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擊很少用整力,多靠腰部旋轉,雖然不如整力撞擊力大,但是最善連續擊打,只要一招得勢,就能在接下來的狂轟濫炸之下,將對手打蒙打倒。
麥克這一直拳用了很大力氣,很顯然根本不是試探性的刺拳,而是想要用強大的力氣和快速的攻擊,最短的時間內解決雲崖暖。
所以這一拳沒有絲毫留手,雲崖暖也相信,這一拳要是真的被他打中,自己的牙齒鐵定是保不住了。面對這樣迅疾兇猛的直拳,最好的方法就是退步躲避。
麥克也是這麼想到,他已經準備好,在雲崖暖後退的同時,自己的擺拳和勾拳就會像燃燒的大火,將這個東方男子包圍。
可是他沒想到,不僅僅是他,皮特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雲崖暖根本沒有後退,只見他猛地一吸氣,雙手呈鑽拳護住身前,然後矮身,這是形意的裹勁,在一吸氣之下,整個人似乎縮小了兩圈,竟然在麥克的拳頭下面鑽進去了。
李小龍說過,他的所有技巧只針對兩件事,那就是近身,然後發力。
一個裹勁,讓雲崖暖輕易的就完成了近身的動作,剩下的就很簡單了,傳統武術的發力是拳擊無法比擬的,之所以很多傳統武術者無法實戰,原因就在身法,因為他們完成不了近身這個過程。
雲崖暖不想傷麥克太重,而且他也說了,只傷他左手,那麼他就要說到做到。按理說這樣鑽進去,只要用手肘發力,擊打麥克的胸部肋骨,就能輕易的將他的軟肋打斷,但是雲崖暖沒有這麼做。
他只用手臂最寬肉厚的那一面在他的胸前蹭了一下,這一蹭卻是整勁,扒根而起,麥克的重心立時不穩,雙手四肢,以及腰部,在下意識之中揮舞亂動,保持身體的平衡,不至於摔倒。
這樣他的拳架就徹底散了,雲崖暖暗暗一笑,右手畫了一個圈,纏住麥克後撤的左臂,在他的肘關節上一壓,小擒拿的招式奏效。
麥克的上半身被雲崖暖圈手帶的向下俯衝,然後雲崖暖左手握住他的肘關節,右手順着麥克的小臂往下一滑,抓住了麥克的左手手指。
「咔咔咔」連續幾聲脆響,在寂靜的夜空裏傳盪開來,緊接着就是麥克殺豬般的慘叫,他翻倒在地上,使勁的打着滾,用右手握住已經變形彎曲的左手五指,冷汗瞬間瀰漫了他的全身。
皮特眉頭緊皺,幾個女人臉上也現出了駭然的神色,他們不是沒想到戰鬥會這麼快結束,只是沒想到勝利的會是相對體型較小的雲崖暖。
還有就是雲崖暖的手段,可以說是狠辣的,十指連心,一根根掰斷五根手指,這不僅需要技巧,更要有一顆狠辣的心。
但是誰也說不出什麼責備的話來,第一是麥克先對可心一個女流動刀子。第二這是按照僱傭軍的規則處理這件事情的,可以說尊重了皮特和麥可。第三雲崖暖戰前就說了只傷他左手,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還能說什麼呢?
這個虧皮特得認,否則以後他說的話將沒人會相信。同樣的,這個癟麥克也得吞下去,事情本就是他挑起來的。
麥克的手指必須馬上處理,否則這個人以後就廢了,連衝鋒鎗都無法使用的僱傭兵,誰還會要他呢?
都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對這些骨傷非常熟悉了,皮特沒有出聲,默默地蹲下來,也不顧麥克狼嚎似的慘叫,毅然果斷的拉着他左手的指尖,強行將歪曲的骨節拉直。
這樣的二次疼痛甚至超過手指被撅折的時候,麥克疼的眼淚鼻涕口水橫流,但是皮特的手就像是兩把鐵鉗子,任麥克如何扭動身體,他的左手都一動不動的在皮特的手裏,雲崖暖也不由得對皮特的臂力咋舌,或許也是在自己顯示肌肉和如鐵的心。
一場糾紛就這樣過去,按照僱傭軍的內部規則,赤手空拳打過了之後,便不再問對錯,這件事情以後也不會有人再提,不得不說,這是男人之間解決矛盾最好的辦法。
皮特用軍刀削了幾片竹子,作為夾板固定麥克的左手指,然後用繃帶把他的手臂吊起來,掛在脖子上,這才算完事,想來沒有一段時間,麥克只能單手戰鬥了。不過好在雲崖暖手下留情,只是做了一定程度的反關節,並沒有損害骨頭。
現在,這些人都知道,雲崖暖並不是看着那樣嘻嘻哈哈的樣子,他的心比很多人都要狠,下手更狠。皮特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的語氣終於不再像之前那樣大大乎乎,一股大哥大的氣勢了。
「嗨,雲,我們現在該談談如何到達我們的目的地的時候了!」皮特語氣很真誠,似乎剛才的事情真的就徹底過去了,沒有提起的意義,而他也不會因為這樣司空見慣的事情而生氣,只是他心裏如何想,誰也不知。
雲崖暖也坐在篝火前,拿起一個火龍果慢慢剝皮,說道:
「無論是你還是我,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為的就是能把所有人安全的帶到海島中心,與所有的倖存者匯合,最終安然回到文明世界,這個目標肯定是一致的對吧?」
皮特點了點頭,然後抬了一下手掌,意思是讓雲崖暖繼續說。
雲崖暖也點了一下頭,繼續道:
「正常情況下,我們肯定是取直前進,這樣最快。我們也知道,這雨林的植被密集到超出想像,如果取直走,我們將面對砍不淨的植被,我們身上的刀具都太短,隊伍的前進速度一定會非常慢。
更不要說這些密集的植物之中,隨時隨地可能隱藏着致命的野獸亦或是毒蟲,到時候這些人,能有一半活着走出雨林,恐怕都是多說了。」
其實,這才是雲崖暖最害怕的事情,雨林之中野獸毒蛇實在是太多了,根本防不勝防,皮特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此刻他沉默不語。
雲崖暖於是繼續說:
「大家懷疑土著的地圖是有道理的,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是懷疑的,不過一路走過來,我們按照地圖上的路線行走,確實都是植被最稀少的路線,幾乎不會形成障礙,這是那些土著常年狩獵在外,經歷無數的危險,才踏出來的生路啊!
我們無法預知,像之前那樣的吞人樹洞還有多少,一個不小心,那就是全軍覆沒啊!所以我建議沿着土着地圖的路線,哪怕是繞遠,最起碼安全。
到大河流之後,我們在根據情況選擇陸地亦或是乘船,畢竟這裏時常漲水,河邊一定會有一定區域是植被稀少甚至沒有植被,那樣我們即便是沿着河邊行走,有着槍彈的我們,應該不會害怕看得見的危機,不是嗎?」
若是說別的危險,或許這些人還會辯駁,但是當雲崖暖說道那個吞人的樹洞時,所有人都沉默了,是的,誰也無法確認,這樣吞人的樹洞還有多少,那麼按照這些野人常走的路線,無疑是最安全的。
為了這份安全,繞遠又有什麼不值得呢?
皮特點了點頭,之前他要取直,最主要的原因是不相信土著的地圖,第二是想確立自己的領導位置。但是很顯然,這個東方男子並不給自己太大的面子,而且一想到那個古怪的樹洞,他也不寒而慄。
既然雲崖暖他們已經確認地圖上的路線很安全,那麼就按照這個路線先走下去又如何?現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有些不愉快,是可以秋後算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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