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梟雄 第七十八章 兩百年來武功修為第一

    少林武僧錯落有序，且堆疊如山，僧牆之中，又有怒吼陣陣，忽地傳來一聲清越到無以復加的長嘯：

    「區區羅漢陣，如何能圍的住我？」

    「區區羅漢陣，如何能圍的住我？」

    聲音在少室山巔激盪轟傳，少林寺玄字輩眾僧臉色微微一變，只這一聲之中蘊着的內力，便已經叫人悚然心驚，這一棍朝天揮舞，真不知是哪般光景。

    一棍朝天。

    朝天一棍！

    呼！

    長棍自下而上，舞動過快，棍尖仿佛嘯聚了數個看不見的氣流漩渦，不斷將羅漢陣中關鍵位置的弟子都牽扯進去，只聽得有砰砰砰之聲不絕於耳，中棍者哀嚎悶~哼不已。

    少林寺的武僧怒吼聲與慘嚎聲相互應和，但是組成的這一堵人牆，卻轟然倒塌。

    羅漢大陣的變化遭破，後排的僧人忙不迭躍起補位，企要將亂勢壓住。

    只是蘇留又怎麼會給他們機會，等他再度從空中落下的時候，手裏的長棍再度舞動，憑虛生起幻影萬千，棍影也如長龍探爪，自天上按爪轟落。

    嘩！

    長棍劃出一道美麗卻不可捉摸的圓弧。

    淡淡的氣波朝着四周溢開。

    接着，一眾無說組起的屏障便如冰雪之遇沸陽，徹底消融開來。

    一切的彌補全都是徒勞，少林羅漢大陣終於告破，一眾武僧樞紐被破，冰消瓦解，四面人牆頹然倒地。

    一棍打破羅漢陣！

    好威猛霸道的朝天一棍！

    小仙女美眸也閃了一閃，咬着自己的絲，鐵心蘭等諸女也是一言不，緊緊的盯着蘇留，蘇留只是手持一普通長棍，的但是卻似大聖手擎定海神針，一棍當前，天地萬物，俱都為之辟易。

    不止她們，連憐星的心湖之中，也難以自抑的泛起點點漣漪。

    憐星美眸如星，璀璨無比，嬌柔的身子站在蘇留身側，幽幽地道：「連少林寺的羅漢大陣都擋不住你，果然是妖孽一般的天才。」

    少林本是使棍里的行家，但是蘇留這朝天一棍之奇之雄，全然是少林眾僧前所未見，眼下大陣既破，地上受傷的僧眾也不不亂動，倒免了許多不必要的踐踏損耗，傷者便給人抬了下去，有條不紊，蘇留看在眼裏，心裏暗嘆：少林寺數百年沉澱，早已養成一種沉定不亂的氣質，整個門派的紀律性比起一般的門派，起碼高了一個檔次，換做丐幫那群乞丐，早就亂轟轟的互相踩踏起來。

    「阿彌陀佛。」

    玄生大師輕嘆一聲，臉色複雜之中，微現一抹輕鬆，少林武僧們也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勢，只是手腕脫臼等等，吞天魔宮之人山呼海嘯，氣焰滔天不可一世。

    大陣既破，地上受傷的僧眾便給人抬了下去，倒是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勢，只是手腕脫臼等等，吞天魔宮之人山呼海嘯，氣焰滔天不可一世。

    但是玄渡大師臉上已經浮現一抹絕望，似在呢喃自語道：「難道這天下之間，已經沒有人能阻的住他了麼？」

    這時候，後山似乎隱隱的傳來一聲鐘聲震盪。

    玄寂大師忽然抬頭，眼皮垂着瞧了後山一眼，淡淡微笑，低宣一句佛號，輕聲道：「蘇宮主武功蓋世，老衲武功低微，萬萬不是對手，但是少林數百年傳承，也不曾弱了，自然還是有人能擋得的。」

    話音未落，後殿裏邊果然走出來一人，也是僧袍打扮，眾人心裏生奇，瞧着他穿着的卻不是少林僧服。

    玄寂大師豎掌於胸，慈和笑道：「今日之事，竟然引得明王出關來了，傷勢可盡復了麼？」

    來人一臉的絡腮鬍子，身材雄偉，正是大輪明王鳩摩智。

    他在姑蘇為蘇留所傷，下的雖然不是死手，卻也極不好受，蘇留一身真氣的嚴霸之處，叫他深受其害。

    鳩摩智趁夜逃出了還施水閣，一路往北瘋狂逃竄，絲毫不敢稍加停留，只是快到了河南少林地界，忽地氣血不支，昏倒在地，又給少林寺的僧人帶回寺去。

    鳩摩智也算是有些機緣的，原書里功力盡失之後，大徹大悟，成就自我，現今被蘇留幾乎是碾壓式的擊敗，內傷極重，心裏便生起了一種迷惘，叫他懷疑自己，後來聽着少林晨鐘暮鼓，又遇着一位高僧，點破他的迷障，才得了大解脫。

