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坊 五十二：出罈子

    含翠和阿福早已是餓的前胸貼後背，接過一盤子的炒麵便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嘴巴吃的一層油光不說，而且還不停的打着飽嗝。

    林湘這邊簡單的吃了幾口，然後便收拾了盤子準備準備菜料，預備着早晨開店了。

    今兒客流量還算可以，一個早晨的時候人雖然不曾擠滿了，不過確實不曾停下讓人歇息片刻。

    到了下午的時候，林湘這才算將將的忙完了手頭的活兒計。

    這邊手裏頭空閒了下來，林湘這才騰出手去醃製泡菜。

    含翠和阿福這邊一面將東西收拾着，然後一起隨了林湘將白菜、蘿蔔等等的東西放入瓦罐中已是涼了的水裏頭。

    「紗布待會要封緊。」若是落了風或者別的什麼，罐子裏頭的酸味便發酵不起來了。

    林湘這邊囑咐完，那頭阿福和含翠便記住了，每每裝完一罐子，都要細細的檢查兩下有沒有密封緊實。

    忙活了近一個時辰，林湘、阿福、含翠才算將東西忙活的差不多了，索性下午這一會兒的客人不多，偶爾零散的幾個客人要菜，林湘自己一個人就能應付的過來。

    晚上的時候生意便又紅火起來。

    下工的男子們成群結伴的來了食肆，馮明在外頭收賬。

    這邊已是做好的泡菜被擺放在廚房外的小院子，整整齊齊的挨着一排，瞧着讓人很是歡喜。

    馮明偶一進了廚房，見着了也斜眼瞄了兩眼，心裏仿若看見了銀子在想自己招手，一時間喜悅也多了兩分。

    這時候的食肆，已是與一個月前截然不同的面貌了，若是瞧着晚上來用膳吃菜的人來說，你絕對是不會想到一個多月前這裏是個荒無人煙即將要倒閉的地方。

    林湘抹了抹額頭的汗珠子，待到入夜十分方才忙活完。

    炒了幾個菜，醋溜白菜絲、辣油肉絲、醋椒黃魚、山藥豬蹄湯……

    馮明一邊吃飯吃的滿臉通紅，嘴邊就着小酒，喝的臉兒紅紅。

    阿福含翠起身要收拾桌筷兒，這邊馮明喝的有點頭高，拉着不讓二人離開。

    興頭上，阿福無奈的與馮明一邊說話，一邊囑咐這含翠將東西拿到廚房去——

    一切收拾的差不多後，末了，林湘又走到泡菜那側將一溜煙兒的瓦罐子檢查了一番，細細的湊近瞧看，見着封的嚴嚴實實後才安心的閉店離去。

    ……

    馮明的食肆位置不是很好，但是好在四周都是百姓人家住的小院兒。

    有些還未成家的男子下工回來的時候經常會去食肆坐一坐。

    馮明夢想中的食肆是要成為一個像是酒樓一樣的飯館，而不是簡簡單單的賣些吃的而已。

    譬如這幾日生意漸漸好起來後，馮明便差使阿福去買了些酒的配方，於是開始着手釀酒了。

    釀酒是門手藝，雖然成本高些，但是男子誰不愛喝酒的？就是拿馮明自個說，他便是極愛飲酒的，不過要是這事兒擱到以前了，那定是捨不得出手的，既要買方子不說，還要買材料，再加上還要配料去釀酒，成不成還是一回事，更別提賣不賣的出去了。

    不過現在倒是不同了。

    馮明因着林湘在食肆幫忙，生意逐漸好起來後，手頭便有了兩個閒錢，這段日子原本有些瘦瘦的身材逐漸的也豐腴起來，細細瞧去，臉上的肉竟是比前兩個月厚了那麼一大層。

    馮明饞酒，去外頭買酒也是要不少銀錢，就算是這次釀酒不成了，薄利多銷，下了自個肚子也是沒什麼問題的。倒是省了一筆出去喝酒的錢。

    這般想着，阿福拿回了酒方子，馮明便拿着那酒方子細細琢磨起來。

    半個月過去了，馮明材料倒是準備齊全了。

    可是下手的時候還是有些軟，不禁去問了林湘。

    林湘一臉無語：「我也不知曉。」她一個做菜的廚子，倒是知曉不少酒的用途，要是真讓她做酒，那不是異想天開麼？

    馮明一臉苦惱的離開了。

    末了，猶豫了那麼兩三日，還是決定自個下手殘害一把糧食。

    林湘這邊泡菜差不多的時候，馮明那邊方才將酒釀起來。

    滿滿十幾個瓦罐子，林湘在院子裏那麼一掀開的時候，阿福和含翠當真還未曾忍得住那股子的酸臭味兒，紛紛都掩着鼻子咳了咳。

    林湘拿了一個海碗，將其中一個罐子啟封之後，用筷子撈了大半出來。

    含翠盯着微微泛黃的菜上面，沾着不少白乎乎黏唧唧發酵的東西，差點沒噁心的吐出來，要是說讓她現在吃那個東西，是絕對吃不下去的。

    林湘見多了倒是淡定。

    與二人隻身走到廚房，接了不少的清水，速速的便將泡菜沖洗了個乾淨。

    迅速的起刀，「咣咣咣咣——」的便切好了。

    一排整齊利落的菜絲有序的落在案板上頭。

    林湘放進盤子裏頭，撒入一點香油和芝麻，攪拌均勻。

    「你嘗嘗。」林湘囑咐含翠。

    此刻洗白白的泡菜倒是散發着一股子勾人的酸氣，陪着白白的芝麻粒子，含翠腮幫子都酸了起來，口水迅速的便分泌了出來。

    夾起一塊子放進嘴巴里。

    林湘頓時只見含翠的表情有些擠眉弄眼起來——

    酸的！

    林湘笑了笑，「喝點水。」隨即便從一側給含翠拿了碗，倒了一碗水。

    含翠嘴巴里殘留着酸味兒，一開始覺得不大舒服，可是過了片刻，口水卻又泛濫起來，一邊吧嗒着嘴巴，舌頭動了動，抿着唇回味起方才酸酸的餘味和酸脆，頓時覺得意猶未盡。

    喝了口清水，然後又忍不住伸筷子夾起一團泡菜塞進嘴巴里鼓囊起來。

    林湘笑了笑，轉了身，道：「少吃點兒，吃多了待會兒口渴。」

    末了，阿福過來紛紛將每個瓦罐子裏頭都夾出來的泡菜遞給林湘嘗味道。

    林湘沖洗乾淨後，然後手指捏起其中的細絲，放進口中細細的品嘗了一下。

    阿福有些緊張，因為其中有些泡菜是他着手做的，只是按着林湘說的法子下料，倒是不知曉味道到底如何。

    半晌。

    「成了！」短暫的沉默之後，林湘抿唇笑了笑。

    阿福這才放下心，微微的吐出一口氣來。

    （前天忘記說了，假日快樂呀~~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