東西纏在他脖子裏。

    沙僧正在疑惑不解，耳中聽聞一陣桀桀怪笑，眼前一暗，面前驟然顯現出一張佈滿利齒的大嘴，一口向着自己腦袋咬將下來。

    「啊——」

    沙僧嘶聲慘叫，渾身冰涼，心說這次可真特麼玩完了。

    一條似鱷非鱷，似蛇非蛇的東西，在沙僧眼睛裏放大。沙僧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過了好久，他卻發現，自己的腦袋還在，好象完好無損，沒被咬成個爛西瓜。

    睜開一隻眼睛，沙僧偷眼看去，哪兒有什麼利齒大嘴？沒有，面前明明什麼也沒有。

    難道，剛剛只是幻覺？

    兩隻眼睛一齊瞪大，他轉過頭，想要四處張望。

    猛然間，他發現距離自己臉孔不足五厘米處，一對銅鈴似的大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眼睛黑白分明，裏面充滿着憤懣仇恨。

    沙僧再次跳了起來，一邊慘叫，一邊撥腿便跑。

    一個長着一頭蓬鬆紅髮，模樣和沙僧相似的傢伙，站在他背後，哈哈大笑。

    沙僧跑了一段，好象忽然間反應過來什麼。他回過頭去，死死盯住那個傢伙，臉上恍然有悟。

    「不對，你剛剛明明站在我的面前。我跑過去，你應該被撞着。可是，我好象從你身體裏穿過去了……這，這怎麼回事？」

    那個紅髮傢伙冷冷道：「哼，還以為你失了半魂一魄，變成傻子了呢。原來，你還不算傻。」

    「失了半魂一魄？我失了魂魄？」沙僧有點摸不着頭腦。

    那人冷眼看着他：「你看看你，傻子都看得出來，你有多木訥呆笨。你以為啊，就你現在這樣，能給玉帝當貼身待衛？」

    沙僧瞪大眼睛：「你你你……」

    「你什麼你？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的一縷元神，是個魂體，你滿意了吧？」

    紅髮傢伙滿臉悲憤，怒瞪着沙僧，好象恨不得真把他給掐死。

    沙僧瞪大眼睛，慢慢向着紅髮傢伙走過去，他伸出手去，觸碰他的身體。手掌毫無阻礙地穿進了紅髮男的胸口。

    看着紅髮男沒有表情的臉，沙僧「嘿嘿」笑了笑：「你掐不死我。」

    紅髮男倏地伸出手去，掐住了沙僧脖子。

    可是這一次，無論他怎麼努力，沙僧卻面帶微笑，毫不理會。

    「別白費勁了，嚇人只能嚇一次，次數多了，就不靈了。原來，我還有元神失落在這兒，難怪我時時覺得，腦子裏某個地方，一片空白。」

    紅髮男咬牙切齒：「你跟着唐僧去遊山玩水，把我丟在這兒，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我過的是什麼日子？簡直生不如死啊……」

    沙僧翻翻白眼，心說你本來不生不死，說什麼生不如死？

    他好奇地看着紅髮男，左看右看，雙手互搓，好象面對着很久不見的老情人，不知如何下手。

    「那個……嘿嘿，為什麼我會在這裏留下半魂一魄？」

    紅髮男恨聲說：「你什麼都不記得，倒是太平了。我恨啊，我好恨！那個木吒，他把你惡的恨的都留給了我，把個老實巴交的你交給了唐僧……我恨不得食他的肉，寢他的皮！」

    沙僧連忙道：「話不能亂說，人家是菩薩身邊的人，得罪不得。」

    「你當然得罪不得，你還想着要證道成神。勞資可只想在這流沙河中，當個隨心所欲的妖怪，想吃誰說吃誰，想怎樣就怎樣，消遙自在，管他什麼菩薩佛祖！」

    沙僧急說：「跟你說了別亂說話，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紅髮男冷笑道：「這樣？我就這樣了，你滅了我啊？有本事，你滅了我！這本來就是你心中的惡念執念，這特麼就是你自己！」

    沙僧晃了晃腦袋，心說我靠，原來老好人不是天生的，這個傢伙的一面，才是真實全面的我啊。菩薩啊，看來你「點化」人可真有一手，不知道猴哥八戒他們，是不是也被這樣整過？

    「行了，有本事，你自己回到我身上來，說那麼多幹什麼？」

    紅髮男冷笑：「這可是你說的啊？」

    沙僧猶豫了下，心說他若真的回來了，豈不是有違菩薩的「點化」？

    算了，父不嫌子丑，把他留在這裏，確實也不公平。畢竟是自己的魂魄，還只是半魂一魄，平時多克制着點，應該不是個大問題。

    最多偶爾來個精神分裂，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紅髮男見沙僧不置可否，將身一晃，化作一道精光，倏地向着沙僧身上射將上來。

    沙僧只覺如受重擊，腦子裏「刷刷刷」閃過無數畫面。可是忽然，就象電影換片，一下子斷檔。一個傢伙慘叫着從自己身上跌將開去，倒在地上，不住嚎叫。

    臥槽，怎麼回事？

    定睛一看，倒在地上的，正是紅髮男。

    「咦，你怎麼又出來了？」沙僧訝然問道。

    那傢伙伸着手，好象對沙僧十分害怕似的，大叫道：「別過來，你別過來。你身上有氣息，這玩藝兒，會將我焚成灰燼。」

    「氣息？什麼氣息？」

    紅髮男大叫道：「我怎麼知道？有個傢伙在你識海里念咒。特麼的，他是個和尚，是個和尚！」

    沙僧愣了會兒，心說是個和尚？難道我已修成道心，馬上就證道成佛了？我靠，看來這代表惡的半魂一魄，沒機會再回來了。

    「這可是你自己不要回來的，怪不得我。」沙僧嘆了口氣，攤着手說。

    「哼，你既然來了，就別想甩掉我！」

    紅髮男面目猙獰，再次向着沙僧撲了過來。

    結果不言而喻，他毫無懸念地被再次彈了出去，渾身冒煙，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