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人都走了,快進來吧」袁氏看着還趴在大門口眼巴巴往外瞅着的春秋,好笑的直接喊了出來。
「娘」春秋回頭,用她那有些幽怨的眼神看着正取笑她的娘,她娘的惡趣味真是越來越嚴重了,明明知道她這是不舍新來的同伴離開嘛,要知道來了古代這麼久,她還是頭一次同別人聊起有關中草藥的知識呢,當然,之前的周大夫不算,那是爺爺。
「好好好,娘不說了」袁氏說完,又想起還放在懷裏的銀票,也顧不得管一旁的春秋了,連忙調頭跑了回去,那可是1000兩的銀票啊,袁氏活這麼大,就算是她爹沒死的時候,她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何況是現在了,袁氏都恨不得抱着銀票睡了。
春秋只見她娘好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也顧不得管她,直接又跑回了屋…春秋就這樣眼巴巴看着她娘在她面前又一次消失不見了。
袁氏衝進了屋裏,先是將房門關上,然後打開一旁的柜子,從裏邊拿出來一個黑色的小匣子,其中怕不放心門在來人,又將房門插了起來。
等到袁氏確認好房門的安全之後,這才安心的坐在炕邊打開那個黑色的小匣子,又把之前放在懷裏的十張100兩的銀票拿了出來,放進匣子裏。
匣子裏除了銀票外,還有之前袁氏攢下來的茶葉錢,春秋的方子錢,和中藥錢,碎銀子加起來有100多兩,袁氏來來回回數了兩次,又將銀票放進了匣子裏,碎銀子也放了回去,關上匣子,袁氏這次沒有將匣子鎖回到柜子裏,而是打開了一旁的衣櫃,直接將衣服搬了出來,衣服都搬出來出來以後,柜子裏最底下就露出了一個紅色的盒子。袁氏小心的打開了最底下的紅盒子,將懷裏的黑匣子放了進去,又把衣服疊好蓋上…
弄完了這些,袁氏額頭浸滿了汗珠,伸手攥着衣袖擦了擦,這才有心情注意到擺在一旁那整整齊齊的禮品。
周明峰送來謝禮的時候,特意打聽過楊家人的喜好,所以選擇的謝禮都很符合。謝禮中有一些書籍,還有一些糕點吃食,兩匹品質上乘的布料,還有一些好玩的小玩意,可以說是將袁氏幾人的喜好一網打盡,袁氏越看越欣喜,打定主意將那兩匹不錯的布料留着給孩子們做兩身不錯的衣裳,書籍是準備給楊春明的,那裏邊還有一些註解,更是適合後面科舉的楊春明,至於糕點吃食,袁氏本打算給大房送去一點,可是想到大嫂最近的模樣,心想還是算了,怕是送過去白搭人情還不算,還要落下埋怨,就給虎子兩人打零嘴吃吧…
林林總總的將禮品都歸類放好,袁氏這才將一旁的針線簸絡拿回了炕上,拿起簸絡里的彩線打起絡子…
另一旁離開的馬車上,周明峰正同周懷彥商量他們之後的事,楊家的事辦完了,剩下的就是徐氏的病情,明嗔大師被奉為聖僧,不僅僅是佛法的造詣高深,還有醫術上的出神入化,這次周明峰過來,是打定主意請明嗔大師出手了,所以這次去青雲寺拜訪,不容有失。
「彥兒,這次爹去青雲寺,為表誠意,必齋戒七日,隨後步行拜訪,你是吾兒,齋戒倒是不用,但是去青雲寺拜訪你可要與我同去,此次去青雲寺,不管發生什麼,爹必請明嗔大師出手」
周明峰的話響在周懷彥的耳邊,語氣中帶着堅決。
周懷彥抬頭看着他爹那滿臉疲憊的模樣,眼睛中划過一絲堅定,點頭說道「孩兒知曉」自他有記憶以來,他娘的身體就一直虛弱,每到冬天,他娘都會臥病在床,為了穩定他娘的病情,他爹這些年除了治病救人,就是在外邊奔波……就像這次,來到黑山鎮,也是為了他娘的病情,想到這裏,周懷彥緊緊攥着藏在袖子中的手,是不是因為他的存在,他娘才會受這麼多苦…
周明峰心裏正想着事情,自然是注意不到一旁兒子那臉上忽明忽暗的神色,父子兩人就這樣各懷心事,誰都沒有言語,馬車轉着轉輪向前走去,地上留下兩道清晰的輪印,馬車越走越遠,背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黑山鎮,本草堂。
「周大夫,這是哪位貴人要來?」本草堂的藥童大寶已經將本草堂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又清掃出了兩間不用的廂房。抬眼看着正在門口正不斷向外看的周大夫,直接好奇的問了出來。
周大夫聽完大寶的話,回頭說道「大寶,等人來了你就知道了」周大夫說完話,又轉頭向着外邊看去。
