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景文大喝一聲,雙掌排開,掌心燃起三陽烈火,劍丸受到牽引,浮空在他身前,將烈火全部吸收,最後激發劍氣,凝聚成火鳳凰的形態。
「炎凰訣,鳳舞九天!」
他以超出極限的功體,催使尚未完全掌握的極招,在七竅流血的狀態下,將劍氣火鳳推向妖禽的頭領蟲渠。
蟲渠見識出這一招的厲害,不願硬接,利用自身速度,騰挪閃避。
劍火鳳凰也不追擊,在空中呼嘯飛舞,所過之處,將所有波及到的妖禽燒成灰炭,而且是分割成無數段的灰炭,同時彰顯出劍氣銳利與烈火燃燒的特徵。
天空中聚攏的妖禽包圍圈,霎時空出一個大缺口。
賈德義和周處一拉着不甘願的蘇白鷺,以劍丸提速,趁隙逃出。
劍火鳳凰在不停衝殺中,威能緩緩降低,每殺死一隻妖禽,烈焰就熄滅一分。
蟲渠在外圍盤旋,等到劍火鳳凰全身黯淡的一刻,猛然張開黑翼,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
天空在一瞬間昏暗下來,無形的暗能波紋蕩漾開。
在波紋觸及身體的剎那,劍火鳳凰開始扭曲,仿佛被一雙大手擠壓着,揉捏着,帶着火焰的羽毛紛紛揚揚掉落,劍氣一道道破碎。
隨着最後一聲哀鳴,劍火鳳凰徹底隕落,露出殘留在核心位置的劍丸。
極招遭破,陽景文立受反噬,整個人仿佛被重錘擊中,暈暈眩眩。
但他尚未清醒過來,就見一隻赤紅色的爪子迎面而來,在視線中變得越來越大。
「不——」
蘇白鷺發出悲戚的喊聲,眼睜睜看着大師兄被蟲渠的禽爪捏破腦袋,紅白穢物四濺開。
悲憤中,她竟是衝破了真氣的鉗制,但仍被賈德義與周處一兩人死死拉住。
「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搶回大師兄的屍體!」
「不行,大師兄已經犧牲了,難道我們要讓他的犧牲白白浪費嗎?」
蘇白鷺很快停止了掙扎,並非她主動放棄,而是只這一會,漫天的妖禽已經將陽景文的屍體盡數啃食,只剩一副骨架。
消滅了膽敢反抗的獵物,妖禽們又將目標轉向奔逃的三人,振翼銜追在後面。
賈德義催促道:「快逃,只要跑出了這處區域,來到其他妖王的地盤,它們就會停下,不敢追擊。」
其實不用他催促,周處一也用出了吃奶的力氣,體內的少陽真氣高速運轉,連經脈都燒得痛灼。
然而,哪怕其他妖禽追不上,蟲渠卻是能迅速拉近彼此的距離。
看着越來越近的凶獰怪鳥,賈德義只覺心臟越跳越快,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恐懼與活命的*,沉甸甸的壓在心頭,令他不顧一切的燃燒真氣,大腦幾乎陷入麻痹。
他低頭看了一眼,仿佛失去靈魂的蘇白鷺,心中頓時生出一個念頭:只要將這個累贅扔下,自己的速度應該能再快上幾分,更重要的是,獵物到手,妖禽王必然會停下追擊的腳步,如此就能爭取到一線時間。
然而,賈德義還沒來得及狠心,將這個念頭付諸實施,就見一道雄渾掌力與他交錯而過,颳得臉面生疼。
緊跟着,就是一條人影緊追掌力而出,並在衝刺中,又是一掌拍去。
前掌掌力未消,後掌掌力又至,掌掌相疊,勁氣狂掃,暴潮般往蟲渠涌去。
雙掌發出的氣勁,雄渾如山,四下的空氣都給一併帶動,氣勢剛猛無鑄,凝成一堵氣強壓了過去。
蟲渠振翼想要閃躲,忽感周圍空氣變得異常沉重,粘稠如水銀,更有混亂的漩渦勁力牽制雙翼,令它難以閃躲。
轟然一聲,氣勁交擊,蟲渠倒飛而出,半途中灑落無數鮮血和羽毛。
乘勝追擊,一道劍光斜里刺出,向着蟲渠斬去。
本能的感應到危險,蟲渠正要調整姿勢躲避,忽然聽聞一陣擾亂心緒的銅鈴聲,動作上慢了一拍,立刻被陰癸劍刺中胸口,冰冷蝕骨的陰氣沿着血液蔓延開。
妖禽生命力強大,超出人類修士,哪怕傷及要害,竟然仍未死,蟲渠抖着翅膀,試圖向後逃入遲遲趕到的妖禽群中。
