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下,說道:「具體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我只知道蔡侯對君夫人大不敬,所以我也非常生氣,我也找蔡侯理論。」
息侯點了點頭:「我也聽說你孤身一人,闖蔡侯宮室,後來被蔡侯判了墨刑。」
「對對對,好在君夫人和齊國上卿管仲進行營救,我才跳過這一劫。」
「哦,夫人是怎麼營救你的?」息侯神色有點變了,「她又去找了蔡侯干?」
我知道息侯可能要誤會了,連忙說道:「君夫人先是找的她姐姐蔡夫人。」
「那麼蔡夫人怎麼處置此事的?」息侯問道。
「蔡夫人一心維護蔡侯,並不曾干預。」我看息侯臉色放緩,接着說道,「我聽說息夫人碰巧遇到了管仲,管上卿俠義心腸,然後找蔡侯閒聊的時候,蔡侯賣給管仲一個面子,所以我才得以全身而退。」
息侯說道:「夫人被蔡侯欺負一事,只可你知寡人知,天知地知,不可再有他人知道。」
「諾!」我也習慣了這裏的禮儀,作揖道。
「夫人自回到息都以來,身體乏累,一直臥床不起。寡人雖然請了巫醫,但是始終不見起色。」息侯對我說道。
怪不得息媯這麼長時間不來見我,原來是生病了。那麼我該如何向她道別呢?我暗暗有些失落,並且對她的病情也有點擔心。
「寡人國事繁多,心累交悴。蔡侯干無禮,寡人發誓與他不共戴天,倘若他落到我的手中,我一定用大鼎把他烹了,讓每個人都吃他的肉。」息侯恨聲說道。
我聽了一陣寒意,想不到息侯還有吃人肉的喜好,我可不敢吃人肉。
「呃,息侯,蔡國跟息國比起來,恐怕是蔡國兵強馬壯。再者,我聽說息國和蔡國要聯手抗楚,你們兩國要是打起來,恐怕正中楚國的心思,你們兩國會兩敗俱傷的。」我這樣勸息侯,我總不能我學到的歷史科書,蔡國和息國都被楚國滅掉了吧,這樣我豈不是自討沒趣,甚至會有殺身之禍。
「哼!兩國聯繫,息國可以與蔡國做盟友,難道就不能和楚國做同盟?」息侯冷冷說道。
「呃——」,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感覺息侯好像要下一盤很大的棋,但是這並不是我關心的,我只是一個過客,他們愛誰跟誰好,誰跟誰打仗,跟我關係不大了。
我敷衍地說道:「也對,國家與國家之間,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息侯哈哈一笑:「寡人從來沒有聽到有人這麼評論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相處之道。你這麼一說,寡人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息國國弱,但是息國也不能任人欺負。」息侯站起身來,說道,「息國與隨國兩國交境的地方,每年這個時間,兩國庶眾為了農田的用水問題發生爭執。為了兩國民眾不再為了一點用水問題再傷和氣,寡人要親自去趟邊境,與隨侯談判。這一去,遲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
「現在唯一讓寡人牽掛的是夫人的病情。你既然是夫人的家臣,那麼你要每天進宮,伺侯在夫人左右。有什麼情況,可以直接向寡人稟報。」息侯對我說道。
「呃——」,短短一秒鐘內,我腦子轉了好幾圈。「息侯,男女有別,我天天進宮,好像不方便吧。」
「不要緊,你是她的貼身家臣,寡人無須防你。寡人讓你進宮,你就進宮。只要夫人病情好轉,心情愉快,夫人就算要蔡侯乾的人頭,寡人也要想辦法給她拿過來。」
「諾!」我應聲道。
息侯隨後叫來一位婢女,讓她帶我去後宮拜見息媯。於是我向息侯躬身告退,緩步走在婢女身後,直往後宮而來。
經過左拐右拐,終於在一個門前有水池子的大房子面前,婢女先讓我在門外等候。然後她到裏面稟告,只聽到熟悉的聲音,說道:「宣他進來吧!」我心情一陣激動。
不錯,這就是我這幾天魂牽夢繞的息媯。這將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我既高興,也有點淡淡的失落。
我一見房間,就聞到一股桃花的氣息,在這個夏末秋初,天氣酷熱之時,居然聞到桃花的香味,我覺得有些奇怪。仔細一看,只見房間,鋪着木地板。房間中間有一件青銅熏爐,這件熏爐底部是一隻龜的形狀,上面像一隻仙鶴,想不到春秋時期的人就喜歡龜鶴,這可是長壽的象徵啊!
