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倆好啊,五魁首啊,七枚手……」
一浪高過一浪的吆喝聲,飛哥他們那桌十來個年輕男女,已然喝得面紅耳赤,是的,雖然是啤酒,喝多了,仍然是會醉的。
不過,這並不影響飛哥等人的情緒,不僅不會影響,飛哥等人反而越發來勁了,只見那些頭髮染得花花綠綠,耳朵上基本都帶着耳釘的年輕人,一個個脫去上衣,從而露出身上一塊塊的刺青。
同時,一個個的玻璃杯,已然擺在一旁歇涼,眼前這些年輕人基本都是提着酒瓶,直接對着瓶口猛灌,甚至,還有些年輕人,直接一腳踏在椅子上,然後一手提着酒瓶,一手跟身邊的朋友劃着酒拳。
在這樣喧鬧的環境下,旁邊那些食客,基本都選擇了抽身走人,後續過來的食客,多半都是選擇了打包,唯獨左邊角落裏的那個年輕人,仍然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
是的,很安靜,旁邊的喧鬧聲,似乎都與他無關,他只是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偶爾抬起頭來,雙眸所關注的對象,也是桌上的酒瓶。
「還好,先前的擔心,貌似是多餘的。」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已然停止了忙碌的楊老三,不禁暗暗鬆了口氣,一張桌子喧鬧異常,一張桌子安靜得嚇人,怎麼看都覺得有問題,但是,他們始終沒發生什麼衝突,這對於楊老三來說,就已經足夠。
「啪……」
就在這時,一聲脆響,將楊老三頓時嚇了一大跳,抬頭一看,還好,貌似是飛哥身邊的那小伙子,因為情緒太過激昂,竟然將塑膠椅子踩裂了。
於是乎,身為老闆的楊老三,正準備從旁邊搬把椅子,給那年輕人送過去,沒想到,那年輕人卻是徑直走向左邊的角落裏。
「哎呦,壞了……」
看着這個年輕小伙的舉動,楊老三頓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因為別人不清楚,他卻是明白得很,飛哥等人可不是那麼好惹的,左邊角落裏面的年輕人,若是再像剛才對他那樣,繼續對飛哥等人的話,一場衝突恐怕就是在所難免了。
「別動,那是我兄弟的。」
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你越是擔心什麼,它就越給你來什麼,沒等楊老三做出反應,一個冰冷的聲音,便在他的耳邊炸響。
應該說,從左邊角落裏發出來的聲音,雖然有些冰冷,但是音量其實並不高,楊老三之所以感覺耳膜有些刺痛,主要是因為他一直在注意左邊角落,或者說,他一直在擔心出事。
同樣感覺耳膜有些刺痛的,還有恰好將視線掃向左邊角落的飛哥,南湖別的地方不敢說,在附近這幾條街,貌似還沒誰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於是,一個箭步,竄到左邊角落裏,飛哥不禁啞然一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醉鬼,算了,老子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了。」
說着,搬起身邊的那把椅子,飛哥便準備轉身回到隊伍中去,沒想,一個更為冰冷的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
「放下,那是我兄弟的,需要椅子,去別的地方搬。」
「呃……」
緩緩放下手中的椅子,飛哥立馬一巴掌抽了過去,尼瑪的,還真是給臉不要臉,一個人佔據一張桌子也就算了,竟然還想霸佔四把椅子?
可惜,這一巴掌抽過去的時候,眼前這個消瘦的年輕人,正好將空酒瓶往桌底下一扔,使得飛哥這一巴掌,頓時抽了個空。
緊接着,猛然抬起頭來,消瘦年輕人的雙眸之中,赫然射出一道精光,震得飛哥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眼見飛哥退了兩步,消瘦年輕人立即淡淡一笑,隨後,從口袋裏摸出一支香煙叼在嘴裏,狠狠吸了一口,然後便倒插在中間那盤餃子上面。
「呃……」
看着這詭異的一幕,飛哥不禁微微一愣,這小子,究竟唱的是哪出?故作高深?還是腦子有問題?
