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艾斯在完成了十次預選後,終於踏入了正式角斗場。
有鐵罐子請客,黑桃海賊團的船員們都跑來看現場,當然幹部的位置稍好,嘍囉就像沙丁魚一樣跟無數人擠在一起。
至於我,則受邀來到貴賓席。
因為偶爾要動手,所以角斗場沒有包房,這種佔據高位的隔間,就是最好的位置。
賽前,我們在蒼蠅嗡嗡聲中入場,看着下面末等席上,那一片片腦袋瓜子,我又有些眼暈了,或許是過山車的後遺症,反正我現在最怕人多的地方了。
如果不是有艾斯,還有跟在身後蹭位置的女記者,我才不來看熱鬧呢!
選送艾斯的陣營手氣欠佳,士氣藍、貴族黃和騷包紅都沒抽到,最後落了個幼稚粉,看着這些粉色的旗子,再想一想艾斯光着半截,穿着同色的褲頭出戰……我差點笑出了聲。
女記者用影像蟲照了幾張人氣,意猶未盡的坐回來:「艾斯先生的對手是誰?」
「不知道。」鐵罐子搖頭:「我只知道對手陣營是藍色旗子的那一方,出面的是世界政府的人。」
「哦?」我開始認真了。
「根據我的經驗,世界政府的選手多半是諜報機構的成員,精通海軍六式。」
「六式啊!」我想起那條枉死的狗,他的黑皮本上,就記載了關於六式的訓練方法,也不知道艾蒙對這種技巧的推廣做的怎麼樣了。
當時我就隨便翻了翻,依稀記得其中幾個。
比如,原地跺腳十次就能讓速度快到讓人看不清楚……以前我就感覺這樣好傻,如果說身體強壯到站在原地跺十次腳,還不讓人看到的程度,乾脆踢臉十次不更好?
現在學到霸氣,我就不這麼想了,沒準海軍六式就是為了霸氣才開發出來的呢!
比如這個跺腳十次,蓄力讓速度更快的技巧,明顯針對的是見聞色;而變成紙片躲閃的那個技巧,又能夠訓練見聞色。
這麼說起來,鐵塊也可以對應指槍,一個是武裝色的攻,一個是武裝色的守。
月步也能對應着嵐腳,同樣是訓練下半身,一個是怎麼移動,一個是如何攻擊……一時間,我腦洞大開,或許連海軍蹤跡都沒想我這麼多,誰讓我是藝術家呢!
我在這裏胡思亂想,連角斗開始前的簡短儀式都沒注意,選手就出場了。
幼稚粉陣營這邊,果然派出了艾斯,他也不負眾望的穿了粉色的短褲,可惜上面帶有白色條紋,看起來沒想像中的滑稽,於是我給予了噓聲。
我的聲音很大,艾斯在下面都聽得清楚,歪頭看過來發現是我,還笑嘻嘻的招手。
對面陣營,一個穿着古怪白色袍子的傢伙默默走了出來,這人又高又瘦,臉上還戴着一張極其難看的古怪面具,唯一能看出陣營的就是搭在脖子上的藍色毛巾。
「這什麼玩意?」我失笑。
「果然,世界政府派出的又是諜報機構的成員,他們一向都是這種藏頭露尾的裝扮,不過實力大多數還可以,比一般的海軍或者海賊都要強一些,關鍵是,下手非常狠毒。」
「深有同感。」我又想起老狗了,這傢伙對自己都那麼狠,何況是對別人呢!
角斗雙方沒有任何交流,在鑼聲響起時就斗在一處。
面具人原地踩十下,然後竄出三十多米,險險的躲開了艾斯的火拳,巨大的火焰拳頭轟的一聲砸在地上,濺出大片的火焰流光。
見聞色反饋回來的信息,火拳落點的地方,就仿佛一顆流星貼着地面滾出去,犁出一道冒着橘色火苗子的豁口。
「哇哦,艾斯這傢伙變厲害了。」我由衷的讚嘆。
確實變厲害了,艾斯這一擊明顯是試探,根本沒用力,但造成的結果卻相當於以前認真的一拳。看起來暴露狂這些天也沒閒着,起碼比被我修理時提高不少,難道是知恥後勇?
