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王氏收好紙條。
故作鎮定道:
「王媽,這個紙條從何而來?」
王婆子恭敬道:
「稟國公夫人,是我外出購置布料時,一個吃糖葫蘆的十來歲小童交給我的,說是一位叔叔給了他一串糖葫蘆,讓他把紙條交給我,讓我轉交給夫人,還說這個紙條事關重大,只能讓夫人親自打開。」
聽到國公夫人這個稱號,王氏皺了皺眉頭,
「你可曾看到是什麼人指使這個小童的?」
王婆子搖了搖頭。
王氏「哦」一聲,若有所思,隨即道:
「王媽,你可曾告訴別人?」
王婆子道:
「沒有,國公夫人。」
王氏罕見的露出一個笑容,溫和道:
「王媽,你做的很好,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老爺,知道嗎?
「是,國公夫人!」
「好了,沒你的事了,下去吧?再有,說過多少次了,叫夫人就行了,國公倆字就省了吧?」
王婆子惶恐的應了一聲。
王婆子很想知道紙條上寫的什麼,想了想,欲言又止,既然夫人不說,問也白問,不如不問。
不過看出夫人心情不錯,竟然笑了?
這可是自從少爺小姐失蹤後的第一次啊,一張小小的紙條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效果,不由暗暗稱奇。
王氏出得房門,抬頭仰望天際,天空湛藍湛藍,朵朵白雲鑲嵌其中,偶爾吹過一陣微風,雲兒調皮的飛走了。
同時也帶走了王氏心中的些許鬱悶。
想起以前女兒的點點滴滴,王氏不由潸然淚下。
國公府規模比之以前的錢府大了不知幾許,高端大氣上檔次。
奴僕多如狗,丫鬟遍地走,出來進去都有人服侍,一口一個國公夫人的叫着。
村中的婦女看自己的眼光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其實自己一點也不在乎這個稱謂,只希望一雙兒女平安回來。
別人只看到自己表面的光鮮,誰人理解自己內心的苦。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在這個富麗堂皇的府里。
王氏卻感覺住的非常壓抑,不習慣。
丈夫錢演卻樂在其中,整天穿個黃馬甲招搖過市,省得別人不知道他是國公爺!
當錢國公還是錢員外之時,信誓旦旦對王氏說此生絕不納妾。
想當初,王氏感覺不能為錢演生個兒子續煙火,非常內疚,便私自做主為錢演納了一房,沒想到錢演大發雷霆,當天就把妾給休了。
王氏大為感動。
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
如今,錢演竟然納妾了?
而且是在一雙兒女失蹤後不久。
最不能讓王氏接受的是那名女子竟然和女兒的年紀相仿?
如果女兒有一天回來了,該如何稱呼?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況錢演今非昔比?堂堂錢國公,就是有一百個小老婆,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以前盼着錢演納妾,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
但王氏內心就是過不去這道坎。
據說,錢演那天穿着黃馬褂,又去集市上巡視,聽到村民稱呼自己國公爺,心裏那叫一個美。
走到天橋,人多嘴雜之地,有一處地方圍着老多人,錢演好奇,於是走至近前,人群一看錢演身上的黃馬褂,自動讓出一條道。
裏面是一名女子,披麻戴孝,女子跪倒在地,頭深深埋進膝蓋,只能看到一頭烏髮,啜泣不已,嬌小的身軀,惹人無限憐惜。
女子身前不遠處,蓋着一塊白布,白布下面鼓鼓囊囊,看形體好像是一句屍體,聽人群說是女子的父親。
原來父女兩人投奔遠方親戚,途徑五行村,父親舊疾發作,救治無效,絕氣身亡,看病花去了所有盤纏,棺材都買不起,女子舉目無親,不忍父親拋屍荒野,萬般無奈之下,決定賣身葬父。
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但就是沒人做這個買賣。
看到錢演進來了,圍觀人群中有不少人說話了:
「國公爺,買了吧?」
「國公爺,收了吧?」
「國公爺,看着挺可憐的,行行好,帶走吧?」
……
錢演才不會花這個冤枉錢,誰愛買誰買?再說,女子剛死了父親,守孝期都沒過,買回家當擺設啊?再說多晦氣啊?
自己剛升了國公爺,沾了晦氣,沖了喜氣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錢演豈能做賠本的買賣。
於是義正言辭道:
「我都一把年紀了,買回個能當閨女的女子算怎麼回事?」
跪地的女子一聽人群中有人說國公爺來了,心中就是一動,抬起頭來,撇了錢演一眼。
轉身要走的錢演正好迎上了女子的那一撇。
那是怎樣的一撇啊?
眼神中飽含着無限幽怨,三分嫵媚,三分嬌嗔,四分期待。
單是這一雙眼,就足夠錢演魂不守舍了,更別提女子還有一張傾國傾城的俏臉了。
錢演頓時走不動了,馬上改變初衷,下了一個決心:
這個女子我要了!
錢演停住腳步,話鋒一轉,悲天憫人道:
「唉,我看這女子實在可憐,賣身喪父足見其孝心,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皇有愛民如子之心,作為當朝國公,我豈能坐視不理?」
女子抬頭後,眾人看清了女子的容貌,驚為天人,頓時不少人動心了,但被錢演搶先一步,不由大為後悔,紛紛嘆息。
於是錢演就把這名女子帶回了國公府。
錢演沒發現的是,走在身後的女子露出了一絲陰謀得逞的詭笑。
這名女子自稱姓蚩,名瑩,年芳十八。
能說會道,一顰一笑都勾人魂魄。
把個錢演迷的神魂顛倒,很快就俘獲了錢演的春心。
甚至讓錢演忘卻了失子之痛。
而蚩瑩見了王氏,禮貌有加,每天按時請安,夫人夫人的叫個不停。
但王氏就有一種感覺,這個女子不簡單,隱藏的很深。
王氏跟誰也沒打招呼,也沒帶丫鬟婆子,直接出了府門。
守衛一看是國公夫人,堂堂一品誥命夫人,沒敢多問。
管家錢二恰巧看見王氏出門,而且朝五行山方向走去。
不由大為驚奇:
夫人今天這是怎麼了?能有一年多沒出門了,這是要幹什麼去
隨即想到山下有座二聖廟,也許王氏去燒香還願也未可知。
誰知,一直到天黑,也不見王氏歸來。
這下國公府可亂成一鍋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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