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等眾,連夜快馬加鞭,拼命的向南狂奔。
在拼死拼活的趕了一日的路程之後,大約離開了蒼松數百里地,已經把蒼松東面的關隘朴寰遠遠甩在身後,途徑一條河流之時,馬匹嘴裏噴着白沫,四腿發軟,卻是再也不肯向前一步。
「主公,看樣子馬匹是跑不動了,鸇陰河清澈見底,不如在此刻休息半日再趕路吧」陳橫勒馬帶韁,等馬騰從後面趕來時,提出了建議。
馬騰看着懷中的女兒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再看其他幾個年紀較小的兒子也已經疲憊不堪,拭去鎧甲上的風塵,馬騰點點頭,同意陳橫的建議,這一路縱馬狂奔下來,實在是吃不消,況且他還有負責照顧懷中只有四歲的女兒。
翻身下馬,眾人把馬匹牽到河邊水草肥沃的地方栓住,讓戰馬喝水吃草,補充體力。
殘月掛在蒼穹,陣陣西風吹過,天地間一片蕭瑟。
馬騰坐在火堆前閉目養身,懷中的馬雲祿吃了一點乾糧後,安安穩穩的躺在了自己父親的懷裏熟睡。
「父親!」
馬超翻來覆去睡不着,看到端坐在火堆旁馬騰,立即拿起一張氈毯披在了他的身上。
馬騰欣慰一笑,旋即取下毯子蓋在了馬雲祿的身上,頭也不抬的問道:「你母親可有什麼話?」
馬超搖搖頭,虎目看着天空中的漫天繁星說道:「沒有,在姑臧城裏的羌兵同時發難,我們被打得措手不及,母親為了掩護我們,被叛賊燒死在府邸」
馬騰嘆息一聲,抬頭苦笑道:「都怪我太大意了,千算萬算也算想到徹里吉和雅丹會勾結韓遂作亂,六郡兵馬除了武威郡外,其餘的全部不聽調令,呵~,向我馬騰馳騁沙場數十年,最後盡落到這般下場」
本來按照歷史的發展,馬騰與韓遂的大戰,馬騰的最終結果也沒這麼慘,只是呂布的出現打斷了歷史的進程。如果呂布沒有攻打武功,就不會發生龐德圍殺作亂羌兵的事,之後也就不會出現徹里吉和雅丹臨陣倒戈事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呂布的出現,引發了一片的激烈蝴蝶效應。
馬超看着逐漸蒼老的父親,低頭沉默不語,他記得上個月父親離去的時候,臉上的皺紋沒這麼多,頭髮也沒這麼白,只是這區區一個月的時候,父親看起來就像老了十歲,這到底該怪誰。
「父親,那我們現在到底還有多少兵馬?」
須臾,馬超終於按捺不住,將積壓心底很久的問題說了出來。
馬騰搖頭苦笑,兵馬?自己的兵馬羌人本身就佔了一半,其餘六郡各一萬人,如今羌人反叛,敦煌、酒泉、北地、安定、張掖五郡兵馬皆不聽詔令,而武威郡的兵馬也就剩下眼前這麼多,可是面對長子的提問,馬騰又不得不答,須臾,馬騰抬起頭顱,正色的看着馬超說道:「加你帶來的數百精騎,就剩下一千人」
馬超將火堆里殘留的灰燼捅了捅,幾點有氣無力的火星閃了閃,隨即熄滅,他無奈地把目光投向馬騰,馬騰看了已經熄滅的火堆,嘆了一口氣,揮動手掌,將地上的乾柴丟入火堆里,馬超連忙趴在地上拼命吹氣。
火苗騰地一下從火堆中又冒了出來,周圍的溫度略微又上升了一些,馬超搓了搓手,開始烤火起來,馬騰懷中的馬雲祿痴痴地夢囈,不停的喊着母親,心疼地看了一眼妹妹,馬超起身上前,伸手替她別好額頭上髮鬢。
「父親,你說的那個人會幫助我們嗎?」
替馬雲祿別好髮鬢,馬超扭頭又開口詢問馬騰。
馬騰搖搖頭,不敢確定的說道:「不知道,不過如果沒有我,他能不能奪取隴西、漢陽二郡還要另說,孟起,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都要去試一試,有,總比沒有強!」
