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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白狼都對陰德福虎視眈眈的,陰德福低斥着:「去去去,去玩你們的,別盯着我。詞字閣http://m.cizige.com」
「小白,小雪。」青煙扭頭喚了一聲,兩條白狼才離開。
陰德福看着人與狼都走了,嘀咕着:「咱家還被兩條狼欺負了。」
再看看依舊房門緊閉的房門,陰德福又笑了起來,只要帝後不會鬧起來,就算他被兩條狼盯着也無所謂啦。白狼被皇后養了一年多,通人性,未經皇后的許可,最多就是用狼眼瞪着人,或者沖別人嚎嚎幾聲,不會真的咬人。
這個晚上,帝後都沒有用晚膳,許儀在夢中,楚煜卻在半夜時分去了暗室。
青衣已經在暗室里等着,見到楚煜來了,連忙向楚煜行禮。
楚煜嗯了一聲,從青衣眼前走過,上次被砸了的桌子已經重新換過,他照例在桌子前坐下。
青衣留意到今晚的楚煜似是心情不錯,在議事之前,青衣放肆地打趣着楚煜:「瞧皇上今晚心情極好,想必是皇后已經鏽好了荷包給皇上吧。」
楚煜橫他一眼後,臉現笑意,青衣見狀就知道帝後感情更進一步,他是影衛的首領,從楚煜登基為帝開始,他就要為楚煜效力,雖說他的年紀比楚煜大了十幾歲,兩個人亦君亦臣亦友。
偶爾,青衣也會放肆幾分。
「青衣,皇后今天吃醋了。」青衣放肆幾分,楚煜便包容幾分,有時候他也需要找人傾訴一下心事,或者分享一下喜悅的。坐在皇帝上的那個人,是不會有朋友的,皇帝自稱朕也可以自稱寡人,孤家寡人呀。
楚煜有心事的時候,能傾訴的對象便是青衣或者夜洋和許長卿,這幾個人是他絕對信任的。
青衣笑道:「皇后吃醋,皇上就開心?皇后吃醋,皇上不該緊張嗎?」帝後瞧着感情好,其實是皇上特別的在乎皇后,以往帝後之間鬧點矛盾,皇后氣都還沒有消呢,皇上就趕緊低頭了,如果皇后有一天對皇上不理不睬的,皇上就會緊張兮兮。
楚煜也笑,「你懂什麼,皇后肯吃醋,代表她在乎朕,她要是不吃醋,朕才頭痛呢。養了那麼多年,若無回報,朕會很難過的。」頓了頓,他補充一句:「好在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我就不信養她一輩子,她能夠無動於衷的。」
瞟了瞟青衣,楚煜斂斂笑容,問他:「今晚找朕有要事稟報?」
「盯着相府的兩名影衛出了事。」
聞言,楚煜沉眸低冷地問:「受傷?被殺?」
青衣的臉上一片沉凝,「被殺,然後被冒充身份。」
楚煜擠出話來:「蘇俊楓殺的?他瞧着不像是個高手,能連殺兩名影衛?」蘇俊楓屬於文官,他少年便考取了功名,之後入朝為官。雖說有老丞相為他鋪路,主要也要他有天資有能力,否則以他那般的年紀,很難爬得百官之首的位置。
楚煜知道蘇俊楓有遠見,與蘇俊楓商議國事的時候,楚煜就察覺了,蘇俊楓是個胸懷天下,野心極大的人,楚煜想一統天下,君臣的意見出其一致,着重培養少年,認為年輕人才是國家的希望,緊抓經濟,國庫不充足的話,想一統天下就很困難。軍隊的訓練亦不能鬆懈,大楚的兵力在當今天下幾國之中排在中上水平,君臣二人都認為兵力再強一點,配合着充足的財力,就可以橫掃諸國,一統天下,成為天下霸主。
蘇俊楓處理事情也處理得極好,如果不是早就洞悉相府有野心,楚煜都想倚重蘇俊楓,視他為左右手呢。
老丞相在位時,相府就有了異動的,只是沒有被人察覺,楚煜會察覺應該是皇室的人,生性多疑所致吧。老丞相安安穩穩地退出朝堂,把他心裏想的卻未開始實施的野心都交給了他的小兒子。
皇帝最怕的就是別人來搶他們屁股下面那張龍椅,故楚煜早早就開始佈局。
