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放大吃了一驚,隨後又驚喜的問:「我爹還活着?」
老太太搖了搖頭,說道:「他早就死了,只不過他的魂魄還在這裏。」
鄭開放高興地說:「鬼魂在這裏也行啊。」
李長庚顯然對鄭大官人不大感興趣,就對老太太說:「能不能先告訴我們通緝犯的下落?說完了通緝犯的事,你再帶着鄭開放認親,我們都不干涉。」
老太太淡淡一笑,說道:「你們不用着急,正好順路,跟着我來吧。」
我們幾個人只能跟着老太太進了一個幽靜的小院。
說起來,這凶宅其實並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只不過這家人有點奇怪,祖上的時候香火旺盛,後來就認定漸漸稀薄,傳到這一代的時候,只剩下吊死鬼的丈夫一個男丁。
所以他叔伯家的房屋,最後都落到了他的手中。這些房屋都是挨着的,他乾脆開了幾個門,砌了幾道牆,把這些房子連在一塊,所以看起來好像很大似得。
我們進了這小院,感覺這個地方和其他的院子都不一樣。這裏有活人氣,打掃的乾乾淨淨,好像有人住着似得。
老太太說,我們要找通緝犯,也是這條路。我心裏就暗暗提高了警惕,難道那兩個通緝犯也住在這裏?
考慮到他們兩個馬上就要投胎到樊姨肚子裏做雙胞胎,他們現在已經改已經是鬼魂了。我悄悄地把五帝錢拿了出來。
老太太帶着我們徑直走到一扇小門跟前,伸手把房門推開了,然後點了一支蠟燭。
燭光慢慢地亮起來,將屋子也照亮了,我發現這裏是一間嬰兒房。
地上有些凌亂的放着一些玩具,正中央有一個搖籃,搖籃裏面躺着一個嬰兒。
老太太指着那嬰兒,獻寶似得說道:「你們看,這就是我孫子,長得俊俏不俊俏?」
我心想:你孫子不是早產死了嗎?怎麼又有一個孫子?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頓時嚇得心裏發寒。這哪是什麼嬰兒?根本就是一個白紙紮成的紙人。
紙人臉上畫着一張拙劣的笑臉,只要看上一眼,心裏就要冒寒氣。
李長庚也向紙人望了一眼,臉上的表情有點不自在:「老太太,我們以誠相待,已經把孫救死殺了。你幹嘛要帶我們來這個地方?還用這東西嚇唬我們。通緝犯呢?」
老太太說:「我孫子這麼可愛,怎麼會嚇着你們?」
她走到嬰兒身邊,晃了晃搖籃,說道:「有客人來了,該怎麼和人打招呼?」
隨後,我聽到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你們好,歡迎來我家做客。」
這聲音,分明是紙人發出來的。
我和李長庚都驚得目瞪口呆,而鄭開放則撲過去,叫了一聲:「爹。」
老太太伸手把鄭開放攔住了,淡淡的說:「你亂叫什麼?這不是你爹,這是我孫子。」
鄭開放哭喊道:「這就是我爹。」
這時候,那搖籃里的紙人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我是他孫子。開放啊,咱們做錯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啊。我已經和他定了血契,當她八十年的孫子,然後就可以投胎轉世了。」
我在旁邊聽得暗暗讚嘆:這老太太也是個有想法的人啊。
鄭開放說:「爹,他們是不是強迫你了?你不用怕,我今天帶來了兩位捉鬼大師。」
我和李長庚都皺了皺眉頭。誰說要幫他了?這鄭開放是不是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鄭大官人倒是看得開,他淡淡的說:「是不是強迫的,已經不重要了。訂了血契,就不能更改了。你不用擔心我了,你該去投胎轉世了。」
鄭開放只是大哭,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時候,老太太忽然在鄭開放耳邊陰慘慘的說:「我還有個孫女呢。也是年紀輕輕就死了。要不然,我再用白紙紮一個女娃,你就做我孫女?」
鄭開放打了個寒戰。
鄭大官人淡淡的說:「他只是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無辜枉死已經很可憐了,你就不要打他的主意了。」
老太太冷笑了一聲,對鄭開放說:「我沒想打你的主意,我給你兩分鐘時間,如果你還留在宅子裏不走。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隨後,老太太就坐在地上,微閉着眼睛,一言不發,看樣子是在計數。
鄭開放重重的嘆了口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向被困在紙人裏面的鄭大官人磕了幾個頭,然後扭頭走了。
屋子裏總算安靜下來了,老太太站起身來,走到一個小柜子跟前,從裏面拿出來一封信。
她把信遞給我們,說道:「這是他們寫給我的信。你們照着上面的地址去找人吧。」
我接過信,發現裏面的信紙已經沒了,只剩下一個信封。信封上倒是有個地址,就是孤馬鎮下轄的一個村子。距離這裏倒也不遠。
李長庚看了看信封,說道:「老太太,不是我們信不過你,你不會騙我們吧?別等我們回頭走了,你又偷偷的給那兩個人報信。」
老太太冷笑了一聲,說道:「我跟他們報得着信嗎?他們幫了我家的忙,我們家也給了他們錢,早就兩不相欠了。再者說了,我還要在這裏陪我孫子長大,不會離開的,你們如果覺得我騙了你們,盡可以回來找我。」
我心想:我們還回來?那不正趁了您老人家的願了嗎?
我和李長庚沒有再和老太太多說,就道了別,急匆匆的出來了。
走到前院的時候,我看見孫救死還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而他的魂魄,一副痴痴呆呆的樣子,正在他的屍體周圍晃着。
我把孫救死背起來,對李長庚說:「你真把人殺了?」
李長庚滿不在乎的說:「殺個人而已,你看你問來問去的,好像我膽子很小似得。行了,咱們走吧。」
隨後,他隨手抓過旁邊大石頭上的一支蠟燭,一馬當先向宅子外面走去了。一邊走,一邊笑眯眯的說:「咱們兩個,這也算是秉燭夜遊了。」
我心想:「剛剛殺了人,還能有心思想什麼秉燭夜遊,李長庚真不是一般人啊。」
等我們走出凶宅之後,李長庚忽然停下腳步來了,他笑眯眯的回過頭來,把蠟燭舉在了孫救死面前。
這時候我忽然發現,這蠟燭很不一般,上面居然有三個燈芯。既然有三個燈芯,那就有三朵火苗。在這一瞬間,我忽然反應過來了,對李長庚說:「這是他的本命燈火?」
李長庚點了點頭,與此同時,孫救死一張嘴,將那些本命燈火都吞到了肚子裏面。隨後,他的魂魄慢慢地恢復了原狀。
李長庚笑了笑,說道:「本命燈火是可以短時間內離開魂魄的。只要不超過五步,不超過一天,完全可以復原。」
隨後,他抓着孫救死的肩膀,用力的一推。
孫救死踉蹌了兩步,就撲倒在了自己的肉身上面。片刻之後,肉身醒了,他搖搖晃晃的站在地上。
這時候的孫救死,臉上的淡然消失不見了,他有點欽佩的對李長庚說:「不愧是捉鬼大師,好手段。」
李長庚一臉的沾沾自喜。
很快,孫救死就又嘆了口氣,說道:「當年我幫着鄭大官人做檢查。雖說是奉命行事,可是卻是有不少胎兒死在我手上了。李大師,你有沒有辦法幫我化解這些怨氣?」
李長庚笑了笑,說道:「那些胎兒還沒有成型,魂魄還沒有歸位。老實說,他們無所謂生死,自然也沒有怨氣。倒是那些家屬,對你很不滿,他們是有點怨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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