在這熏爐後面,鋪着大大一張長方形竹涼蓆。這涼蓆四個角,每個角邊,都壓着一件為羊型青銅鎮,這羊型青銅鎮用於壓在蓆子的四角,後來知道起到一個防止褶皺的作用。羊者,諧音同「祥」,寓意吉祥如意。王公貴族的生活果然大有講究。
這蓆子之上,側臥着一個女子,只見她面黃肌瘦,有氣無力的樣子,正是息媯。蓆子兩側各站着一個婢女,用長扇子給息媯散熱。
但是我看到房間的窗戶卻是關着的,這房間與室外有着溫差,加上門前有水池子的散熱,所以房間裏面倒是有點涼快。
我看到息媯,非常高興,剛想跑到息媯身邊,但是想到身邊的環境,連忙跪了下來,說道:「給君夫人請安!」
息媯看到我也很高興的樣子,她把手搖了搖,這些婢女便都退了出去。
我看四下無人,疾步跑到息媯身邊。我握着她的手,她握着我的手,互想看着對方,一時間竟沒有說話。
終於,我開口問她:「你現在怎麼了?怎麼會生病的?」
息媯嘆道:「一言難盡」。
息媯終於跟我講了她回到息都的情況。當她一回到宮的時侯,息侯就單獨和她對話。據息國在蔡國的探子消息,蔡宮有宮人說蔡侯可能對夫人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情,息侯就追問息媯發生了什麼情況。然後說着說着,息媯就告訴息侯,她被蔡侯強姦了。當然息侯聞言,勃然大怒,兩人不歡而散。
息媯自覺理虧,有愧於息侯。求見息侯,息侯不肯相見。於是息媯急火攻心,就暈倒了,就這樣,一拖拖十幾天,每天不怎麼吃飯,就喝點米粥充飢,但是不吃飯,身體就吃不消了,一天一天的,身體的健康就每況愈下。
息媯跟我吐露了心聲以後,精神大好。我見狀也非常高興。於是讓婢女先上兩碗粥過來,息媯面當着我的面,喝了兩碗粥。
息媯得的應該是抑鬱症吧,一旦跟別人抒發了心聲以後,心情就會大好。趁她心情好的時候,我就跟她講:「息侯讓我沒事每天來陪陪你。」
息媯說道「哦!」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聽說一般的國君,都不會讓其他男人隨便靠近自己的夫人,息侯讓我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他不怕戴綠帽子嗎?」
「綠帽子?綠帽子是什麼?」息媯不解地問我。
我回道:「呃,這個是我們家鄉的俚語,就是說一個男人叫張三,張三的老婆,跟別的男人上床了,那麼別人就會取笑這個張三,說張三戴了綠帽子。這個戴了綠帽子的張三會在我們老家抬不起頭來的。」
息媯幽幽地說道:「你不用擔心。」
「為什麼?」
「息侯只喜歡男人,對女色並不感興趣」息媯已然可以坐起來說話。
「啊?」我非常驚訝,想不到息侯還有這麼大的秘密。
「他娶我,只是盡他的本份,息國的國君必須要找一個身份相當的女人做夫人。但是他極少碰我,我有很多次,看到他和同族的小生睡在一起,他也不避諱我。」息媯說道。
「可是」我想了一下,說道:「你們不睡在一起,怎麼能生個太子呢?不,生個公子呢?沒有公子繼承息侯的侯位,那麼息國豈不是會亡國絕種?」
「息侯同宗還有好多呢!許多人巴不得息侯早日薨亡呢!」息媯說道。
「哦。那你的意思,息侯讓我每天進宮服侍你,就算我和你發生那個關係,他也無所謂?還是他為了遷就你,就默許咱們發生點什麼事情?」我問道。
「也許吧」,息媯嘆了一口氣,「可能他現在更多的是嫌我髒吧。息侯本性善良,蔡侯干對我做的醜事,其實對他的打擊很大,我對不起他!」
「這個不是你的錯,不能怪你。」我勸道。
息媯不語。
然後我跟息媯說道:「剛才息侯跟我說,息國和隨國的邊民,經常為了水利的問題打架,他要到邊境去和隨國的國君談判。」
息媯聽後大驚:「隨國被楚國所敗,現在已經完全聽命於楚國。息侯要到邊境去,他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不怕楚國在後面搗亂,萬一設下什麼陷阱,息侯就會遭遇不測啊!不行,你快帶我去見他。」
我見息媯如此緊張,所以趕快命婢女進來,給息媯簡單打扮。息媯強撐病體,就往宮殿明堂而去。
看到息媯急促的步伐,我也跟在後面,我本來想跟她說:「我要走了!」但是此時此地,根本沒辦法正式道別。看着她如此關心息侯,我也替息侯感到感動,覺得息侯真是幸福,其實息媯是深愛息侯的。雖然我對息媯懷着深深的肉和魂的,但是看到息侯待人接物非常客氣有禮貌,可以說是「禮賢下士」,我就對息侯尊重起來,覺得不該再抱有和息媯上床的想法——息侯這麼好的一個人,我整天卻想着給他戴綠帽子,我還是人嗎?
慚愧啊,慚愧!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3985s 4.186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