大寶聽着周大夫那說了一半的話,心裏更好奇了,連忙跑到周大夫身邊,也伸長了脖子往外看去。
兩人沒有等多長時間,看着不遠處那越來越近的馬車,周大夫拍了拍已經傻眼的大寶,笑道「東家老爺都來了,還不快隨老夫出去」
「哦哦哦」大寶驚的連連點頭,隨後低着頭隨着周大夫走了出去,他怎麼也想不到,要來的人居然是他們本草堂的東家老爺,要知道之前他去臨紡縣送藥的時候,也只是交給了守門的管家,並沒有見到那傳說中的東家老爺,大寶用餘光偷偷打量那輛寫着「周」的馬車,好奇着車裏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看到小夥計這個樣子,周大夫好笑的搖搖頭,也沒管好奇心爆棚的大寶,對着從車裏走下來的兩人揖手行禮,「周魏見過老爺,小少爺,一路遠行,老朽想着老爺,少爺一定辛苦,後院已經準備好廂房,老爺,少爺下車後快去休息一下吧」周魏說話,伸手向前比了一個請字。
周明峰下車後就看到了周大夫這般作態,他並沒有抬腿往裏邊走去,而是直接走到周大夫的面前,伸手扶起了周大夫,搖頭嘆道「周叔,您這又是何必,一別十餘年,周叔還是這般固執,之前侄兒去青陽送藥時父親還曾提起過您,如今侄兒已經來到這裏,只問一句,周叔真的不打算再回青陽嗎?」
周魏抬起頭來目光平靜的看着周明峰,隨後搖頭笑笑「周叔老了,走不動了,況且周叔如今一人,了無牽掛,黑山鎮不錯,周叔就在這裏養老了」
周明峰看着眼前從小看他長大的人,那一身灑脫的姿態,心裏更多的也是欣慰,既然這是周叔所喜歡的生活,那麼不回那個傷心之地也好。
「好了,明峰小子,不要多想,周叔活了這般年紀,自然是活的通透,你不要多想,也不要自責,松兒的事不是你的錯,而且,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周叔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如今不回青陽也只是因為不想走而已,而且,黑山鎮周叔待了這麼多年,也有了感情,哪是那麼容易走的,明峰小子,就算是為了松兒,也不要再勸周叔回去了」周魏用他那雙充滿了睿智的眼睛看着周明峰,將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他活了這麼多年,哪還不知道周明峰心裏所想,當初的事他也知道,並不怪他,這個他從小看着長大的人,他怎麼忍心再讓這孩子自責痛苦,老一輩的恩怨都已經過去了。周魏心裏嘆了口氣,就連當初義無反顧離開青陽的他都成了老頭子,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人也早就深埋地下,如今…又有誰記得啊!時也,命也啊!
「…周叔」周明峰語氣淒涼,帶着難以言狀的悲傷。
「好了,不要想了,周叔不怪你」周魏伸手拍了拍周明峰的肩膀,隨後看着不遠處的周懷彥笑道「這便是彥兒吧,呵呵,一別多年,彥兒都已經這般大了,老夫離開的時候彥兒還沒有出生呢」周魏看着那通身氣派的小人,心裏感嘆,不愧是周家的人,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儀態,當真是姿態無雙。
周明峰收好情緒,聽到周魏的話,看着周懷彥的目光充滿了父親的慈愛,隨後同一旁的周魏介紹道,「這是犬子周懷彥,彥兒,快同你周爺爺打招呼」
「周爺爺好」周懷彥低頭揖手。
「好孩子,有你爹當年的風範」周大夫摸着白須,笑着對周懷彥說道。
「哪裏當的起周叔的誇獎」周明峰一臉謙虛,可眼神中的自豪卻是瞞不過周魏的眼睛。
周魏也沒否認,說道「快進屋吧,正是太陽最熱的時候,老朽可是承受不住啊」
周明峰聽到直接伸手扶住了周魏的胳膊,緊張道「倒是侄兒的不對,周叔快快進屋」說完,便直接扶着周魏往本草堂走去,身後的周懷彥看了看,招呼一旁的大寶和青風,一起進了屋…
因為一路上的舟車勞頓,周懷彥的臉色有些難看,周大夫直接吩咐一旁的大寶帶着周懷彥回屋,這才同一旁的周明峰進了本草堂裏屋。
等到只剩下倆個人的時候,周大夫直接問了出來「明峰小子,來這裏是為了青兒丫頭的事情吧,她的病又嚴重了?」