相府為了他們的野心,隱忍十幾年都還沒有真正發作,楚煜同樣如此,為了滅了相府,佈局布了十幾年,棋局裏的諸子依舊守在原位上,無人移棋一步。
但楚煜不知道蘇俊楓有能耐殺掉他的影衛,還是連殺兩名。
「看來,朕得重新認識朕這位丞相才行。」
楚煜的手指又開始敲着桌子,這是他想事情時的慣性動作,沉吟片刻後,他沉聲吩咐青衣:「那兩名假影衛別驚動他們,就當作不知道他們是假冒的,誤導一下蘇俊楓,讓他以為朕的影衛也不過如此。」
「是。」
「他在宮裏的暗線,可有查明是誰?」
「高公公的可能性最大。」
楚煜蹙眉,臉上一片的森冷,「他是朕父皇的近侍,父皇還是皇子的時候,他就跟在父皇的身邊,如同陰德福跟着朕一樣,父皇對他信任有加,他居然背叛父皇,父皇要是還活着,怕會被氣得吐血。」
「還沒有完全確定就是高公公,不過他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他在先帝跟前侍候了一輩子,老丞相還在朝為相時,兩者接觸得也多,說不定兩個人早就有了勾結,只是先帝不知道罷了。如果不是皇上上次提及高公公也要防着,臣等都會因為他是先帝的忠心近侍,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說到這裏青衣有點愧疚,影衛是負責保護帝皇的,歷代皇帝繼位後,不管是通過什麼方式坐上龍椅的,只要是大楚的皇帝,影衛就要無條件地為他所用,因為影衛只為皇帝服務,只聽令皇帝的差遣。先帝還在位的時候,青衣雖然還沒有成為影衛的首領,卻是影衛里的一員,他們都沒有察覺到高公公有異,不僅僅是高公公藏得深,影衛也有失職之處。
楚煜看了青衣一眼,「朕不會怪你們,你們影衛再厲害亦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也不是萬能的,神仙都有辦不到的事,更不要說我們都是凡夫俗子。」
青衣謝恩:「謝皇上不怪罪之恩。」
「如果高公公就是他的眼線,那他想要的必是林太妃手裏的東西。」
「是。」
楚煜呵呵地冷笑兩聲,青衣摸不透他怪笑的深意。
冷不防,什麼東西朝他扔過來,青衣眼明手快地抓住了楚煜扔給他的東西。
「那是黑羽軍的名單,朕在位時都交給你保管。」
青衣錯愕,黑羽軍的名單?皇上怎麼找到的?
楚煜並沒有解釋,而是自桌子前站起來,吩咐着:「幫朕安排兩名身手了得的女子進宮充當皇后的大宮女。蘇俊楓還隱藏着實力,朕不得不防他把朕的皇后搶走。」
「是。」
青衣恭敬地應着,又連忙說:「恭送皇上。」
楚煜走到台階上了,忽扭頭問青衣:「你妹妹青煙,你想讓她出宮嗎?」
青衣赫然是青煙的哥哥。
「她跟在娘娘身邊,我很放心,她如若想出宮,就求娘娘放她出宮尋一門婆家,平平靜靜地過完一生,如若不願意出宮,還請娘娘留她在身邊。」
楚煜嗯了一聲,「她並不知道你的存在,你打算一輩子不與她相認?」
青衣笑了笑,「只要我知道她還活着,並且過得很好就足夠了。」
青衣與青煙是親兄妹,不過在青煙兩歲的時候,兄妹走失了,青煙在宮外的父母兄姐,並不是她親生的。
「儀兒是個心善的,待奴才極好,只要她安份守己,朕能保證她活得好好的。」楚煜這樣說等於知道青煙曾經肖想過他,還好青煙及時回岸,沒有越陷越深,否則楚煜是不會放任她跟在許儀身邊的。
楚煜身邊的近侍對他絕對忠心,同樣的,他也要求侍候他家儀兒的身邊人絕對忠心。
青衣感激地道謝:「謝娘娘對舍妹的厚待,謝皇上當初的不殺之恩。」
楚煜走了。
許儀睡得迷迷糊糊的,察覺到有人盯着她看,那人的眼神熾烈如火,她僅是被盯着就覺得整個人置身於火海之中。
是誰盯着她看?
