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將說虎頭婆婆看出來他是借鷹重生並不稀奇,虎頭婆婆撇撇嘴沒有接話。
史將接着不屑的說:「再說了,就算是當初,憑着我的身手,栗木西家裏也沒有人是我對手,我隨時可以把花語從他家裏帶走。」
虎頭婆婆終於開口了,同樣不屑的擺擺手,說道:「史將,我說你就別吹了,當初你敢進栗木西家試試!」
虎頭婆婆顯然知道一點底細,讓史將不要吹牛皮了。
史將坐到了虎頭婆婆的對面,我連忙給他倒上一杯茶水,可惜茶水都已經涼了,我又把石桌下面的大壺打上水,放到包旗的爐子上燒。
我這麼殷勤,不但是因為史將是老史的師父,是我的長輩,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程月還不知道被他藏到了哪裏。
史將喝了一口茶水,說道:「藍青青,你是憑什麼斷定,我當初不敢進栗木西的家?說來聽聽好了。」
虎頭婆婆也笑了,說道:「史將,咱們也算老交情了,跟我你就別裝了,栗木西家裏沒有能人不假,那些龍家的徒子徒孫都是混飯吃的,但是你當初要是敢動栗木西,保證會死的很難看,因為無常鞭的上司,跟栗木西達成了約定,栗木西遵守人家的約束,人家給栗木西提供保護。」
史將笑了,說道:「藍青青,沒想到你遠在苗疆千里之外,對內地的事情知道也不少,好,你說對了。」
虎頭婆婆板着臉說道:「史將,我怎麼說也比你大了一截,別動不動喊我的小名,我這次來,是受教主差遣,想請你幫我們一個忙。」
虎頭婆婆說完,把臉往史將跟前湊了湊,接着扭頭看了看我。
很明顯,虎頭婆婆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
五毒教派出一個護法,不遠千里趕來,查看史將到底死沒死,沒死就要請他幫忙,這個事一定不小,是不可為外人道也的。
我這個人還是識趣的,裝作看茶水開沒開,離開了石桌,包旗的火中之王果然厲害,茶水這麼快就開了。
我把茶壺從爐子上提下來,看到虎頭婆婆還在跟史將竊竊私語,我不好過去,就走到了一邊,裝作去牆邊的水道里洗手。
不過我可沒敢太靠近石壁,怕裏面的壁牆鬼出來,想了想,又從那邊抽出一根降龍木,站到了離石壁五尺的距離。
五尺是個安全距離,就算壁牆鬼伸出鬼手來抓我,我也有足夠的時間躲開。
當初姜裁縫給我兩片鐵線草,貼在眼皮上就能看到壁牆鬼,還有程月的小鏡子,拿在手裏也可以照見壁牆鬼。
但是我現在兩手空空,在石壁上看來看去,沒有現任何異常。
我記得沙闊海是閉上眼睛感應壁牆鬼的,程月說過,千大爺雖然用的是暗器,但是也有內力,那沙闊海肯定是用師門的內力來感應壁牆鬼的。
我也有內力,沙闊海能感應壁牆鬼,我肯定也能!
我大着膽子站在石壁前面,然後閉上了眼睛,心說就算被抓了,也有降龍木解毒,我就冒險嘗試一下好了。
我閉上眼屏住呼吸,提起體內的真氣連接上子剛牌,然後嘗試着感應周圍的異常。
沒有任何感覺,我想到了程月說的「專修靜定身如玉」,就平心靜氣,慢慢把自己帶到一片空靈的境界之中。
沒有感覺到壁牆鬼的存在,我卻在一片空靈中,聽到了花語和程月的聲音。
我很奇怪,花語和程月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她們離我的距離明顯比史將和虎頭婆婆離我遠,為什麼我能聽到花語和程月的聲音,卻聽不到史將和虎頭婆婆的對話?
