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你還出去嗎?」正在廚房洗盤子的陳禹向着客廳高聲詢問道。
「你要幹嗎?」一陣腳步聲響過,廚房的門外傳來的聲音動聽卻清冷。
「當然是想和你一起去啦,」陳禹一邊說着,手中的活也沒有放下,「原來你經常說是出去散步,我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想來,你是去巡邏才對吧。」
「我雖然沒有你那麼聰明,但我也不是笨蛋。」隔着一道門,兩人都看不見對方,陳禹落寞的神色不加掩飾地浮現在臉上,「我啊,想儘可能的幫你分擔一點。」
「你肯把一些事情交給我做,我當然很高興。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貪心地想,自己能不能再多分擔一些你身上的壓力呢?」
「當然我也不會強求你,等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再告訴我就行。」陳禹刷好最後一個盤子,輕輕撥開手上的泡沫,等着門外的回答。
「不想說嗎?」等了一陣,陸詩瑤也沒有回話,陳禹搖了搖頭,打開了水龍頭。
聽到嘩嘩作響的水流聲,依靠在門上的陸詩瑤終於輕輕開口:「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一起分擔啊......」
「好了,好了,當初下決定的時候不就料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嗎?」阿爾法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只要我們消滅掉作為源頭的魔王,你就不需要再這樣對他遮遮掩掩了。」
「所以,我們要還是要再加把勁。」陸詩瑤雙手拍擊臉頰,將臉上的負面表情全部重新藏好。
「不行,現在已經是接近極限了,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她回過頭,露出一如既往的高姿態,「你以為我是誰?區區極限,突破掉不就好了?」
「糟糕,這傢伙完全進入逞強狀態了。」阿爾法匆忙朝着客廳追了過去。
廚房裏的水流聲漸漸小了下去,陳禹拉開房門,有些奇怪地嘟囔了一句。
「剛才她又說了什麼嗎?」
搖了搖頭,無論如何,既然妹妹沒有告訴自己,那就是不想自己知道。這個時候,比起自己的好奇心,顯然是妹妹的私隱更加重要。
「聲音好像有點大,」客廳里電視遠高於平時的音量讓陳禹不禁有些疑惑,「我說,電視音量調小一點吧,免得打擾到......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沒有。」在他走進客廳後馬上停止討論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矢口否認。
「雖然感覺你們是在騙我,不過無所謂,」陳禹走向衣架,「你們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我出去一趟,可以順便幫你們帶回來。」
「你要出去?」陸詩瑤如寶石般閃亮的眼珠盯住自己的哥哥,「你不會是打算......」
「放心,既然你沒答應,我就不會隨便干擾你的事。」要是不能明白她的意思,那自己這個哥哥當得也太失職了,「我就是去趟超市,家裏的雞蛋沒了。」
「我要X芙巧克力。」陸詩瑤鬆了口氣,一旁的阿爾法卻跳了起來。
「你要巧克力幹嗎?」
「當然是吃啊,要是不行的話,巧克力味的雪糕也好。」
「問題不在食物種類上,雖然我不理解氣溫明明都降下來了,還想吃雪糕是什麼奇怪的愛好。但這不是重點。」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他也得緩一緩。陳禹深吸氣,「重點是,你一個魔杖居然還吃東西?」
「哈?為什麼魔杖就不能吃東西了,你這分明就是歧視,我要上訴。」
「上訴無效,」陸詩瑤一掌把阿爾法拍了回去,「沒什麼想要的。」
「其實我有點想知道,它到底靠哪吃東西。」
「這傢伙才不是『吃』東西,它是能把物質的能量轉化為魔力,雖然能儲存的量不是很多,但對於它來說就類似於進食。」陸詩瑤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因為巧克力含的熱量多,所以它就喜歡上了。」
「那它現在魔力不足了?」
「嗯,大概是被我修理的時候,把全部魔力用來保護自身了。」她說的輕描淡寫,陳禹卻感覺冷汗覆滿了後背,「沒關係,我直接輸點魔力給它就好了。」
「我抗議,我要享受吃飯的過程。你們都吃過了,我要求受到平等對待。」
「嗯?」陸詩瑤眉毛一挑,打算伸手讓這個傢伙閉嘴。
「這樣的話,我就帶點回來好了,」結果陳禹率先一步答應了它的要求。
「等等,你給它買只是浪費而已,這傢伙本身是不需要進食的。」
「這一次就當是特例好了,就算是對它這麼長時間辛苦付出的獎勵吧。」
陸詩瑤身體向後用力,把自己摔在沙發上:「隨你吧,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
「超市里那家提拉米蘇可以嗎?」雖然陳禹沒有看過來,但是他是在向誰徵求意見,在場的都清楚。
「無所謂。」陸詩瑤的語氣冷淡,但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了幾分。
「那我出門了。」最後檢查了隨身物品,陳禹推開了屋門。
「路上小心。」妹妹的聲音從身後跟了上來。
「知道了。」
......
