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鐵鏈發出陣陣金戈之音,鋼鐵與鋼鐵的互伐聲在安靜的樓道間顯得有些刺耳。
「克……克瑞斯?」琳被嚇壞了,她瞪大了眼睛,腳下不由得退後了兩步,克瑞斯的動作有些嚇到她了。但琳很快反應了過來,她猶豫了一下,又打算走上前來,想要看清楚克瑞斯的動作。
「琳,夠了。」
克瑞斯感覺到身後有人走了過來,他停下了手中的劍,劍身停滯在半空之中,一陣顫動後頓了下來。
「退後,我這裏不安全。」克瑞斯揮了揮手,他阻止了琳的動作。
女孩一頓,她回頭看了看空空蕩蕩的長廊,心裏有些擔憂,但回頭轉向克瑞斯,神父此時已經保持了一定距離。
好吧……
琳心底苦笑了一聲,她強忍着恐懼,向後退了一步。
現在的她,更像是一隻粘人的貓咪,一點都不想離開克瑞斯身邊這個安全的地方。
「嘿,這傢伙還有點頑固。」克瑞斯吸了口氣,他之前砍了十多下,現在掃了過去,上面連個白痕都沒有,看來是得換個方式了。
可門上的大鎖早已經被鐵鏽腐蝕,就算克瑞斯有心想去打開大鎖,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還是暴力更為直接。
克瑞斯暗中點了點頭,待琳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後,他猛然提起長劍,朝着鐵鏈嵌進鐵門的薄弱處,狠狠地劈了下去。
「鏘——!」
聲音響起,鐵鏈出現一絲裂紋。
有門!
克瑞斯心中一喜,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幾分,再一次揮了下去,而鎖鏈也應聲而斷,軟軟地癱在地上。
他輕笑一聲,這種鎖鏈果然是老式的構架,只要找到薄弱的地方,就能輕易地瓦解這種防護。畢竟不是電子或者密碼門,以力破巧更加直接一點。
克瑞斯伸出手,放在鏽跡斑斑的門把手上,謹慎得緩緩拉開——
他之所以會選擇破壞這條鎖鏈,並非是門內會有寶物吸引了他,而是另有原因。
一般來說,房間內會再加一道暗室的地方,不是藥品儲藏室,就是過渡房間或者醫療器械維修室。而藥品儲藏室在一樓,這堵牆的背後也沒有那麼大空間,所以克瑞斯很輕易排除了過渡房間和藥品儲藏室的可能性,他推斷這裏應該是醫療器械的維修室。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來得很及時。
克瑞斯心中一松,醫療器械的維修室里肯定會留下一些固定的營養槽無法轉移,只要找到那些東西,克瑞斯可以保證,琳身上正在擴散的神經毒素可以得到遏制,如果營養槽是比較新的型號,甚至能夠直接消除這些東西,而這也是克瑞斯不顧後果得暴力破壞門的原因所在。
克瑞斯回頭瞥了眼琳,女孩的嘴唇中,已經有些淡淡的紫色,這預示着神經毒素已經從胳膊上擴散到了腦部。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他放在門把上的手一動,鐵門「嘎吱」一聲,完全打開了,露出了房間裏的東西。克瑞斯隱約看到裏面有兩道黑影,輪廓看起來正是克瑞斯想要的東西。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光線進入房間後,完全照亮了兩道黑影,內部的東西變得無比清晰——
「嘶——!」
克瑞斯看清楚兩道黑影之後,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有些許的慶幸。
腕錶中的二號同樣看到了這個令人震驚的事實,但她不愧是機械人,很快就調節了過來,儘自己的職責——
「唉?克瑞斯?」
琳這時從後面緊跟了過來。
女孩之前看到克瑞斯打開鎖鏈之後,便立馬走了過來,然而她剛湊到了門邊,就一頭撞在了克瑞斯得後背上。
她扶着額頭望向克瑞斯,這才發現對方在門口停了下來。
「怎麼了?」琳輕聲問了一句,她有些好奇,身體下意識地踮起了腳尖,想要越過克瑞斯看看裏面到底怎麼了。但由於身體虛弱,再加上神經毒素的緣故,她剛踮起腳尖,重心就搖搖晃晃起來。
她看到門內的房間裏,從天花板到牆上畫滿了紅色的不規則符號,而房間的中間,有兩個模糊的影子。
看到這裏,琳再也看不到什麼東西,然而好奇心卻令女孩仍舊頑固地踮着腳尖,想要看到更多的東西。
可下一秒,岌岌可危的重心終於承擔不住了,她的身體便失去了平衡,「啪」的一聲,琳雙手撐在克瑞斯後背上,小腦袋和克瑞斯堅硬的骨頭來了個親密接觸——
「哎呦!」
琳吃痛叫了一聲,隨即她整個人都癱在克瑞斯身上,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胸前的一團軟肉緊貼在克瑞斯的後背上。