周明峰一臉憂心,苦笑道「瞞不了周叔,正是如此,自從生下彥兒,青兒的身體簡直是每況愈下,如今更是…唉」周明峰長嘆一聲,頹廢的坐了下來。
周魏看着還執迷不悟的侄兒,搖頭說道「明峰小子,當初你求娶青兒丫頭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她的身體,何況如今有了彥兒,你還沒有做好準備嗎?」當初的事他們這些老傢伙都看的清楚,青丫頭的身體必然是活不了多久的,何況如今又有了彥兒…
周明峰聽完周魏的話,低着頭長久沒有說話,最後抬起他那佈滿血絲的眼睛,語氣中帶着顫抖與脆弱,更多的是疲憊的暗啞「侄兒早就做好了準備,可越是這般想着,心裏就越是難挨,所以…請叔叔諒解,侄兒…還想努力一下」周明峰的嗓子有些嘶啞,語氣中還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氣。
「好吧,明嗔大師如今正在青雲寺禮佛,自然是沒有離開的」周魏垂着眼睛看着周明峰,語氣重重的落在周明峰的心頭「明峰小子,當初你帶青丫頭去臨紡,老頭子我沒有說什麼,不過這次…是最後一次了,青兒丫頭必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大限,你無需這般執迷不悟」周魏看着一身才華卻為情所困的侄兒,有些恨鐵不成鋼。
「侄兒…知曉」周明峰艱難的從口中說出這幾個字,隨後就感覺嗓子中那湧上來的血腥,周魏直接甩開袖子,轉身離開了房間,徒留周明峰一人…
枸杞酒,主要的配料就是枸杞子和白酒,主要作用有滋補肝腎,益精明目,
虛勞精虧,腰膝酸痛,眩暈耳鳴,內熱
消渴,血虛萎黃,目昏不明等等等等。
周懷彥今天拿起枸杞的時候,春秋才想到忘到腦後的枸杞酒,趁着枸杞都已經曬乾,所以春秋直接將枸杞酒做了出來。
從小廚房裏那裏已經洗好晾乾的罐子,又將曬乾的枸杞用家裏的小碾子碾碎,隨後放到罐子裏,拿出楊老頭的白酒,按照10:3的比例往罐子裏倒好,隨後密封好之後,春秋又將罐子放在後院的一個陰涼處,才算是大功告成。每過2-3天攪拌一次,再泡兩周用棉布過濾一下,隨後再泡幾天,就能給她爹喝了。
「秋兒,快回屋吃飯了」袁氏衝着後院喊道。
「誒,來了」春秋拍了拍手,噔噔噔的跑進了門。
「娘,爹還沒有回來嗎?」春秋看了眼屋裏,只有虎子一個人在吃飯,她爹楊為柏居然不在。
「還沒回來呢」袁氏看了眼外邊那有些陰沉的天,擔憂道「你爹也不知想啥呢?都這個時候了,還沒回來,你趕緊去吃飯吧,不用管他,不回來就餓着吧」袁氏說完,直接將門口的春秋拽了進去。
「…」春秋:她娘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心裏擔心的不得了。
之前採回來的蘑菇,木耳都已經晾乾了,袁氏因為最近賺了一大筆錢,也沒打算將這些拿到集市上去賣,所以今天晚上春秋他們吃的就是炒木耳。
將已經晾好的干木耳放到水盆里浸泡,將木耳泡好之後,袁氏又用後院的缸里拿出之前剩下的豬肉,切了一些放進已經溫熱的油中炒好,隨後將木耳都放進去,加上鹽巴,醬油,花椒大料…最後炒好出鍋。
配着悶好的米飯,幾人都吃了個大飽,吃完後,春秋幫着袁氏將碗筷拿出來,趁眼看一下外邊,看着還紋絲未動的大門,就知道她爹還沒有回來。
太陽一點一點的落山,天愈發的暗了下來,之前袁氏只是嘴裏抱怨兩句,並沒有很擔心,不過隨着天越來越黑,袁氏臉上的擔憂就越明顯,等到月亮生起,星星佈滿夜空後,袁氏更是被氣壞了,因為楊為柏還沒有回來…
「楊為柏那個死人,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沒回來,哼,回來我一定罵死他…」屋子裏的袁氏正焦急的來回踱着步,春秋和虎子乖巧的坐在炕邊看着袁氏,很識趣的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袁氏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只要輕輕的給她點燃,就會猛的噴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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