無視飛哥的疑惑眼神,消瘦年輕人接着又從口袋裏摸出一支香煙,仍然是狠狠吸了一口,然後又倒插在那盤餃子上面,如此反覆,中間那盤水晶餃子,上面赫然多了三支冒着青煙的香煙。
盯着眼前的三支香煙,消瘦年輕人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迷離起來:「老鼠,猴子,三兒,時間過得好快,轉眼又是一年,你們在那邊過得還好吧?」
「老鼠,猴子,三兒,你們夠狠,就這麼瀟灑的走了,害得老子這幾年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不過,想想也是活該,誰讓老子沒辦法還你們清白呢?我楚天鳴根本就不配做你們的兄弟。」
說到這裏,抓起桌上的半瓶二鍋頭,抬手仰脖之際,半瓶高度數的二鍋頭,就這麼被他吞入腹中。
「哥幾個,放心,過不了多久,老子就能放手一搏,縱然粉身碎骨,老子也要為你們討個公道,到時,也就可以去看你們,去找你們痛痛快快的喝兩杯。」
「尼瑪……」
聽着楚天鳴的喃喃自語,飛哥真心一句話都沒聽懂,不過,看着桌子中間的那三支香煙,飛哥倒是有些明白了,這小子竟然是在拜祭死人了,難怪尼瑪的一個人佔據了一張桌子,還獨自霸佔了四把椅子。
「瘋子,地地道道的瘋子。」
遇到這樣的人,飛哥只能自認晦氣,是以,無奈的搖了搖頭,飛哥就準備轉身離去。
「飛哥,怎麼了?」
然而,就在此時,飛哥身邊的那些兄弟,全都一窩蜂的沖了過來,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自然搞不懂,但是他們都親眼看見,飛哥剛才動手了,這才是重點。
所謂拿人手段,吃人嘴軟,一直跟在飛哥的身後花天酒地,現在遇到狀況了,他們自然要為飛哥撐撐場面,否則,以後誰還會帶着他們逍遙快活?
「沒事,就是有人不識相,非得自找不痛快,算了,今天老子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見識。」
面對兄弟們的詢問,飛哥連忙苦澀一笑,尼瑪的,還真是喝多了,差點跟一個神經病幹起來了,這麼丟人的事情,他又怎麼能說得出口?是以,他只能隨意找了個藉口,以此維護自己的那點小自尊。
「就這小子?」
然而,聽到飛哥這麼一說,其中一個馬仔卻是立即飛起一腳,徑直踹向已然醉得不成樣子的楚天鳴。
詭異的是,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醉眼朦膿的楚天鳴,恰好避開了這一腳,使得飛哥的那名馬仔,頓時踢了個空。
最還不算,最為要命的是,似乎因為太過用力,下盤不穩的這名馬仔,當即直接鑽到了桌子地下。
「各位,各位,有話好好說……」
最為擔心的事情,最終變成了現實,楊老三頓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畢竟,不管是誰佔據了上風,真正吃虧的絕對是他。
「滾開……」
從桌子底下爬了起來,飛哥手下的那名馬仔,立即給了楊老三一個響亮的耳光,緊接着,懷着滿腔的怒火,這名馬仔又立即撲向眼前的楚天鳴。
「住手……」
急忙喝住收下的馬仔,同時盯着眼前的楚天鳴,飛哥不禁有些迷茫,第一次避開的巴掌,還可以說是恰好,第二次避開他手下馬仔的那一腳,似乎就沒那麼簡單了,難道眼前這小子並不傻?真正傻的反而是他自己?
抱着這樣的想法,飛哥慢慢眯起了雙眼:「小子,哪條道上的?」
面對飛哥的喝問,楚天鳴並沒有予以理會,他只是盯着桌面上的三支香煙,只等它們燃燒殆盡,他便會轉身離去。
「問你話呢?」
盯着眼前的楚天鳴,飛哥更加確定這小子是在裝傻,是以,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飛哥又是一巴掌抽了過來。
沒動,始終站在那裏沒動,飛哥這一巴掌,似乎即將狠狠抽在楚天鳴的臉上,只不過,正當飛哥帶着一臉的狂笑,準備迎接手下馬仔的恭維時,楚天鳴突然將頭一偏,這一巴掌,再次落空。
嚴格來說,其實也不算落空,因為慣性的作用,飛哥這一巴掌雖然沒抽在楚天鳴的臉上,卻是將桌面上的三支香煙給掃倒了。
「你該死……」
空氣中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十幾度,一直醉眼迷離的楚天鳴,突然從雙眸之中爆射出一道寒芒。
「不好……」
面對這樣的眼神,飛哥真心感覺靈魂都在顫抖,直覺告訴他,惹上大麻煩了,眼前這小子,恐怕沒那麼好欺負,於是乎,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飛哥就想抽身走人。
「啊……」
可惜的是,一道虛影閃過,右手便立即傳來一陣劇痛,一種深入骨髓般的劇痛,使得原本想要離去的飛哥,頓時痛得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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