一旦讓它逃出生天,就能魚游大海,隱藏在其他的妖禽中。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追殺而來,眼看要趕之不及,其中嬌小的少女命令道:「把我擲出去!」
她縱身一躍,人在半空身體傾斜,身材高大的男人立刻用手抵住她的雙腳,用力向前一推。
少女如炮彈般射出,蓄力一掌印去,身前乍現鬼面骷髏之像,一擊正中來不及逃走的蟲渠。
冥氣爆發,鬼面透體而出,碩大的鳥軀如斷線風箏甩出,重重落地後,翅膀掙扎了幾下,終究咽氣,不再動彈。
後面追來的妖禽一見自家首領斃命,頓時陷入混亂,這時恰恰又逢無數屍鬼殺入,再也沒了膽氣,棄甲曳兵,惶惶而逃,真正做了鳥獸散。
逃命的三人見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當場愣住。
好一會後,賈德義才整個人鬆懈下來,長長呼出一口氣:「終於得救了——」
周處一也跟着安下心,隨即想起是別人救了自家的命,忙道:「多謝三位朋友出手相救……」
「你們不是羽化宗弟子,到底是誰?」蘇白鷺忽然出聲打斷,語氣嚴厲。
羅豐撇了她一眼,道:「我們三人是六道宗的弟子。」
周處一的表情立即變得尷尬,羽化宗與六道宗可是對頭,正邪之分,他剛才說了一聲朋友,若是被有心人抓住,可是會被指責擅交匪類,勾結妖邪的罪名。
賈德義卻不是很在意門派之別,開口道:「師妹,不管他們是哪門哪派的弟子,畢竟救了我們,難道要恩將仇報不成?」
另一句話他沒說,就算要替天行道也得看看敵我實力吧,就憑方才那一套連環算計,將堂堂妖禽王擊斃,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可見這三人本領高強,又兼心狠手辣,真要反目成仇,就憑己方的三名殘兵敗將,如何是他們的敵手。
然而,蘇白鷺卻是咬牙切齒的瞪着羅豐等人:「他們明明早就到了,卻偏偏不出手,直到大師兄犧牲了,才出來裝好人,分明是忌憚我們。」
方月儀冷笑道:「得,救了個白眼狼。小丫頭,別一副天下人都欠你的嘴臉,你大師兄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你們的無能,真要追究責任,他是被你們害死的。」
蘇白鷺一張臉氣得發白,心中滿是不甘,她雖知對方說得是正理,可此時不找個推卸的藉口,如何能受得住充斥在胸口的自責與愧疚。
她顫抖着嘴唇道:「你們敢說,沒有故意拖延時間,坐視我大師兄被殺的心思?」
方月儀哼了一聲,懶得理會。
羅豐插話道:「憑我們三人的實力,若是強行救人,不過是羊入虎口,埋伏在此地,就是為了等待一擊必殺的時機。你們當時若是選擇全力突圍,趕到我們埋伏的位置,你的大師兄也就不用犧牲了。」
蘇白鷺含着淚花問:「你的意思,大師兄是白死了?」
賈德義一看氣氛不對,心頭猛跳,生怕六道宗的三人會動手,連忙勸道:「蘇師妹你就少說兩句吧,人家沒有義務救我們,我們與他們無親無故,若是在意門派之別,他們應該袖手旁觀才對。」
「你怎麼知道,他們接下來不會利用我們?」蘇白鷺狠狠瞪了羅豐一眼,「救命之恩我記住了,將來必報,但別妄想我會感謝你們。」
她一甩袖子,前去收殮陽景文的屍骨。
通天古書道:「唉呀唉呀,小姑娘只是心中堵得慌,想要發泄壓力而已,未必是真的不分好歹,你就不會遷就一下嗎?畢竟也是個美人胚子,明眸善睞,靨輔承權,很看好她的未來哦,桀桀桀桀。」
羅豐毫無興趣:「我沒有義務遷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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