肯定是事關重大,史將和虎頭婆婆用了一種別樣的方式交流,他們不是為了防我,而是為了防備藏在暗中的石風子聽到。
那我能聽到花語和程月的聲音,石風子會不會也能聽到,他會不會對程月和花語下手?
史將肯定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再說了,花語於他來說,就像程月對於我一樣重要,他不會把花語放在危險境地。
先聽聽花語和程月說什麼好了!
「……木西當初就是這麼陷害他的,這次要不是他跟我說,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都怪我那時太單純,沒有想到這是一個天大的騙局,當初我誤解他之後,木西不停的追求我,終於叩開了我的心扉,後來一次醉酒,那是我第一次睡在家以外的地方,然後水到渠成,我就嫁給木西了。婚後,木西主動告訴我,說他認了一個師父學了手藝,是個鑽洞挖墳的缺德手藝,我對他就更生氣了。」
花語嘴裏的「他」,肯定就是史將,稱呼史將為「他」,而又稱呼栗木西為「木西」,那現在在花語心裏,史將和栗木西的地位,已經不言而喻。
花語說到這裏,深深嘆了一口氣,為自己當初誤解史將深深懊悔。
程月說道:「姐姐,你結婚之後,史大爺有沒有來找過你?」
程月這麼一問,花語哭了,聲音很小,是女生的那種啜泣。
花語好一會才止住了哭泣,說道:「他偷偷來找過我兩次,那會我對他雖然誤解很深,但是念着舊情,並沒有不理他,他跟我聊了不少事情,在哪裏挖到什麼寶貝啦,去嶗山找仙人沒找到啦,還告訴我他手裏有五帝錢,又撿到了一個孤兒,當着親生兒子養大——每次他都像個絮絮叨叨的大孩子。」
「啪」的一聲傳到我耳朵里,程月好像是拍到了木頭上,我又放心很多,程月和花語所在的地方,一定都是木頭,壁牆鬼是不能在木頭裏面穿行的。
程月說道:「姐姐,史大爺既然來找你了,他眼看着栗木西這個混蛋把你騙走了,為什麼不告訴你真相!」
花語也惋惜的說道:「別提了,他別的什麼都說了,就是沒有告訴我真相,後來我才明白,他心高氣傲,以前無論在哪裏吃了虧,總是要想盡辦法找回面子,那會他感覺自己的能力,還不足以對抗木西,要是告訴我真相,他怕反而連累了我,所以一直等到這次徹底重生,這才把我帶到這裏,跟我說出了真相。唉,之前他找我之後,我還怕木西知道了誤解,還把他跟我說的都告訴了木西,木西又都告訴了清兒,給他添了不少麻煩,剛才要不是他手快,利友就被清兒抹了脖子,其實清兒並不是壞人,只是她感覺我要是跟着他走了,對於栗家和蘇家來說,這是奇恥大辱,所以她想盡辦法要把我帶回去。」
「姐姐,那你還想回去嗎?」程月終於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程月話音剛落,花語馬上答道:「我不回去了,不過我會抽空去西洋,看看我和木西的孩子,我的孩子很自立,人在西洋同樣也很開明,孩子知道真相的話,肯定會理解我的選擇。本來他要殺了木西,我沒有同意,就是因為畢竟那是我孩子的爸爸,我不回去就算是對木西當初設計陷害他的懲罰了——其實這些年我過的並不快樂,心裏一直感覺有一個死結,總也打不開,當初我看到牆上的血咒的時候,我就隱隱知道了事情並不簡單,現在真相大白,終於解開了這個死結,我誤解他這麼多年,老天並沒有給我懲罰,反而給了我一個天賜的彌補機會,以後,我會陪在他身邊,兩個人一起慢慢老去。」
我很贊同花語的選擇,她並沒有像其他被世俗束縛的女人,抱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想法,明知是錯也要一錯再錯。
程月也很贊同花語的選擇,說道:「姐姐你這樣最好了,栗木西就跟那個地妖十三怡一樣,簡直壞透了!」
這個時候我有點納悶了,我怎麼沒有聽到老史和蘇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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