楚煜嗎?
只有楚煜才會用熾烈如火的眼神盯着她。
可她又覺得那不是楚煜的眼神。
是誰?
許儀倏地睜開了眼睛,屋裏一片漆黑,宮燈被滅了!她只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立於她的床前,那個人用黑布蒙着嘴臉,只露出一雙烏黑的眸子。
見許儀醒來,對方也一愣,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會醒轉吧。
瞬間,那人的眼神變得森冷,如同利劍一般,隨時都能把許儀凌遲,他甚至暗運內力於掌心,只要許儀大喊大叫的,他一掌拍到她的天靈蓋,她馬上就會命喪黃泉。
許儀沒有動。
兩個人就在黑暗中對視,許儀緊緊地捉住了被子,內心是緊張害怕的,但她知道她不能喊叫,因為對方就在她的床前,她只要一喊叫,他隨時都可以取了她的性命。
見許儀沒有喊叫,他才沒有拍死許儀,就那樣靜靜地看着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儀感覺得到自己的掌心都冒出了冷汗,柳辰風呢?柳辰風不是負責暗中保護她的嗎?柳辰風不是喜歡藏在屋頂之上?怎麼就沒有察覺她屋裏進賊了呢?
柳辰風是喜歡藏在屋頂上,不過帝後歡愛的時候,柳辰風哪好意思也不敢再窩在屋頂上,他閃開了。楚煜去暗室的事,向來不為人知,故柳辰風以為皇上還宿在皇宮的寢室里,他哪敢蹲屋頂呀。
不能喊叫,那她該怎樣脫險?
「你是刺客大哥嗎?」許儀鎮定下來,把眼前這個黑衣人當成曾經的楚煜。
對方聽到許儀的問話,很快就分析出許儀嘴裏的刺客大哥是許儀熟識的人,於是他低沉地嗯了一聲。
許儀立即坐起來,抄起枕頭很生氣地拍打着黑衣人,嘴裏低聲罵着:「刺客大哥,你還有臉來見我,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得很慘,你騙了我,你還好意思來找我,我以後都不相信你了,你立即給我滾,再不滾我就喊『有刺客』,把你抓住咔嚓掉。」
黑衣人搶過了她的枕頭,不知道她嘴裏的刺客大哥是誰,但他能肯定刺客大哥常常在深夜裏來找她,所以她見到蒙面黑衣人時,不像其他人那樣驚慌失措大喊大叫,而是表現得像朋友那般,哪怕她嘴裏罵着,也能看出她與她嘴裏的刺客大哥熟絡。
「我怎麼騙你了?」黑衣人低低地問。
許儀仔細地聽着他說話的聲音,發覺很陌生。
絕對不是她認識的那些人,但戲還得演下去,她沒好氣地罵着黑衣人:「你騙了我什麼,你不知道嗎?你告訴過我的,說皇上不能人道,我信以為真,才會與皇上親近的,可是皇上不是呀,他都臨幸了蘇心瑤,你說,你是不是騙了我?現在我的男人有了其他女人,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說了那些話,我怎麼會被他欺負?」
黑衣人大概明白了,他依舊低低地說道:「皇上有三宮六院,後宮裏的女人都是他的,他想臨幸誰就臨幸誰,你別太相信他的甜言蜜語。」
許儀恨恨地罵着:「對,不能太過於相信他,男人要是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刺客大哥,你都好長時間不來了,我還以為你被抓了呢。今晚咱倆再去偷皇上養在御花園人工湖裏的魚烤着吃好不好?」
黑衣人似是淺淺地笑,許儀看到他眉眼彎了彎,這個人肯定是見過她的!他是誰?