    「人生何處不相逢，竟能在這裏遇着明王。」

    蘇留倒有些詫異，鳩摩智雙手合十抵在胸前，道：「小僧為少林神僧所救，易筋洗髓，洗去一身塵埃，無以為報，今日宮主要來踏少林，小僧當可略盡綿薄之力。」

    玄寂嘆道：「大師傷勢未復，萬萬不能動手，這位蘇施主是吞天魔宮的主人，一身的修為深不可測，只怕只有師兄出手才可了。」

    「無妨的。」

    鳩摩智豎掌合十，微笑道：「玄澄大師佛法修為精深，已堪本相，卻也不忍見吞天魔宮再造殺孽，想是不願坐視，才叫我出來知會一聲」

    只聽得大殿後邊悠悠的傳來一聲清亮宏偉的佛號，遠遠的見着一個高大和尚走了出來，雙手合十，口中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這個和尚身材高大，頷下短須鋼針也似，氣魄極雄，一呼一吸皆是虎豹雷音，行走之間，姿勢更是奇異，麻履雙足微微踮起，僅僅用足尖沾地，來勢卻是快極，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從後殿掠門前，越過了二十餘丈的距離，落在眾人眼裏瞧着，便似是足不沾地的飄然而至，竟有昔年達摩一葦渡江的氣概。

    玄寂大師見着此人，面色一喜，但是愧疚嘆了一聲，道：「玄澄師兄，擾你清修，實是不該。如今你出關了，可是參破心障了麼？」

    常人練武，總有各種關隘，外人功行深厚，便有魔障一說，而佛門修行，自也不是一帆風順，要精修佛門絕技，也會有各種心障相阻。

    「這和尚的內功龍虎交泰，雄厚的很！」

    蘇留目光一轉，一眼看出了他的底細，油然出一聲讚嘆。

    能入得蘇留眼中，足見這玄澄大師的不凡之處，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在這玄澄和尚的身上。

    玄澄和尚淡然處之，豎掌於胸，道：「施主武功本就無敵天下，又何苦來本寺做這一場。」

    「無敵天下，也要打過才知道。」

    蘇留微微一笑，但是他心思電轉，卻也不認得這玄寂的師兄是什麼人物，絕代雙驕里自沒有這樣的高僧，天龍原書裏邊少林寺只有一個掃地僧算是武功深不可測，其餘玄字輩的諸位高僧其實都不過是一流水準，連慕容博與蕭遠山幾次三番的摸進少林寺都沒能現。