「這個月的可用資金還剩下不少,說不定月底的時候還能做頓大餐慶祝一下,」自從掌管了家裏的財政權,陳禹總是喜歡在購物之後好好划算一番,「阿爾法那傢伙雖然不是很靠譜,但是畢竟是和妹妹並肩作戰的存在,平時還是應該給點小恩小惠籠絡一下的。」
「可惜那個傢伙不讓我插手,不然的話......」他停下腳步,心中一沉,不會吧,自己的點子還真是高,連續三晚都和這群該死的東西攪和在一起。
突然間變得空無一人的環境,莫名其妙的焦躁感,這些已非初嘗的感覺刺激着他的神經。把手中的購物袋小心地放在一旁,一黑一白雙色流光投入掌心。
握緊手中的雙槍,他深吸了口氣,「白薔薇,暗玫瑰,咱們來試試,能不能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幹掉這傢伙吧。」
沒有讓他久等,熟悉的八肢飛快交錯,從角落裏沖了出來。
陳禹鬆了一口氣,昨天消滅了三隻,現在就一隻量它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他舉起左手的白薔薇,瞄準了蜘蛛的頭顱。
「啾。」
一聲鳴叫突兀地響起,陳禹只覺得有道勁風從身旁掠過,一時大意下,幾乎沒能站穩身體。趔趄了兩步,他連忙把視線放回蜘蛛的方向,同時做好了躲閃的準備。
然而想像中蜘蛛撲過來的場面並沒有發生,沒有撲過來的理由異常的簡單,它已經連維持活着都困難了。
巨大的黑色肢體上,一個大洞醒目無比,不同於陳禹造成過的貫穿傷,這一次,洞雖然大,但卻沒有墨綠色的液體湧出。要說原因,恐怕就是它身旁的黑色大鳥,體型自不必說是大得驚人,長而尖銳的鳥喙明明是黑色,卻能反射出幽光,光是看着就能明白它的鋒利。
此刻的大鳥正在撕咬着蜘蛛,而蜘蛛噴出的毒液,戳動的肢節對於對方而言根本不痛不癢,很快小半個身子已經到了怪鳥的肚中。
陳禹經過短暫的震驚已經緩了過來,面前的怪鳥應該就是阿爾法口中的鳥型邪念獸,雖然現在它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但是陳禹可不相信這傢伙會和自己一直和平相處下去,只不過目前蜘蛛對它的吸引力貌似更大而已。
暗玫瑰對準怪鳥的頭部,暗紅色的子彈悄無聲息地划過空氣。可惜怪鳥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突然縮起了脖子,導致子彈只能帶起幾滴墨綠色的血液,離它本來的目標相去甚遠。
「可惡。」一擊失手,陳禹知道自己已經沒了先手的優勢。
「啾!」
果然,怪鳥憤怒的高聲鳴叫,鳥頭左右扭動,將目光鎖定在陳禹身上。漆黑的雙翼猛地張開,捲起驚人的氣流。在勁風的吹擊下,陳禹不得不閉上眼睛。
等到他睜開雙眼,怪鳥已經在他頭頂上盤旋了幾圈,振翅俯衝了下來。陳禹二話不說向着路口跑了過去,但是他顯然在速度上處於巨大的劣勢,兩者之間的距離在急速縮短。感受到身後越來越近的響動,陳禹迅速向後瞥了一眼,然後向着側面一滾。
「轟」巨大的鳥喙撞擊在他剛才所處的位置,卻迸發出不亞於火藥爆炸的威力。地面以撞擊處為中心,蔓延出了一個巨大空洞。陳禹更是受這巨大的衝擊影響,順着路口飛出了很遠。
在地上連滾了三圈,陳禹感覺整個人都要散架了。視線右下角,從防禦罩的剩餘魔力來看,這次衝擊的威力就不弱於蜘蛛噴出的毒液。要是正面被擊中,他有理由相信,自己整個人都會消失不見。
將摔飛的雙槍重新召回手中,陳禹喘着粗氣:「還想着幹掉它來着,真是不自量力。現在活下去才是唯一能做的了吧。」視線下意識向右下移動,如果猜得沒錯,自己受到攻擊這件事,妹妹應該已經知道了。
「看來我確實不配做太深入的事啊。」陳禹十指伸開,又再次握緊,「等我活下來,一定好好道個歉。」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7s 4.008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