「好。」
「那你出去等等我,我要換衣服。」
黑衣人本能地就想走,不過在轉身的時候,他頓住動作,想了想後,轉過身來對許儀說道:「我在這裏等你,你動作快點。」
許儀在心裏叉了他好幾叉,嘴裏說道:「刺客大哥,雖說咱們認識好幾年了,算是朋友啦,但咱們男女有別呀,你在這裏看着我穿衣服,真的好嗎?」
「房裏沒有點燈,黑漆漆的,我能看到什麼?」
「你能看到我呀。」許儀摸索着想找自己的衣服,卻找不到,不知道楚煜把她的衣服扔到那裏去了,那傢伙次次猴急得不像話,經常是用撕的。
每次看到奴才們進來幫她收拾破碎的衣衫,許儀就羞得想尋個地洞鑽進去。
沒見過那麼粗暴的皇帝。
按理說皇帝出身高貴,應該是天底下最有修養的男人才對的。
黑衣人又是低低地笑,「好吧,我轉過身去,你動作快點,要是被人發現,我還真的會被咔嚓掉。」
「那個刺客大哥,我找不到我的衣服,你能不能去幫我拿一套衣服過來?」
黑衣人的笑瞬間斂起來。
他能看到滿地都是破碎的衣衫,她睡着之前與皇帝做了什麼,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心底的嫉妒讓他很想摁倒許儀,用他的身體去清洗皇上留在她身上的痕跡。
「好吧。」
黑衣人最終是去幫許儀拿了一套衣服過來,見許儀摸索着穿衣,他身形一閃,便立在了許儀的跟前。許儀被他嚇得差點魂都飛掉,就憑他剛剛那一閃,許儀就敢說這個真正的刺客比她家皇帝夫君扮的刺客大哥要厲害得多。
幸好她假裝認錯人,並沒有大喊大叫的,否則她現在就穿越到地府去給閻羅王當兒媳了。
「我幫你。」這個假刺客大哥低沉地說了一句,直接從許儀的手裏拿過她的衣服,就幫許儀穿衣。幸好楚煜怕許儀冷,每次都會幫許儀穿上裏衣以及中衣,否則許儀此刻就會被假的刺客大哥看個精光。
許儀並沒有拒絕假刺客大哥的幫忙,對方對她也算是有耐性了,她在心裏把自己見過的,認識的男性都過濾了一遍,就是無法確定眼前這個刺客大哥是誰。
如果說不是她認識的,對方不會這樣容忍着她,說不定早在她醒來的那一刻就要了她的小命。
黑衣人很細心地幫許儀穿上衣服,還拿來了許儀的狐裘披風幫她披上,低低地說道:「很冷,披着披風吧。」
「謝謝刺客大哥,你還像以前那麼好。」
黑衣人的動作微頓一下,隨即淺淺地笑:「你把我當朋友,我不對你好對誰好,你別刺客大哥刺客大哥地叫,就叫我大哥吧。」
「好,我也覺得老是叫你刺客大哥不好,很難聽。對了,大哥,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你幹嘛老是潛入皇宮?做賊並不好,賊做得多了總有一天會被捉的。」
黑衣人要幫她系好披風的帶子,許儀想阻止他,他似笑非笑地說她:「衣服都是我幫你穿的。」許儀也就放下了手,放任他幫她系披風的帶子,她一直盯着他看,還想去掀他的蒙面黑布。
「別掀!」黑衣人的動作就像楚煜當初那樣快,應該說更快於楚煜,他迅速地攫住了許儀的手腕,力道很大,許儀吃痛,可能是意識到他的力道會帶給許儀痛楚吧,他又鬆了點力道,低沉地警告着許儀:「可以讓你看的時候自會讓你看,不能讓你看的時候,別好奇,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傷害你就行。」
許儀嘟着粉嫩嫩的紅唇,她這個動作讓黑衣人咽了咽口水,黑暗中許儀看不到他的喉結在上下滾,他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沒有親上她的粉唇,這個丫頭隨意一個動作都能勾走他的魂。
「咱們認識了好幾年,你就是不讓我看你長什麼樣,我總覺得你是我熟識的人,又猜不出來,這種感覺很不爽,刺客大哥,你就讓我看看你長什麼樣吧,你肯定很好看吧?」
黑衣人黑眸閃爍,問得漫不經心:「你真的覺得我是你熟識的人?」
