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盜墓記 第一百六十九章九陰之地（27）

    沙僧感覺自己的肺，快要炸裂開來了。呼吸不到空氣的感覺，是如此地難受。

    他的意識清醒着，身體卻不聽自己指揮。他感覺腳下托着自己的鬼奴，不見了。

    身體如被一個巨大的吸塵器吸住，不斷往下面沉去。

    而身體的溫度，也現來越低。一陣陣麻木刺痛感，從皮膚上傳進腦海，猶如千萬根針，一齊扎進了體內。

    身體內的鬼奴，驚慌失措：「主人，我快抵不住了，我的陽氣，在快速消耗。」

    奴奴也在叫：「主人，救命啊，救救我……陽氣一旦吸乾，我們只能變成鬼嬰，從頭修練……」

    沙僧在識海中恨恨道：「你們不是說帶我去找降妖寶杖嗎？怎麼到了此處，居然堅持不住了？」

    「我們也不知道啊，一千多年來，從來沒人敢深入九陰之地。你是主人，你法力高強，我們以為，你一定能帶我們回到洞府，取回降妖寶杖……」

    沙僧怒道：「你們以為？你們既然從來沒進去過，怎麼敢冒然讓我來送死？」

    奴奴說：「主人啊，如果你不能進去，那誰能進去？其實……我們有苦衷的……我們騙了你，我們倆個進來過，差不多就到這裏。可憐啊，本體被吸了進去，只剩魂魄逃了出來。我們這麼着急，也是想讓你幫我們找到本體啊。」

    另一個鬼奴道：「是啊，沒有本體，就真的變成了鬼。老是用別人的骷髏頭，照鏡子都覺得彆扭。」

    沙僧罵道：「你一個骷髏鬼，照什麼鏡子？骷髏頭不都一樣嘛？你管他用的是誰的？」

    兩個鬼奴齊聲道：「不一樣。主人，就象你的本命兵器降妖寶杖，你用別人的傢伙，能一樣嘛？」

    「唉，算了，把身體的主動權還給我。反正腳底下的鬼奴，都跑了，就剩你們倆個。願意的，就躲在我丹田中，用我的陽氣護體。不願意的，現在可以逃走。」

    兩個鬼奴聞言，齊聲道：「主人，你保重，我們先走了。對了，如果方便的話，記得把我們的骷髏頭拿回來……」

    沙僧只覺兩耳一陣「轟轟」響過，湖水灌進耳中，身體得脫自由。

    兩個鬼奴的魂魄，在水裏若隱若現，拚命往上面浮去。

    靠，這麼沒義氣，還鬼奴呢。都說了勞資會罩你們了，對我就這麼沒信心？

    事實上，鬼奴的判斷非常準確，沙僧口鼻之中，已經灌進了湖水，他的肚子慢慢鼓脹，手腳亂抓亂舞，眼前直冒金星。

    正在意識迷糊之際，突然，他感覺自己被一個巨大的氣泡包裹住了。

    這個氣泡，簡直就是及時雨，再晚哪怕一秒鐘，沙僧就不能呼吸了。

    吐出一大口水，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心裏驚訝異常，這氣泡，是怎麼回事？

    目光四處打量。靠，頭頂上，一條白龍，渾身凍得都僵硬了，正被水流帶着轉圈。還有三條巨大的錦鯉，正在喊救命。

    沙僧認得白龍，這丫不是小白龍嘛？她來救我來了？這個氣泡，難道是她呼出來的廢氣？

    吸別人肺里……不，鰾里的廢氣，真特麼噁心，雖然她是個美女。

    那幾條錦鯉……對了，不就是昨天救我的人魚嘛？是三S？還有兩個，應該是她的同伴。

    錦鯉張着嘴喊「救命」，水裏聲音傳不遠，聽不太清楚。等等，她們在喊什麼？

    大？巴？豆？

    「爸，救我……」三S靠得最近，她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耳中。

    沙僧目瞪口呆。爸？她喊誰爸？難道是喊我？

    時間容不得他多想，一股無可阻攔的水流，從他身邊洪流般向外湧出。

    」啪」地一聲，氣泡被擠壓碎裂。

    仿佛被什麼東西牽引拖拽，沙僧頭下腳上，垂直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洞穴。

    微光之中，他看到，小白龍和三條錦鯉，則被水流衝進洞穴旁邊一條分岔的暗河，很快就消失不見。

    沙僧張大了口，想要呼喊，卻根本喊不出聲音。

    他想要過去救援。連自顧都不暇，還容他幫別人？

    眼前一暗，進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沒有一絲光。

    水的溫度，勝過了寒冰……不，這不是冰，這簡直就是液態氮，零下上百度。

    可是卻偏偏不結冰。沙僧的頭髮鬍子，都變成雪白一片，掛着冰渣。他的身體，早就失去了正常的感知。

    沙僧在水裏翻滾着向下墜去。他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高速潛行在水中，就象一枚被發射出去的魚雷。

    好象下面有一塊強勁無比的磁鐵，吸着他往下掉。

    肺部再一次燃燒了起來，水從鼻子裏漫進來，嗆進氣管。沙僧張開口，想要咳嗽，嘴巴里卻湧進了水流，把他的咳嗽給堵了回去。

    我命休矣！這是他腦子裏最後的念頭。

    「噗！」

    一道好象透明玻璃似的屏障，被擊穿了，沙僧「騰」地掉到了地上。

    然後，屏障自動合攏，再無動靜。

    屏障之中，有數顆巨大的夜明珠，將這一片空間，照得如同白晝。

    空間大概有數百平方，桌椅床榻俱全，珍珠寶藏無數，顯然曾經有人居住。

    奇怪的是，空間中，沒有水。

    就象一個宏大的水下海洋館，頭頂上游魚時隱時現，空間裏卻溫度宜人。

    空間正中，有一個凹坑，一根烏黑的木頭，插在那裏，只露出短短的一截。

    沙僧就掉在木頭旁邊，一動不動，死活不知。

    過了好久，沙僧終於動彈了。他先是咳嗽了一陣，口裏邊吐出一灘清水。然後，他睜開眼睛，四處打量。

    他好象傻了一樣，張大了口，合不攏。

    猛然間，他坐了起來，腦袋撞到了那根木頭。這傢伙好象被撞暈了，揉着腦袋，木然傻愣，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狀況。

    「我這是在哪兒？難道我死了，到了地府？」

    聲音「嗡嗡隆隆」，在整個空間裏迴蕩。

    忽然，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聲音響了起來：「哼，地府？他娘的，地府也比這鬼地方好多了。那地方至少有鬼，不象這裏，鬼影也沒一個。玉帝啊，你這是可憐我嗎？勞資在這裏困了一千多年了，你總算給我送來了個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