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耐心地等了很久,最後,好不容易聽到敲門聲,有警鈴響,趕緊過去。
嘭的一聲,第一個憲兵腦袋一歪昏倒在地,第二個剛要反應,腰間被頂了槍管子:「別動!」
那憲兵急忙舉起手來,隨即,他被打昏過去。
一分鐘以後,杜詞攙扶着喬依依到了外面的院落里,幫助她進入專車中,喬依依依偎在他懷裏,緊緊地靠着,讓幾個憲兵羨慕不已。
有喬依依的專車和特別通行證,杜詞順利離開憲兵隊的秘密刑訊基地。
喬依依其實還在昏迷中,剛才的所謂攙扶,就是半抱半拖着。還好,他手法老到,沒有被憲兵識破。
在南京大街上,杜詞一面開着車一面咒罵着該死的環保高科長和太作的喬依依,要不是他們,杜詞完全可以憑藉着軍功獲取城防司令部的接見和信任,改變南京城的佈局,現在,他懲治了幾個憲兵總隊的惡棍,卻把憲兵總隊完全得罪了,現在,還劫持着一個喬依依少校呢。
可以肯定,憲兵們很快就可以知道黃科長等人的事情,也很快就朝着自己追殺過來,南京城內主要是憲兵總隊的天下,一旦發佈通緝令,自己開着的車子就是最明顯目標。
他有些後悔,要是打出去就行了,何必那麼報復?
他又堅持,馬丹,那個不長眼的私弊敢動老子,老子絕對讓他好看!就應該這樣。
矛盾之中,杜詞將專車停下來,停到一個僻靜的小巷,抱着昏睡中的喬依依出來:「黃包車!」
他雇了兩輛黃包車,朝城東方向去,要尋找自己的部下,魯奇,柳寒梅,雪梅,小仙桃和秀娟,十名士兵。
他最擔心是,憲兵總隊報復,將這些人全部抓走,嚴刑逼供!
「爺兒,前面不能走了,是軍事防地,我們一般人不能出城啊。」黃包車夫為難地說。
杜詞在身上掏錢兒,沒有,只能在喬依依身上掏,掏出一個錢夾,順便給車夫每人一塊大洋。
「啊?一塊錢?大發財啊,多謝,多謝先生。」
杜詞扛着喬依依繼續往前走,現在,他還是一身憲兵的服裝,過往的行人見了他,趕緊鞠躬,有的畏畏縮縮地讓路。
到達城門不遠的時候,杜詞停下來,將喬依依放到一邊,自己走來走去想着辦法。
「老總,這位女老總是?」旁邊的商家居然還開門,小心地問。
「病了,」杜詞微笑。
「可憐,要不,你們先在這裏休息下?」好心的店家熱情地招呼。
這個小茶館,附近幾個店面,南京市民逃走不少了,這裏非常冷清。
茶館是五十多歲的夫妻,非常熱情,杜詞喝了熱茶,隨手丟給一塊銀元,老夫妻高興得手舞足蹈。
不過,在談話期間,杜詞感覺茶館老闆娘眼光躲躲閃閃的,馬上明白了。「老闆來一下。」
杜詞走上前去,一拳一個,打在他們的太陽穴上,打昏以後塞到裏間屋子裏,和喬依依迅速離開。
剛離開不遠,就見兩輛卡車朝茶館跑去,下來二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憲兵:「快,包圍住,不能讓這小子跑了。」
杜詞暗笑,因為他已經撞進幾十米外的另一家商鋪里,打昏了老闆,更換了人家的衣裳,連喬依依也變了模樣。
不過,杜詞明白,自己被憲兵隊通緝了,估計,全城有電話的地方,都被憲兵佔用通知,要不,一個小小的茶館老闆都能知道自己?
正在發愁,他突然看見一群士兵在街道上飛快地奔跑着,還有一些騎兵追隨,「快點兒,快點兒,增援前線!」
杜詞覺得,這些士兵的口音是嶺南口音,跟姚中英將軍非常相似,馬上奔出去攔截:「喂,你們是嶺南的粵軍?」
「嗯啊,83軍156師的,」士兵隨意的吭了一聲。
杜詞大喜:「那麼,你們師的師參謀長是不是姚中英將軍?」
「是啊,老姚啊,姚參座,有啊,兄弟您是?」聽到姚中英的名字,正在緊急行軍的一個排長停下來。
「我是杜詞,是姚中英參謀長的兄弟,有要事找他。」杜詞毫不隱瞞。
「啊?杜詞?這名字好熟啊,參座說他的好兄弟救命之交叫杜詞,剛才憲兵總隊傳話說,有個憲兵少校是日本人的間諜,也叫杜詞。」排長莫名喜感。
杜詞笑笑:「我要見參座,而且,我帶着他的妹妹。」
「參座的妹妹?」排長傻了。
「是啊,她在南京上大學,」杜詞信口雌黃:「可是這幾天她生病了,情況非常不好,錢包被人搶劫了,沒錢看病,必須找到參座。」
「行,這樣吧,你們跟着我走,」排長慷慨地說。
排長派了兩名士兵,攔截一輛軍車,幫助杜詞,將喬依依放在車副駕駛室里,隨軍前進。
就這樣,他們順利隨着粵軍83軍部隊出城了。
原來,他們是接替憲兵部隊守衛外圍陣地的。
很快,姚中英到了,一見杜詞,驚呼一聲,急忙登上卡車,把其他人都攆走:「兄弟,你惹大事了,說,你怎麼殺了好幾個憲兵?你還,馬拉巴的,這個女的,是不是憲兵少校喬依依?」
杜詞見他都清楚,也不隱瞞,將事情講了。
「完了完了,你完了,你知道嗎?這個喬依依,背景很深的,好像跟憲兵司令谷正倫都是親戚,還有幾個軍長,司令的有家族姻親,連委座都認識的這個憲兵大美人!」姚中英參謀長急得連連搖頭嘆氣。
杜詞奇怪:「老哥兒,你身在嶺南,怎麼對南京的掌故這麼熟悉?」
姚中英說,「廢話,在官場混着,不知道點兒內幕怎麼能活?」
杜詞淡然笑笑:「怕個毛,老子寧折不彎的主兒,豈能受一幫烏七八糟的破憲兵欺凌?這樣吧,我投在你們83軍的名下當小兵打仗如何?」
姚中英不知所措:「我的哥,你這麼厲害個人兒居然當兵?別說了,我給你想辦法,對,我給你爭取一個連長乾乾。」
杜詞捂着嘴笑了。
姚中英好尷尬:「不是,你哥哥雖然是師級參謀長,其實不具體帶兵,能夠騰挪的機會不多,好在現在是用人之際,我們李師長為人挺厚道的,給面子。關鍵的是,讓你暫時避風頭,將來可以隨軍撤退。」
杜詞點點頭,「多謝老哥了,不過,還要拜託老哥找找魯奇和柳寒梅他們,」
姚中英馬上明白了:「知道,這就去。」
很快,他帶來一件粵軍的衣裳給杜詞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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