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會兒,謝韻藻對我說:「那你幹嘛不來我家提親呢?」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脖子,羞愧的說:「我跟我父親母親提起過,他們說現在要攢錢,準備好彩禮,才好來你家提親。」
謝韻藻於是對我說:「那你好好攢錢吧。」
我點點頭,正要問謝韻藻願不願意等我家攢夠錢來提起親的時候,有人來,看到他們家小姐窗戶底下有一個男人,那人大喊:「有賊啊,有賊啊。」
我一下子就慌了,匆匆對謝韻藻說了一句:「等着我。」然後,就撒腿往院牆處跑去。可不能讓別人把我當賊給抓了,那樣我的名聲在這鄉間,就臭不可聞了。
幸運的是,我逃脫了他家裏人的抓捕,順利的跑回了家。
我家攢錢的進度很慢,莊戶人家,種點地,一年到頭,累死累活,也就混口飯吃,哪裏能攢下很多錢呢?
我十分發愁,整天愁眉不展,鬱鬱不樂。
父親母親也無能為力,只能自責,怨自己沒有能力幫助我。
我當然不怪父親母親,他們為了我,操碎了心,我很感激他們。他們教我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實實賺錢,我一直牢記在心。一年不能攢夠錢,那我就攢兩年、三年……
我唯一擔心的是,謝韻藻能等我那麼久嗎?
終於,我陸陸續續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有很多人家去謝韻藻家提親。他父親見一家有女百家求,就提高了價碼,打算待價而沽了。
這讓我寢食不安,本來攢一點錢就不容易,現在他們家的價碼越來越高,這讓我如何是好啊?
一向不飲酒的我,再也壓抑不住沮喪的心情,衝動之下,跑到鎮裏,拿出自己攢的十文錢,買了一碗陋酒,咕咚咕咚灌下肚子。
我也許沒有飲酒的天賦,就這麼一碗度數不高的酒,竟然讓我頭重腳輕、身體發軟,走在街上就像踩在棉花上一般,人在發飄呢。
我深一腳淺一腳的在街上趔趄而行,突然前面來了一個矮胖的男人,穿着一身絲綢衣服,故作驚訝的對我說:「哎呀,這不是周龍兄弟嗎?」
我努力睜大眼睛,打量着來人,只是覺得面熟,想不起來是誰,就問道:「你是……」
那人一拍胸脯,說道:「我是村裏的周二啊,周龍兄弟。」
他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周二是村裏的混混,父母早亡,沒有人管,好吃懶做,平時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村里人人都討厭他,提防他。
村里混不下去了,他就在大約兩年前離開了村子,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不知為何他今天看起來,像是發了財。
「哦,周二兄弟啊,好久不見啦。」我父母親提醒我不要和周二這種人混在一起,我這是提高了警惕,想着隨便打一個招呼,然後就回家去。
周二見我像是喝醉了,就問我:「周龍兄弟,你這是怎麼啦?喝多了?」
我點點頭。
周二思索了一會,問道:「你平時不喝酒的,今天怎麼有興致一個人跑到鎮上喝酒呢?」
如果還有選擇,我不會與他多說,但那會我喝多了,脫口而出:「心情不好。」
周二覺得奇怪,就扶着我到街邊的石階上坐下,看着我的眼睛,問道:「周龍兄弟,你咋個心情不好了?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那一刻,我很想找一個人傾訴,傾訴的人我沒有想到是周二這個混混,如果我沒有喝酒喝多了,絕對不會對他傾訴。但那會兒,我的確是喝多了,控制不了自己,就把想娶謝韻藻但缺少彩禮錢的事情說了一遍。
周二聽完,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原來是周龍兄弟手裏缺點錢啊。這事好辦。」
他有辦法?我看了看他穿的絲綢衣服,覺得不是那麼不靠譜,就問道:「周二,你有門路介紹給我?」
周二笑笑,道:「當然,你這就和我走,我保准你會發財。」
我輕信了他的話,不知深淺的就跟着他走了。
周二帶着我走到鎮口的路邊,那裏拴着他的驢車。他扶着我上了他的驢車,吆喝着驢子,把我帶着往遠處走。
我自小就在村里和謝家莊附近活動,最遠就來過鎮裏,但這次,驢車越走越遠,我完全搞不清楚我這是走到哪裏了。
我有些狐疑的問周二:「我們這是去哪裏啊?」
周二回頭看着我,狡邪一笑,神秘的說:「周龍兄弟,是去一個好地方,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想了想,反正我和我家都沒有錢,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去就去,說不定能真的發筆小財,湊夠提親的彩禮呢。
驢車載着我們漸漸進入了山區,周圍的山越來越陡峭,樹林也越來越茂盛,幾乎看不到有村子和人煙。
最後,驢車帶着我們來到一處山寨前面,這裏在一個險峻的山嶺上,驢車早就不能走了,被周二扔在山腳下的一處隱蔽的房子裏面,那裏有些陌生人在照料很多牲口。
周二帶着我是徒步上到山寨的,這個時候我的酒勁早就過去了。當我看到山寨門口站着兩個拿着明晃晃鋼刀的壯漢時,兩腿發軟。我只是一個莊戶人家的孩子,從小就沒見到刀兵,第一次見到,心裏害怕得很。
我站在不敢往前走,周二在我身後推了我一把,兇狠的喊道:「進去。」
這時倆個拿刀壯漢也用眼珠子瞪了我一眼,我被嚇住了,身不由己的往裏面走。
周二帶着我去見山寨的二當家,那是一個瘦高的男人,留着淺黃色的鬍鬚,眼睛很有神,瞪我一眼,我就渾身顫抖。
周二告訴二當家,我是他村裏的人,從小干農活,有些力氣,鍛煉一下,可以成為山寨的好兵。
我這才知道,周二是拐騙我來山寨做賊,俗話說,一日做賊,終身是賊,我清白人家出身,我怎麼能做賊呢?
我不答應,但是二當家的脾氣躁,一把操起一把鋼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輕輕一抹,脖子就見紅了,疼痛讓我感到恐懼,我,我屈服了,答應加入山寨。其實,我是想找個機會逃回家。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去做賊。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5s 3.966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