許儀斂回看他的視線,很自然地答道:「咱們認識了好幾年嘛,可能是認識的時間太長了,我就把你當成了熟識的人吧。天知道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差點被你掐死。」
黑衣人沒有再問下去。
「走吧,我帶你去吃烤魚。」
黑衣人拉起了許儀的小手,許儀極力忍住要甩開他大手的衝動,小聲提醒他:「別讓人發現哦。」
黑衣人似是在笑,笑得得瑟的那種,「我能潛入來就不會輕易被人發現。」
見他推開窗,打算帶着她從窗口跳出去,許儀扯住他,小聲說道:「別從這個方向出去,我養的兩條白狼就在附近,它們會發現的。」
黑衣人扭頭看她一眼,她指着另一邊的窗,說道:「從那邊出去。」
「好。」
許儀拉着他就要走,身子忽然一軟,軟軟地倒入了對方的懷裏,是被黑衣人點了昏睡穴。
黑衣人抱着被點了睡穴的許儀從敞開的窗口躍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好香呀。
許儀剛被解開睡穴,就聞到了香味,是烤魚的香味。
想起剛才的事,許儀霍地坐正了身子。
一條烤好的魚遞到她的面前,是黑衣人,他溫淡地說道:「你喜歡吃烤魚,我已經烤好了好幾條,你想吃多少都有。」
「你點了我的睡穴?」
黑衣人把烤魚塞到許儀的手裏,依舊是淡淡冷冷的:「你別把我當成傻子,你說的那個方向才是你養狼的地方。許儀,你知道我不是你口裏的刺客大哥,你還敢與我周旋,這份勇氣及冷靜,讓我佩服,看來我並沒有真正認識你。」
他以為她就是深宮裏的一朵嬌花,被皇上保護得太好,再加上她心性懶散,什麼都不想管,只要別人不招惹她,她就安安心心地過她的日子,仿佛天塌了,她都能鎮定地吃她的喝她的一般。
今晚,他才看到她的另一面。
「你到底是誰?」
被識破了,許儀也就懶得再裝下去。
黑衣人歪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答着:「我是請你吃烤魚的人,吃吧,我嘗過了,味道挺不錯的。」
許儀環視着周圍的環境,她是在一個院子裏,但不是楚煜當年帶她去的那個宮殿。黑衣人在打量周圍的環境時,開口解釋:「這裏並不是皇宮。」
「那是哪裏?」
黑衣人笑了笑,「你別管是哪裏,你只管吃你的烤魚。」
「你,會不會在烤魚上放毒?」
黑衣人呵呵地笑,「就憑你需要浪費我的毒藥嗎?」
我靠,好狂的口吻。
不就是欺她年紀小,欺她不會武功嗎?
她得找楚煜要求學點武功防防身才行。
柳辰風都護不住她,靠人不如靠自己,還是自己能自保更好呀。
「你沒有學武的資質,給你十年的時間,你最多就是能躍上涼亭頂上。」
我靠,我想什麼他都能猜到?
他的眼神利得像楚煜的。
「吃吧,天氣冷,烤魚涼了腥味大,不好吃。」黑衣人自己也拿着一條烤魚慢條斯理地吃着,許儀見他吃相斯文,吃魚時微微地掀起蒙面黑布,讓她借着眼前的火堆能看到他些許的膚色,膚色白皙,手指修長而白淨,他的出身估計不錯。
晚上沒有用晚膳的許儀也真的餓了。
身為一個吃貨,被劫事小,餓死事大。
她也就不客氣地吃起烤魚來,等她吃飽了再想辦法擺脫這個真正的刺客。
「這什麼魚呀,刺挺多的。」許儀以往吃魚都是楚煜體貼地幫她挑掉魚刺的,現在沒有人幫她挑魚刺,她咬一口,咬到有魚刺,再咬一口,還是有刺,她忍不住吐槽。
然後,她格外的想念楚煜了。
他對她真的很好,很體貼。
身為九五至尊,在她面前完全地拋開身份,只做那個寵她上天的好男人。
黑衣人頓了一下動作,半響,他說道:「這種魚的刺是最少的呀,但魚都是有刺的,哪怕這種魚的刺最少,也還有一條主骨刺。」
許儀默默地啃着烤魚不說話了。
黑衣人又不是真正的刺客大哥,刺客大哥是楚煜扮的,所以他總是體貼她。而眼前這個黑衣人卻是隨時都能要了她小命的人,她就別奢望黑衣人幫她挑魚刺了。
楚煜,真想他呀!