「……」二號好像有些生氣。
「你怎麼了?」克瑞斯這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一個轉身,把琳抱在懷裏,警惕地打量着門口周圍的動靜,他還以為有什麼敵人。
「沒……沒有。」
琳將臉深埋在克瑞斯的懷中,她覺得剛剛自己真是太蠢了。而且,琳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克瑞斯的懷裏真的很溫暖。
克瑞斯又等了幾秒,確定門外什麼也沒有後,他笑了一聲:「好吧。」
他以為琳體內的神經毒素已經開始影響正常的活動,雖然這個房間裏的東西有些不同尋常,但這個時候,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但願還能用。
克瑞斯心中苦笑了一聲,隨即他錯開了一步,抱着琳走了進去。而女孩這時也看清楚了房間裏的佈局,她也像最開始的克瑞斯,倒吸了一口涼氣。
別無他,眼前的東西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剛剛琳所看到的天花板和牆上的符號,不是她眼睛花了,而是確確實實存在的東西。
整個房間如同剛才的重症監護室,畫滿了如剛才所見的紅色印記。這一次,這些密密麻麻的紅色印記繪滿了每一處,沒有留下任何空隙,無比繁多的同心圓看的兩人頭皮發麻。而房間得中央似乎是這些紅色符號的核心,兩台營養槽正好落在符號最為密集的地方,其間有一台營養槽,裏面靜靜躺着一個人。
而除此之外,牆角處,有一具白灰色得骨架,他的喉嚨被一柄十字長劍貫穿釘死在了牆上,而紅色的字符也在那裏留下了一片空地,正好和骨頭的大小匹配。
「這是未成年的男性骨架。」克瑞斯帶着琳穿過了這白骨,他瞥了眼劍柄上的蛇形花紋,強忍着怒氣,朝琳解釋了起來:
「死亡時間大概是在八年前。」
和那裏一樣。
克瑞斯在心裡冷冷地說着,他還記得撤離通道里,被異端殘忍殺害的克隆人男孩,不僅生前為了滿足私慾,折磨死了對方,死後還要把他灌注在牆裏,異端的心理,克瑞斯實在是猜不出來。
可這不影響什麼,相同的手法,相同的劍,甚至連處理方式都一樣,克瑞斯不難推斷出做出這些事的異端是同一個人。
「沒有受太多折磨。」看着琳害怕而又同情的眼神,克瑞斯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隨即安慰着對方。
同時克瑞斯也在詢問二號另一件事情,他總覺得這些紅色的符號和剛才的紅色符號有些不同,似乎這裏的符號是靜止的,不會像之前看到的,忽然變成「快逃」那兩個字。
「這些就是昴宿星人留下來的語言嗎?」
克瑞斯已經知道這種制式的字符是機械人和人類對昴宿星人文字的解讀和使用,他好奇的是,這種文字的使用效果為什麼會各不相同。
「嗯,這裏的文字沒有生機,應該是書寫者受了重傷……」二號沉吟了片刻。
「這也能看出來?」克瑞斯皺起了眉,他很難相信文字竟然可以看出來書寫者的狀態。
「當然……」琳指着房間裏的某處字符說道:「如果書寫者的精神狀態很好的話,他不可能連個圓都要畫四次,而且每一處都有很明顯的停頓。」
「昴宿星人的文字,如果不能一氣呵成的字符,是身體極度虛弱的表現。」
克瑞斯想了想,倒也是有那麼一定道理。他想了想,那名異端的目的着實令他很是好奇。
先是在撤離通道里殺死了克隆人孩子,又跑到這裏殺死了另一個未成年孩子,難道是異端的培養系統出了問題,所以這些孩子從對方的魔爪里逃了出來?
克瑞斯覺得有這個可能。
但是問題沒有那麼簡單,克瑞斯抬頭看了眼房間牆壁上的紅色字符,如果這一切都是異端在懲罰叛徒的話,那個異端是怎麼學會昴宿星人的語言,並且寫在這的?
克瑞斯咬着牙齒,他發現了,如果按照這個思維來看,那整個事情的構架就有問題。
異端至少在八年前來的這裏,而那個時候,正處於戰爭到和平過渡的地球很難注意到這些東西,可同樣的問題是,這些文字也是出現在八年前。
那個時候就掌握了昴宿星人的語言文字……這個事情,看起來沒有那麼簡單!而昴宿星人看似不經意的路過,實則什麼想法,克瑞斯琢磨不透,但他能猜出來那些外星人絕對另有貓膩。
這些問題能被克瑞斯想到,二號自然也能想到,她沉着臉,腕錶中的運算器在高速運轉,她正在建立一個模型,從而分析這件事情的可能性。
而這時,克瑞斯已經拉着琳走到了兩架營養槽的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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