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柯看着江嬋那如睡着了的容顏,曾經是自己最渴望見到的,可是如今只留下一副冷冰冰的軀殼,他傷痛欲絕,就算他現在富有四海,權傾天下,那又有什麼用,自己最愛的都抓握不住,那一切的地位、財產、權力他都無所謂了。
他抱起江嬋的身子,決絕的道:「我的心已經死了,這天下不要也罷……」
龍頂甲想不到他會決絕到如此地步,開始後悔自己殺了江嬋,他身子又是一顫,他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兒子,自己和國家的未來有了希望,可是兒子居然跟他說,他的心死了,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他幾乎帶着哭腔道:「君山,你不能這樣對待你的父皇。你睜開眼睛看看,你的父皇還能活幾天?你太傷父皇的心了,你這是在拿着刀刺你父皇的心啊。」
甄柯抱着江嬋冰冷的身子,淚水還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他愛自己的父皇,可是江嬋的離去,他的心確實已經死了。他看着龍頂甲道:「父皇,是你拿着刀先殺了兒臣的心,兒臣已經沒有心了,父皇。」
孟怡婷看到甄柯為了江嬋如此的心痛欲絕,心裏也是五味雜陳,但是現在她要做的就是留住甄柯,只要有甄柯在,她就能保住自己在皇宮裏的地位,於是說道:「君山太子,她已經死了,你為什麼不放開自己呢?如果你覺得你的心死了,那麼你父皇的心呢,我的心呢,還有白芷、鄭裳、林凰兒她們的心呢?還有全天下仰望你的子民的心呢?」
劉召也泣道:「太子殿下,您要是撒氣就拿老奴出氣吧,您可千萬別折磨皇上了,皇上他……實在太苦了。」
劉召說着,就嚶嚶的哭了起來。他這一哭,就牽動了龍頂甲和孟怡婷的心,二人也是淚水漣漣。
甄柯現在除了江嬋,似乎什麼話都聽不下去了,他搖搖頭道:「我就算是為了全天下的人又有什麼用?我還是不能保護我心愛的女人。哈哈……,從今以後,我不再是太子,讓那些什麼軍國大事都見鬼去吧!」
他說着,小心翼翼的將江嬋的身子重新放到石棺里,看着那些冰水又重新將江嬋的身子淹沒起來。甄柯在微弱的火把光亮之下再一次看着江嬋端莊、美麗的容顏逐漸隱沒在冰水之下,整個心就像是被摘走了一般疼痛。
他想到了俞家嘴,他們坐在山間的石樑之上看着山間雲捲雲舒,她會靠在自己的肩膀,輕輕的訴說着自己的心事。也許有絲絲的清風吹來,吹動她滿頭烏黑的秀髮,他看着她,她會對着他笑。
可是現在石棺的冰水淹沒了一切,他再也看不到她的笑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了他的最愛,他別說做太子,做皇帝了,就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不忍心再看江嬋冰冷的身體,他轉過身子,就向皇帝走來,頓時皇帝身後的十八班侍衛立即拔出刀來,橫在甄柯面前。
但是甄柯強大的氣勢壓着這些御前侍衛不住的往後退,連皇帝龍頂甲也感到陣陣的殺氣襲來,他忘記了自己身體的疾病,驚恐的看着甄柯。
甄柯一步步走來,全身四周帶着無盡的殺氣,忽然孟怡婷喝道:「君山,你瘋了嗎?這是你爹,是你親爹,你難道為了一個女人要向你爹動手嗎?」
甄柯打了一個激靈,是啊,難道要向自己的親爹動手嗎?如果自己動手了,全國人是怎樣看待他的,死去的江嬋又怎樣看待他?
他滿身的傷痛使他苦不堪言,不禁仰天一聲大呼:「江嬋,我該怎麼辦?啊……」
他的吼叫聲震得整個地下室「嗡嗡」作響,頂部還有不少的碎石經受不了吼聲的震動,紛紛下墜。
甄柯像是一隻受傷的兔子,蹲在牆角,無聲的哭泣起來,他貌似強大,其實心靈最是脆弱,感情的傷害還是擊垮他身體最柔軟的部分。
龍頂甲看着兒子如此的傷心,他眼角也流了幾滴淚,他仰頭看了看地下室上空黑沉沉的天,不禁道:「難道我們龍家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了嗎?朕要怎樣挽回朕的皇兒啊?」
龍頂甲悽厲的說話聲使在場的人心下愈加的傷悲。孟怡婷便道:「父皇,太子只是一時傷悲,你不用掛懷,他會好起來的……」
但是話音剛落,甄柯跳了起來,伸手就奪下十八班侍衛的大刀,沉聲吼道:「滾開……」
十八班的侍衛非常害怕,就瞪着眼睛看着甄柯。
龍頂甲看着甄柯決絕的眼神,心裏再一次刺痛起來,但是他想開了,自己在他的面前也不過是個家長而已,於是顫巍巍的對十八班侍衛道:「你們讓開吧!他不會傷害朕的。」
於是十八班侍衛只好讓開一條道,甄柯就像是受傷的羔羊向外面走去。
忽然余艷喊住了他道:「太子殿下,你……你帶我走吧……」
余艷一想到孟怡婷毒害她,心裏就不住的打冷戰,所以急需要甄柯帶她離開這是非之地。
但是甄柯心已死,怎麼可能帶着她呢?他心裏也清楚余艷為什麼說這句話,於是回頭指着孟怡婷道:「你不許傷害余艷!」
他說着,沒有看孟怡婷臉上的神色,便身子一縱,就消失在黑暗裏了。
龍頂甲一驚,身子又差點倒下去,孟怡婷忙扶住他道:「父皇,您一定要挺住啊?朝廷還需要你撐下去呢。」
龍頂甲無奈的看了看孟怡婷道:「你告訴我,朕是不是做錯了?」
但是孟怡婷怎麼可能說他做錯了呢,便道:「父皇,您沒有錯,太子只是一時心痛而已,他一定會回來的。」
龍頂甲想着甄柯離開時決絕的眼神,搖搖頭道:「知子莫若父,朕怕是真的丟了他了,朕的江山該怎麼辦呢?」
孟怡婷想想道:「我猜太子這次一定會回到帝陽宮,不如我派人去通知師父,讓他老人家勸勸太子吧!」
龍頂甲聽了,眼裏又有了希望之色,忙抓住孟怡婷的胳膊道:「這就好,這就好,那你就快去辦吧!」
孟怡婷聽了,便讓劉召扶皇帝回宮休息,自己則修書一封,命人快馬加鞭向混沌嶺帝陽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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