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龍翁懵了,是真懵了,他絕對不相信眼前這一切是場意外,因為但凡是個長眼睛的人,怎麼可能會杵到他鞭子下呢。
那一刻,他嚴重懷疑這小子是碰瓷。可他只聽說老人碰瓷,沒聽過年輕人碰老人瓷的,他也知道碰瓷無非是要錢,可眼下這小子完全連命也不要了。
看着地上年輕人臉上那道真真切切的鞭痕,和痛徹心扉的哭喊,他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牛奮鬥則漸入佳境,聲情並茂,利用臉上那道深深的血痕,肆意發揮着逐漸熟練的演技,聲淚俱下,痛哭流涕。那氣勢,那感情,完全蓋過了喧鬧的人群,馬上引來一群人圍觀。有了觀眾,做為一名演員就更賣力氣了,用手捂着冒血的傷口,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嘴裏哭爹喊娘,要不是酸老西來的及時,牛奮鬥差點喊出「神仙打人了」那句話。
酸老西衝進人群,另一位影帝也閃亮登場,只見老西倆眼一瞪,做出一幅目瞪口呆的驚恐樣,緊接着,一拍大腿,眼淚登時就縱橫而下:「俄的那個孫兒啊,這是誰把尼打成這樣啊,是誰這麼狠心啊!」
老人的眼淚最是能打動人心,作為當事人的牛奮鬥都差點信了,不過他頭腦還算清醒,馬上把戲接了上去,捂着血肉模糊的臉,一指頭扎住牧龍翁,哭訴道:「爺爺啊,是他打我,我就是把他的陀螺給碰倒了,他就拿鞭子抽我!」
此時,因為牛奮鬥和酸老西一唱一和的表演做感情鋪墊,在場的圍觀群眾對於牛奮鬥講出的「真相」是深信不疑,所有人把目光全部投向牧龍翁,眼神中充滿了正義的譴責。
「我。。。。。。不是。。。。。。」牧龍翁作為神仙,哪見過這種架勢啊,當時就啞口無言。
酸老西見他發呆,趁其不備,一把過去把手裏的鞭子給奪下來,然後攬進自己懷裏抱好,同時還不耽誤演戲:「這就是罪證啊,這是罪證,俄要拿這個告他去,人老咧就咋,人老咧就有理咧?人老咧就能欺負年輕人咧?今天這日子,這地多人,就不能挑揀個沒拉人的地方去耍嗎,人老咧咋就這麼霸道咧,啊?年輕人一不小心碰倒嘍尼的玩意,說一句不就行咧,還打人,尼看看把俄孫兒打成甚咧,一看尼平時也不是甚求好東西,一看尼平時也是欺負年輕人欺負慣咧,不要臉啊!」
牛奮鬥看着酸老西臨場發揮都能想出這麼一大串台詞,暗暗佩服。
牧龍翁一不小心讓酸老西把法寶奪了,頓時暴跳如雷,法寶對於他們來說,那可就是命啊,哪裏還管自己傷沒傷人,把臉一拉,怒氣沖沖地說:「還我!」,說着話就動手要搶。酸老西故作羸弱,死死抱着,任其撕扯,也不反抗,牛奮鬥臨場發揮,故作可憐地說:「爺爺,還給他吧,咱鬧不過他啊,人家是當地人啊,人家往地上一躺,咱可就傾家蕩產啦!」
這下,周圍的人可就不答應了。當今社會,年輕人最恨的就是那些為老不尊的老人,聽完酸老西的話,本來就一肚子火,見他居然還瞪眼要搶物證,頓時群情激奮。而且形勢一目了然,搶鞭子的老頭明顯比剛才打人的老頭歲數要大很多,挨打的那個後生一聽說話就知道是貧困家庭的孩子,害怕把事情鬧大,居然挨了打還認要慫。
爺孫倆的忍讓,可就成為圍觀群眾正義感的導火索了。
有的人乾脆罵出來了:「好你個老不死的,打了人不說趕緊送人家去醫院,還想要動手,你要不要臉!」
「臭不要臉的老東西,仗着你歲數大,就為所欲為嗎?」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揍他!」
得,不食人間煙火的牧龍翁終於見識到什麼叫民憤了,一群人擼起袖子就迎着他沖了過來,剛開始還是推推搡搡,到後來還真有人暗地裏下黑手。
牧龍翁也是嘴賤,一時氣憤吼了一句:「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得,不說這句還好,一說這句話,本來就群情激奮的人更躥火了,有幾個想必是受過無德老年人欺負的人小伙子,乾脆也不藏着掖着了,當面鑼對面鼓,就動起手來。也有明白人,在一旁拉架。
打得打,拉得拉,頓時亂作一團。
酸老西給牛奮鬥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哭喪着臉說:「孫兒啊,咱們趕緊去醫院看看吧,哪位好心人能幫俄們報個警,等俄安頓好俄孫兒,一定和他沒完。」
有熱心群眾說:「大爺,你放心去,這死老頭今天別想出公園半步!」
還有好心人掏出錢包,大方地數了一沓鈔票遞給他們說:「大爺,給你孫子好好看病,不夠咱還有,農村人城市人都是一家人,不能讓你們寒了心!」
臭不要臉的酸老西真接過錢,感激涕零地說:「好人啊!」
然後一老一少,頭都沒回一下,從人群中溜了,被人群死死圍住的牧龍翁已經鼻青臉腫了,他心中焦急,卻無可奈何。他想顯露真身,可周圍人太多了,如果變回仙體,被這麼多人看見,天上那些大神可不僅僅是打他一頓就算了事。在凡人面前顯露真身,引起百姓的轟動,那可是重罪啊,而且起因還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天庭顏面何在。
最後,寧願挨揍,也不敢那麼做,只能幹瞪眼,沒辦法。凡人打他,他倒是不覺得疼,可被凡人打的神仙,他算是頭一份了,以後還怎麼在三界混啊。關鍵是,自己的法寶都被搶走了,要是妖魔也倒罷了,還是推脫說自己本領不夠。可對方明顯是兩個凡人,搶他法寶的那老頭眼瞅着就是半截黃土埋身了。
牧龍翁哭得心都有了,自己是陰皇請來的,最後弄成這樣,可咋交代啊!
酸老西和牛奮鬥得了寶貝,心情可就大不一樣了。
牛奮鬥從酸老西手裏要過那條神鞭端詳了一下,鞭杆握起來像金屬,很有手感,鞭身似乎是一種黑色的皮質,看起來非常精緻,可更讓他稱奇的是,這麼大一條鞭子,居然沒有一絲重量。
「哇,這就是法寶嗎,好漂亮,好神奇啊!」牛奮鬥愛不釋手地感嘆道。
酸老西看起來卻沒有多少喜悅,盯着他的臉問:「疼嗎?」
「不疼,不疼,老頭,你演技可以啊,說哭就哭,我比不上你啊。」
酸老西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咱還是去一趟醫院哇!」
「花那錢幹什麼,回茶社讓青青縫,這活她最拿手!」讓一位入殮師縫傷口,也就他能想的出來。
說完,牛奮鬥找了一個公共廁所,洗了洗血跡,扯下一片內衣包住傷口,拉着酸老西就往回走。
上架了,沒什麼感言,大家也別罵我黑心,五十萬字才收費,也算夠意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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