    不過眼下少林瀕臨面派之難，終於是逼出了真正的底牌來。

    玄寂臉上微現解脫之色，道：「蘇宮主，這位是玄澄師兄，也是本寺兩百年來武功修為第一，你不如早早罷手，就此退去吧。」

    蘇留淡淡笑道：「我還是那句話，玄澄和尚氣勢法度，俱都一流，然而是不是第一，總要跟我動過手才知道，」

    他手下新近來投的海外名宿蕭女史極是仰慕蘇留，當下心裏不忿玄澄，轉身出列道：「宮主，殺雞焉用牛刀，看我替你去捉了這和尚。」

    蘇留點頭微笑，示意他出戰。

    月前尋着狂獅鐵戰，這海外三老見着蘇留厲害之處，也順勢來投吞天魔宮，此時倒想獻投名狀了。

    蕭女史正要起身掠出，俞子牙卻道：「你武功不如我，不如我去。」

    禰十八嘆道：「你們兩個加在一起，差不多跟我相齊，不如我去。」

    這三人隱世多年，是相交莫逆的好友，平日裏鬥嘴也是不亦樂乎，此時人前鬥嘴，引得眾人一陣笑。

    正笑話間，蕭女史嘿然一笑，先一步掠了出去，一掌飄然打出，將玄澄的周身要穴都罩了進去，掌風如清風飄拂，天雲聚攏，不可琢磨，卻給人一種舉重若輕之感。

    在蘇留看來，蕭女史的武功雖然比不得慕容復等這一層的絕頂高手，自然也能算是一流水準了，她出了一掌，禰十八竟然手舞足蹈，十分高興，贊道：「美不勝收，妙不可言。」

    蘇留微微一笑，目光微移，卻不想對面的玄澄和尚忽地抬眼，兩人目光交接，隱隱的有一層精神上的交鋒，只是心靈稍稍一觸動，都知道彼此是心性堅定無比的人。

    憐星美眸如星，笑道：「你手下這三個老頭老太，倒真有趣。」

    蘇留凝聲道：「這和尚有些手段，蕭女史一招都接不下來。」

    俞子牙正要反駁，卻見得那玄澄和尚緩緩抬手，如抬山嶽，衣袖一動，遙遙一掌拍出，空中氣流陡動，竟如風雲嘯聚，這一團無形無質的掌勁恰恰接住了蕭女史的掌力，砰的一聲巨響，將她整個人都轟的倒飛了出去。

    禰十八與俞子牙兩人連忙接住了蕭女史，臉色卻齊齊大變，蕭女史猶在夢裏一般，連自己是怎麼輸的都不知道。

    鳩摩智含笑道：「蘇宮主，這大金剛掌力如何？」

    蘇留道：「玄澄大師功力倒也深厚，只是為何從未在江湖裏聽過他。」

    玄澄淡淡道：「貧僧當年苦心鑽研七十二絕技，二十餘歲便練就了一十三種，自以為武功冠絕古今，卻不想由之生起心魔，反而焚了內脈，自此才得知一切皆空的真意。」

    此時他便這麼巍然站着，淵峙亭凝，竟有一種大宗師氣度，又像是佛陀羅漢降世，說不出的慈和。

    玄寂也是心裏大定下來，玄澄大師被先輩祖師稱作兩百年來全寺第一，具體深淺他卻是沒資格得知，打但是眼下連這極難練的大金剛掌都練的大成，說不得能跟蘇留分庭抗禮，這豈不是一件好事？

    「和尚使詐，我來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俞子牙卻不管你那麼多，他與禰十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憤怒，兩人心有靈犀，不曾言語，但是齊身縱出。

    玄澄目視前方，如見夢幻空花，如見一切。

    俞子牙與禰十八兩人含怒之下，使出了全身真氣，蓬地兩聲，一左一右攻向玄澄。

    他嘴角溫和微笑，右手突出，便如佛陀拈花而笑，屈指便彈，左手還在袖間，忽地一轉，使一招一拍兩散，空中傳來兩聲巨響，俞子牙與禰十股無從抵禦的掌勁捲來，氣勁沉雄，猶如驚濤拍岸，兩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往後倒飛出去。

    吞天宮眾人也不由得心驚不已，少林寺近來折了玄慈方丈，達摩院座玄難大師，怎麼又突然冒出一個高手來。

    這玄澄和尚彈指間挫敗三大高手，卻依舊面不改色，功力深厚到人不敢想像。

    憐星嘖嘖感嘆道：「先有羅漢大陣，再有這玄澄和尚，現今我才知道，這少林的底蘊深厚之處，遠在移花宮之上。「

    蘇留點頭微笑，不由微微的動容，這海外三老是絕代雙驕里的人物，都是退隱的前輩名宿，投奔單打獨鬥，武功可能不及蕭遠山與慕容博，但是三人齊上，起碼是跟憐星一個水準，眼下卻給玄澄和尚一舉擊敗，足見他修為之高。

    三老便是自己都不敢相信，被玄澄和尚的氣勁掀倒，氣咻咻的翻身坐起，只是面面相覷，臉色慘然道：「這老和尚好厲害的手段！」

    玄寂大師輕嘆口氣，道：「師兄是本寺兩百年來第一個同時練就數十種絕技之人，本來潛心修佛，今日實是沒有辦法。「

    自從達摩以來。少林寺決沒有一個人能身兼得數十種絕技在身。

    玄澄大師道：「這也不是你的過錯，玄慈師兄之死，也是昔日之因，導致今日之果，我本來立誓要靜心修佛，再不動武，也絕不過問江湖之事，卻終不可得。「

    蘇留笑道：「大師只怕沒聽過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玄慈當年帶人殺了契丹蕭遠山一家老小，青燈古佛，便能贖罪麼。你少林寺也在江湖之中，雖然地位然，但是欠着的，終究是要還的，今日之後，世上便再也沒有白道群雄少林了。「

    (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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