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萬物,皆有靈性。
山有山神,河有河神,海有龍王,地有土地公。
民間百姓眾說紛紜。
目睹者寡,耳聽者眾。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加上有時天地異相加身,又無從解釋,於是便有信服之人。
一開始,信服者多為年長者,年長者言傳身教之下,年輕人便也多了起來。
但世間真的有鬼神嗎?
答曰:信則有,不信則無。
五行村的村民卻還是信的。
單是幾百年前的那次天地異相流傳至今,又有宋太公這個過了不知幾許的老怪物為佐。
如今看得落雲溪里竟有如此異相?
而且蓮台之上的神人自稱河神,言下之意:村民擾亂了河神的清修,特來問罪。
村民大驚,惶恐不已,皆趴伏在地,不住磕頭,竟不敢抬頭看其面,怕驚擾了神明。
唯有一個人例外:牛二。
牛二看着這個自稱河神的人,感覺有點面熟,但就是想不起來。
不由回頭觀看,不想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然不在,那個跟班也消失了。
牛二若有所思。
花斑虎看到天狗如此裝神弄鬼,不由好笑。
一把攔住想要下跪拜見的胡寡婦,口無遮攔之下,哈哈大笑,脫口而出:
「二狗,你何時成的神?虎爺怎不知曉?」
這廝竟敢褻瀆神靈?莫不是瘋了?
村民大驚,惹怒了神靈,殃及自己可就遭了。
紛紛出言斥責花斑虎。
花斑虎不屑一顧。
胡寡婦也嚇壞了,急忙道:
「虎哥,休得無禮,神靈怪罪下來,可吃罪不起,還不磕頭認錯?」
話音剛落,一道水柱噴向花斑虎的面盆大臉,花斑虎躲閃不及,被噴的渾身都是。
「河神」怒道:
「大膽賊子,見了本神竟敢不跪,還敢當面褻瀆本神,你可知罪?得罪本神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信本神者得永生,我可講個故事說於你聽,從前有一頭流氓虎,到處拈花惹草……。」
「噗通」一聲,花斑虎慫了,跪倒在地。
軍師的嘴裏肯定吐不出象牙來,何況自己不少小辮子背這條死狗死死揪住不放?當着胡寡婦的面隨便說上幾件,就夠自己喝一壺的。
胡寡婦也要跪拜。
「河神」道:
「有喜之人免禮,這位婦人,本神觀你面帶善相,將來肯定是大富大貴之人,好好站在一旁便是。」
胡寡婦拜謝。
花斑虎嘀咕道:
「總算吐出兩顆象牙來!」
「河神」接着道:
「本神在此清修,爾等卻再三驚擾?竟往水裏丟進污濁之物,是何道理?」
村民牛愛花眼珠一轉,惶恐道:
「稟,稟河神大人,一切皆因五行村中出了一名蕩婦,觸犯了祖訓,所以才會再三驚擾河神大人,所以,河神大人要怪罪就怪罪這對姦夫**吧?」
說完,牛愛花用手指向花斑虎和胡寡婦二人,眼帶怨毒之色。
花斑虎大怒:
「你個潑婦,醜八怪,屬狗的?怎可胡亂咬人?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虎爺非把你的臭嘴給撕爛不可?」
有河神在此,自己還怕什麼?
牛愛花冷笑道:
「哼,河神大人在此,豈容你放肆?做了下賤之事,還有理不成?」
「河神」說話了:
「這位長舌婦,此言差矣,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神亦愛民如子,怎可胡亂殺生?殺生即是造孽,造孽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下不了的話,本神可以幫他!每一條生命都是寶貴的,本神都沒有權利處置,你們有什麼資格?各自掃淨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一切自有天意,本神觀你身有煞氣,有克夫之相,而且面帶桃花,有紅杏出牆之嫌,望你好自為之!」
牛愛花大驚失色,面若死灰,神靈就是神靈,竟然知曉自己埋藏心底的秘密?