他去哪了?
為什麼她一覺醒來,夫君不在身邊,卻有個刺客在床前?
他回乾真宮過夜?還是又去了慶福宮?
楚煜解釋過他和蘇心瑤什麼都沒有發生,許儀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好吃嗎?」見許儀默默地吃着烤魚,對方帶着點點期待地問着許儀。
「還行吧,至少烤熟了,就是刺多。」
黑衣人:「魚,都是有刺的。」
許儀又沉默了。
她以往吃的魚沒刺。
雖然嫌魚刺多,許儀還是吃了三條烤魚。
「還要嗎?我再去抓幾條來烤給你吃。」黑衣人溫聲問她,許儀搖搖頭,「不用了,烤魚是好吃,不過吃得太多,我會喉嚨發炎,到時候又要吃那些苦哈哈的中藥了。」她怕死喝藥,特別是楚煜開的藥,媽呀,簡直堪比黃連。
「飽了嗎?」
「嗯。」
黑衣人不問了,許儀也不作答,兩個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許儀試探地問着:「你會送我回去嗎?」
「不會。」
許儀:「你是要綁架我?」
黑衣人瞟着她,「你是大楚國的皇后,有你在手裏對我挺有利的。」
「你不是大楚國的人?」
黑衣人不答她,而是說道:「今晚,我會放了你,我不送你回皇宮,是現在宮裏肯定發現你失蹤了,我要是送你回去,無疑是自投羅網,所以,你在這裏待着吧,如果皇帝能把你找到,你就可以回到他的身邊,皇帝找不到你的話,明天晚上我就來把你帶走。」
末了,他還補充一句:「你自己是走不出去的,這裏如同迷宮。」她認路不好,在皇宮都會迷路,這裏就更不必說了。
許儀頓時沮喪地說他:「你要是想殺我的,還不如給我一個痛快,深更半夜的把我扔在這裏,比殺了我還要讓我難受。」
黑衣人靜靜地注視她片刻,低冷地擠出話來:「在你醒來那一剎那,我考慮過殺了你的,是你的冷靜讓我暫時饒你一命,」他站起來,彈了彈自己身上的衣服,「旁邊還有乾柴,你可以自己添加些柴火,免得皇帝找到你時,你已經變成了殭屍。」
說完,他一躍,就躍走了。
皇宮。
四處燈火通明。
所有巡邏的侍衛舉着火把到處尋找着皇后。
鳳儀宮的人更是急得臉都白了。
負責暗中保護許儀的柳辰風,比任何人都急,皇后是在他眼皮底下失蹤的,找不回皇后,他準備提着人頭見皇上吧。
楚煜呢,他內心發瘋,但面上還得維持着冷靜,如果他無法冷靜地安排,誰知道能不能找回他的皇后。
侍衛奴才們在皇宮裏找着許儀,楚煜則喚來柳辰風,帶着柳辰風和陰德福一起出宮,他懷疑是蘇俊楓潛入皇宮劫走了他的小皇后。
如果知道他去暗室一趟,就會失去許儀,他絕對不會走開的。
柳辰風輕功了得,以往楚煜是追不上他的,今晚感覺是柳辰風追不上楚煜的速度,陰德福就更不用說了,他雖然也會武功,輕功卻不及楚煜和柳辰風,他在後面追得氣喘吁吁的,還是拉開了大截的距離。
陰德福的心懸得高高的。
小皇后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皇宮都得被皇上的怒火燒掉。
楚煜是發了瘋地往相府而去。
夜色下的相府一片安寧,只有掛在廊下的燈籠隨着寒風左右搖擺。楚煜沒有馬上就潛入相府,而是用聯繫影衛的暗號,聯繫了在周圍附近的影衛,包括那兩名假影衛。
楚煜下了個簡單的命令,就是在不驚動相府的人的情況下夜搜相府。
因為一直派人盯着相府,楚煜知道蘇俊楓住在哪個院子,他帶着柳辰風以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才跟上來的陰德福潛入了蘇俊楓的院子裏。