就在此時,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在寧靜的夜空中響起,隨後便傳來此起彼伏的喊殺聲,馬騰急忙將女兒裹在懷裏,提起大刀警惕的看着周圍,馬超也健步衝到弟弟們前面,護住他們的安慰。馬雲祿也被馬騰的這一系列動作給弄醒了,看着四周成片的火把,聽着這漫空中傳來的慘叫聲與喊殺聲,馬雲祿立即被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活捉馬騰,休要走了馬騰!」
更清晰的呼喊聲從遠處傳來,馬騰手中的砍刀一顫,聽這呼聲,人數少說也有數萬人,肯定是追兵趕來,只是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沒有聽到馬蹄聲,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見龐德單手提刀,滿身血污地大步走來:「主公,快和少主們趕緊渡河,韓遂親率數萬大軍殺來了」
馬騰雙眼瞪得溜圓:「為何沒有聽到馬蹄聲?」
龐德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急道:「那韓遂老賊老奸巨猾,估計是怕我們有所警覺,故而將戰馬拴在二十里開外,士卒卻徒步前進,等待我們軍疲乏入睡的時候立即發難,此時已經衝殺到了百米開外,陳橫將軍正在奮力抵擋,主公,快些走吧」
馬騰怒罵一聲,旋即在數十名親衛的護送下,開始橫渡鸇陰河,渡過這條河就到了鸇陰地界,到那之後就離漢陽就不過三百里的距離。
就在龐德護送馬騰等人橫渡鸇陰的時候,韓遂隨後便殺到河岸,看着大河中央的馬騰,韓遂舉起手中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道:「馬壽成,你帳下大將死的死,反的反,如今你已經成了孤家寡人,你還想往哪裏逃?」
馬騰目眥盡裂的看着韓遂手中的人頭,怒斥道:「韓遂老賊,某與你勢不兩立,它日必將屠你滿門」
看着已經快到對岸的馬騰,韓遂清癯的臉上寫滿陰毒,一把扔掉手中的人頭,大喝一聲:「全軍聽我號令,追殺馬騰,能取其首級者,賞千金,良馬五百匹,官升三級」
聽到韓遂的號令,他帶來的西涼軍紛紛怒吼一聲,開始沖入林中砍伐樹木,紮成木筏,準備渡河追殺馬騰。
「岳父,前面就是鸇陰,與呂布的駐地不過數百里,如果他前來支援馬騰怎麼辦?再說了,如今西涼諸郡盡入岳父手中,而馬騰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我們何必要勞師動眾去追殺他?」
韓遂身旁的閻行見到韓遂下令追殺馬騰,立即提出不同的建議。
韓遂咧嘴一笑,撫摸着頜下的短髯,眼裏寫滿詭譎:「馬騰此人,在西涼有着特別高的威望,特別是在羌人當中,今日別看他猶如喪家之犬,不過我敢肯定,如果哪一天他登高一呼,六郡子弟必會眾山響應,所以今日必須除掉他。」
韓遂頓了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至於呂布,他自身都快難保了」
閻行眉頭微皺:「岳父,此言何意?」
韓遂陰陰一笑:「去年呂布以武力鎮壓隴西豪族,導致了他們心中的不滿,我已經收到他們的聯名信件,只要我出兵攻打隴西,他們就會開城響應」
閻行疑惑的看着韓遂道:「岳父,可是我們的兵馬都用來打馬騰了,哪有兵馬打呂布?」
韓遂手捋短須,不慌不忙的說道:「我已經修書給了俄何燒戈、伐同、梁雙,約他們攻擊隴西,破呂布後,平分隴西的土地!」
就在韓遂與閻行的過程中,木筏早已紮好完畢,隨着韓遂一聲令下,數萬大軍一齊過河,隨後浩浩蕩蕩的殺奔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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