牛愛花有一表弟,能說會道,風流成性,兩人常在一起廝混,沒想到河神大人竟然知曉?
牛愛花的丈夫錢彪一聽,自己竟被人戴了綠帽子,這還了得?尤其現在村名都知道了,老臉往哪擱?
錢彪頓時急眼了,幾步來到牛愛花近前,一把抓住牛愛花的衣領,五官挪移道:
「說,你那個姘頭是誰?」
牛愛花痛哭流涕道:
「彪子,彪子,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求求你,看在孩子還小的份上,看在咱倆夫妻多年的份上,看在河神的面子上……。」
「河神」咳嗽了一聲:
「本神的面子就算了,本神丟不起這個人。」
「啪啪」,牛愛花的臉上挨了兩巴掌。
錢彪目眥欲裂,不依不饒道:
「說,是誰?老子宰了他!」
牛愛花只是痛哭,哭聲充滿了悔恨。
錢彪不為所動,渾身顫抖不已,步步緊逼道:
「你這個**,姦夫到底是誰?」
錢彪的兒子虎頭哭喊着撲進了牛愛花的懷裏。
母子抱頭痛哭。
村民們睜大了眼睛,靜靜地看着,一言不發。
看着之前嚷着把胡寡婦浸豬籠,而且鬧得最歡的牛愛花,小樣,你也有今天?就是不知道你還有沒有明天?
花斑虎戲謔道:
「哎呀,紅杏出牆?這可是犯了祖訓啊,是浸豬籠還是火燒啊?」
牛愛花聞聽,腦中一片空白,神經一緊,順着褲腿流下水來,竟是嚇尿了?
村民議論紛紛,牛姐突然說了一句:
「虎頭怎麼一點都不像錢彪?倒是和整天來五行村串門的牛愛花的表弟有幾分神似?」
不巧,被錢彪聽到。
錢彪撿起地上的一把柴刀,轉身就走。
牛愛花抱着虎頭,在後面哭喊不止。
「河神」亦被驚的目瞪口呆,本是隨口戲言,沒想到一語中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瞎貓碰上死耗子?
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河神」旋即悲天憫人道:
「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切都報,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切記,爾等以後要多做善事,多積德。」
村民跪拜大呼:
「河神英明,謹記河神教誨!」
看着像神棍一樣侃侃而談的天狗,花斑虎心裏直罵,狗肉上不了酒席,上了台面還上癮了?
「河神」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於是話鋒一轉道:
「本神今天也做一回善事,積積功德,本神觀看那個呆頭呆腦的傻大個和那個壯婦都是面相老實之人,本神欲為你二人指婚,你們可願意?」
真是我的好軍師!
死狗終於說人話了。
花斑虎激動了,胡寡婦也是欣喜不已,沒想到竟然能得到河神的指婚,有了神明的祝福,以後的人生還能不幸福?
「河神」侃侃而談,順便幫兩人定好了個日子
。
胡寡婦千恩萬謝,突然支支吾吾說道:
「河神大人,能,能不能給我的孩子起個名字?」
「河神」一愣,略一沉吟道:
「我看就叫虎牙如何?」
尼瑪?孩子是老子的,憑什麼讓你這條死狗起名字?再說,虎牙算什麼名字,怎麼不叫虎鞭啊?
花斑虎大叫:
「虎爺不同意!」
胡寡婦卻道:
「多謝河神大人賜名!」
就這樣,喪屍變喜事,一對浸豬籠的野鴛鴦修成了正果。
河神大人都發話了,誰敢反對?
誰敢站出來?牛愛花就是榜樣!
水柱落下,漩渦消失,蓮台不見,「河神」悄悄的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只是順道捎走了錢老太爺。
詭異的是,錢封走了,現場沒有一絲悲傷的氣氛,反而,村裏的婦女們都長出一口氣。
皆大歡喜,胡寡婦喜極而泣。
不過,樂極生悲,胡寡婦忽然捂着肚子叫了起來。
聲音撕心裂肺,痛斷肝腸。
不好,胡寡婦要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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