相府在東城大街這一帶,屬於佔地最廣的府邸之一,修建得極是雄偉,裏面的院子極多,蘇俊楓居住在上房院右邊的一個大院子裏,每個院子都有名字,唯獨蘇俊楓居住的院子沒有取名,相府的人稱那個院子為無名院。
蘇俊楓雖然是庶出,因為是老相爺最小的兒子,深得老相爺的寵愛,被記在嫡母的名下成為相府最小的嫡子。他年紀輕輕就成了大楚國的丞相,在相府里雖說還被稱為小少爺,住的地方卻是除了老相爺夫妻倆的院子外,就數他的最好,最大,連相府真正嫡出的大少爺都無法與他相比。
蘇俊楓此刻睡得沉,對於楚煜等人的到來,似是一點都不知道。
楚煜沒有證據能證明是蘇俊楓劫走小皇后的,他亦不想驚動蘇俊楓,免得壞了表面的君臣好友關係。他就在蘇俊楓的住處仔細地尋找許儀,希望能找到許儀。
其實,他心裏明白的,如果真是蘇俊楓劫走了許儀,蘇俊楓不會傻到把許儀藏在相府的。但就是蘇俊楓肖想他的小皇后,他首先想到劫走小皇后的人自然是蘇俊楓。
許儀在黑衣人走後,哪敢自己一個人坐在院子中間,這間院子很大,又是深更半夜的,身處陌生的環境裏,任誰都害怕。
她從柴火堆里拖出兩根燃燒着的柴當成火把用,試探着從門口出去。
出了門口,她傻眼,門口不是沒有路,而是都是路,每條路相鄰着,彎彎曲曲的,都不知道這些路到底通往何方。
她站在門口眺望着遠方,黑漆漆的,她能看到的是眼前之景,其他的都看不到。
該選哪一條路?
哪一條路才是出路?
許儀扭頭看看這座院子的正門口,決定選正對着門口的那條路,因為她覺得正對着門口的路最寬,說不定就是主路線呢。於是她舉着火把,走上那條最寬的路。路很長,走一段時間路的景物就會變化,而且每走了大概五百米遠左右,就會重新生出好幾條的叉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許儀很堅定地選擇了正中那條路。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許儀選的那條路已經到了盡頭,盡頭竟是一處人工湖,往左走,是水榭之處,往右走則是有道拱門,拱門是沒有門的,誰都可以出入。
要不要去?
許儀遲疑着。
她現在面臨着三個選擇,要麼就去水榭里,要麼就穿過那道拱門,要麼就原路折回去。
許儀決定原路折回去。
她往回折扳五百米遠,在最後一個路口那裏重新選一條路走。
她想着再走五百米遠肯定又有新的路口可供她選擇的。
誰知道她新選的路口,走到盡頭後依舊是一樣的選擇,前面是湖,左邊是水榭,右邊是拱門,景色依舊,選擇依舊。
「我靠,這什麼地方呀。該死的刺客,把我扔到這裏來,是想讓我迷死在這裏嗎?」許儀走出一肚子的怒火,連粗口都爆了出來。
眼看她當成火把的柴快要燃燒盡,許儀不敢再折回去,怕又是相同的選擇,她決定往右邊走,穿過那道拱門後只有一條路,不像在外面那般好幾條路讓她選擇,對於路痴的人來說,多條路讓她選擇比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還讓她難受。
只有一條路,許儀便一條路走到底了。
不過這條路還有很多門口,她一路走下去都不知道穿過了多少道門,走得她腳都軟了,總算看到前方隱隱有亮光。
許儀腳下一頓,前方有亮光,代表有人,那是好人還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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