艾斯的攻擊聲勢浩大,面具人卻全無畏懼,赫然用月步竄到半空跳躍着逼近。
「火槍……」艾斯以手做搶,向外噴出一道道火舌,密集的火焰子彈編製成網,將半空的面具人籠罩在其中。
面具人的身軀扭動幾下,兩條長腿甩出數道風嵐,卷飛了身前的火焰彈。
下一刻,兩個人已經撞在一起,艾斯兩條胳膊爆起火焰和面具人踹下的腳相交,幾乎要將對手點燃的火光卻陡然一斂,接着拳頭和腳碰撞發出砰的悶響,然後兩條影子各自退開。
「海樓石?」艾斯甩了甩髮麻的胳膊,開始認真起來。
面具人也不在隱藏,將被火燎出缺口的白袍子扯掉隨手丟開,露出裏面鑲嵌了海樓石的靴子,以及手套,活動幾下關節後,向艾斯勾動手指。
艾斯失笑,埋頭沖了出去。
我並不擔心艾斯能不能獲勝的事,哪怕對手使用了海樓石,畢竟,艾斯這傢伙在體術上也下過苦功,尤其是他還訓練出了見聞色霸氣,可不是除開果實能力就一無是處。
然而艾斯這傢伙比我想像的還要卑鄙,雙方交戰數合,他居然用四下亂飛的火苗子,惡毒的燒掉對手的褲子,然後趁對方下意識遮掩的機會,從手臂猛地噴出大量火焰,給猝不及防的面具人整個點成了火炬。
一個滿厲害的對手,只是有點大意,就給艾斯燒成了渣子。
對於這結果,世界政府那邊也沒什麼反應,只是按部就班的派出下一位選手。這邊,艾斯獲勝回來,同樣也沒人誇獎鼓勵,似乎這種事在角斗場再常見不過了。
「艾斯還會上場嗎?」女記者翻看照片,挑選其中比較帥的。
「應該不會了。」鐵罐子回答:「像這樣的選手,平時的小打小鬧全當熱身了,也只有關鍵時候才會放出來一錘定音。」
鐵罐子見多識廣,點評道:「艾斯先生打的就比較聰明,你看,他的對手根本就是用來試探他深淺的,所以他選擇了偷懶耍滑的方式,並沒有展露更多東西出來。」
「居然用人命來試探對手深淺?」女記者震驚:「世界政府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錯了,是只有世界政府才會做這種事。」鐵罐子糾正道:「如果說海軍是最把自家選手生命當回事的陣營,那麼世界政府就是最不把自家選手當回事的陣營,甚至,比天龍人都要過分,要知道天龍人選送的人拿到獎勵也是自己用,世界政府卻會把獎勵給吞掉。」
「我簡直不敢相信。」女記者發懵。
「不奇怪,因為世界政府在研究惡魔果實,當然不會白白給人吃掉了。」我想起女人販和她的援兵們閒聊,就誤把狐刀,當成了世界政府的研究成果。
既然艾斯不會再上場,我也懶得往下看,招呼一聲就從角斗場出來。
剛回旅店,鐵罐子的手下就迎上來,小聲匯報後,我們就被鐵罐子指引着走到後院,來到一個隱蔽的地下空間。
這裏,擺放着三個長條箱子。
我把箱子逐一打開,露出裏面的東西,仔細檢查後滿意點頭:「可以了。」
鐵罐子欣喜,親自動手把我需要的東西都搬到這裏,然後守在門外,生怕有人打擾到我的實驗。
鐵罐子的問題,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的多。
天知道鐵罐子的祖先怎麼做到的,居然將植物分株的一部分,植入了身體,用它和怪物本源在體內構建出某種平衡,成為了獨特的動植雙生體。
如此一來,憑藉着分株做遮掩,他們就可以承受更多的怪物本源而不會被抹殺。
更為神奇的是,他們通過這種方式,居然把自己變成了半動物半植物形態,連繁衍出來的後代,也擁有了這樣的特性,這簡直是進化史上的奇蹟。
然而,這些畢竟都是分株的一小部分,連分株的活動範圍都被固定,更何況是它們?
因此在分株枯萎的這個範圍內,他們安然無恙,一旦離開這個範圍就會被本體壓制,進而引起體內失衡,大量的怪物本源暴露出來,他們不倒霉誰倒霉?
也虧了植株的特性,不然連空氣對他們都是致命的,更別說雨水和海水了。
面對這種情況,我有些投鼠忌器,生怕貿然動手就給鐵罐子弄死了。
同樣,我也有一些竊喜,因為現在鐵罐子的情況,就和這個世界是一樣的,我或許可以從針對她的治療上獲得一些經驗。
箱子裏是夭折的遺體,意外身亡的遺體,以及壽終正寢的遺體。
為了得到它們,鐵罐子這些天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價。然而仔細想想,倘若是我的家族遭受詛咒,平均生十個孩子頂多活下來兩個,自己也隨時可能出意外,還全家被囚禁在一個島上,連出海都會死人……我也肯定不惜一切代價去解決它。
這麼多年,鐵罐子的族人因為研究詛咒,不知道死了多少個,剩下的這些,大多都是認了命,只顧着享受生活的失敗者,鐵罐子無疑是其中另類,難怪一直被人排斥似的。
我佩服她,也全身心投入到研究中,但並不順利。
最關鍵的因素就是我不夠專業,不僅對人體結構不熟悉,還有我受不了遺體的臭味,每隔一小段時間就得出去換氣,否則就會吐死當場。
多虧了見聞色霸氣,讓我可以閉眼乾活;
多虧了精神力實體化能力,讓我可以離得遠遠的操作;
多虧了鏡像分身,它們就相當於助手,可以幫我完成觸手不方便的精細工作。
同樣,也多虧了鐵罐子族人奇怪的身體結構,讓我很難把它們,和人類的身體聯繫到一起去……如果沒有這些必要的先決條件,我可以肯定,自己根本沒法研究下去。
轉眼半個多月過去。
雖然實驗還沒有什麼好結果,但我對精神力,以及鏡像分身的控制,卻非常熟練了。
有時候我忍不住會想,如果是現在的自己跟人打架,恐怕都不用親自上場,只需要坐在這裏,放出鏡像分身,又或者是九條精神力的觸手,隨便那一種,都能給敵人擺出三百六十種不同的姿勢了。
畢竟,我連武裝色霸氣都能延伸到實體精神力和鏡像分身上面,它們的實力可不弱。
最後一具遺體終於分析完畢,我拿着記錄,以及從三具遺體中分解出來的,仿佛植物種子一樣的東西,飛快離開這個陰森的地方。
回到臥室洗澡換衣,整個人都仿佛重生了一樣,稍稍休息,就拿起筆記翻看,跟旁邊一臉焦急的鐵罐子道:「你先坐下來好不好?轉的我頭暈。」
鐵罐子尷尬。
事實上,我一直都在考慮怎麼說,在某次嘗試着讓鐵罐子進入監測站,而失敗後,就放棄了坦言相告的念頭。
於是除開某些隱秘外,我把鐵罐子目前的身體狀況,並無隱瞞的告訴了她。
「……老實說,我現在也弄不明白,你的祖先是如何讓植物寄生在自己身上的,最開始我猜是使用惡魔果實一樣的方式,可你們這種形態還具備了遺傳性,這就很奇特了。」
我坦白的說:「還好治療的辦法不需要研究這些東西,破壞總比創造簡單,我們只需要保證你在治療過程中不死就行。」
鐵罐子點頭:「需要我怎麼做?」
「保持良好心態,其它的事就交給我吧!」我自信的安慰她,反正治不好,會倒霉的也不是我自己。總之具體該怎麼做,我現在也想不到,還是治療的過程中再考慮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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