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柳明武微怔,隨即眉頭蹙起「你這混小子,說的叫什麼話,還不給你三叔道歉!」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此刻他小小的身子都好似燃燒着熊熊的火焰,眼睛都徹底的紅了起來,臉上明顯的抗拒之色。
柳清微微嘆息一聲,過去抱住他掙扎的小身子「小寶乖,別鬧,有姐姐在,彆氣也別怕,縱使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來了,姐姐也能替你打跑了去,你還不相信姐姐麼?」她這個弟弟,平時看着乖巧可愛,可就是受不住氣,氣起來就不管不顧的,失了沉靜。
「姐姐,他們都欺負人,我們走,再也不要來這了!」小寶趴在她的懷裏嗚咽着,眼淚忍不住流了滿臉。
吳翠蘭此刻再也受不住,過去抱着姐弟倆哭起來,聲聲悲切,她隱忍至今,此刻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娘,大哥,三弟,兒媳自認嫁進來一直勤勤懇懇,本分做人,從沒有做過對不住咱們老柳家的事,其中的辛酸苦楚娘自己心裏也是清楚,孩子們受了委屈,我也是沒得法子,只盼着娘能看着我這麼多年的勤勤懇懇的份上,能夠對我的孩子好上一些,誰知咱們一家人落到最後也得不了一點好,還落得大哥和三弟的數落,指責,我今天就拼了這條命去,也容不得你們如此侮辱!」
「你們這像什麼話,咱們老柳家可不曾虧待過你們什麼,弟妹,可別再說這些沒良心的話,讓人白白的看了笑話去。」柳明文板着臉數落起來,心裏卻是有些不安和心虛了起來,頭一回見吳翠蘭這麼堅定,這讓他有些惱火,還當面的就數落起他們的不是來,只覺一張臉頓時就擱不住了。
「你們那是對我們好嗎?兩個孩子生下來就瘦瘦小小的,整天的用米湯餵着,餓的直哭,病了也只能生生的熬着,請個大夫都是不能的,生怕咱們佔了丁點的便宜去,咱們兩口子天不亮的就起來幹活,得來的銀錢一分不落的把了娘去,等要用錢了也只能當了嫁妝,每回我爹娘上了門,喝不上一口熱茶,吃不上一口熱飯,帶來的東西哪回不是給了娘,自家的兩個孩子只能巴巴的看着,拿了東西來還好,若是空着手來,難聽話一茬接一茬,分了家也險些子餓死,凍死,其中的艱難苦楚你們又何曾看在眼裏?現如今過的好了點,又眼氣起來,咱們怕是怎麼做都不合大傢伙的心意的。」吳翠蘭恍惚起來,想起那些年過的日子,每年就是在熬着,盼着,想着有一天孩子們長大了能好過一些,懷着這個念頭就生生的熬了這麼久。
屋裏靜了下來,劉氏氣的狠狠的喘了幾口粗氣,也不抹眼淚了,站起來就指着吳翠蘭的鼻子跳罵起來,兩手直拍,活像那鎮子裏耍把戲的「好你個顛倒黑白的惡婆娘,話從你嘴裏說出來真真是讓人噁心,平日裏看着老實,原來藏着一肚子的花花腸子,算我老婆子瞎了眼,瞧你老實把你娶了進門,現在倒是禍害起我柳家來了,這些年白養了你們這一家子的白眼狼了!」
「這鄉下媳婦兒哪個不是這麼熬過來的?偏生你就金貴起來了,這些年我還真不知委屈了您嘞,是不是還要我們這一家子跪下給您磕頭道歉?」
「你那娘家拿來的些子爛貨我還真瞧不上眼,把我我都不敢往嘴裏送,吃了怕是人都要毒死了,也就你當個寶貝似的,整日的在心裏惦記着呢,我看回回東西不見了就是你偷了吃了,順帶養了兩個黑了心肝的崽子,壞我老柳家的名聲!」
劉氏說的唾沫橫飛,每說一句吳翠蘭臉就白上一分,說到最後臉上就只剩下了木然,低着頭也不管劉氏怎麼說,神情麻木的抹着眼淚。
柳清冷了臉,微翹了唇角「那奶這麼說咱們一家人那是沾都沾不得了,挨着也只怕髒了手?」
「呵,你也別瞪我,我可沒這麼說,只是以後怕是也不敢沾,不然做了什麼讓人記恨的事,那真是十張嘴也說不清了」劉氏唇角一掀,話一順口就說了出來。
「那正好,以後咱們沒事就保持基本的人情往來,免得看了兩廂生厭,還要被人冤枉手腳不乾淨,本來嘛,我爹是個孝順的,但凡有了什麼好的總要想着家裏的人叔伯們,可人家都不領情就算了,還落得不得好,以後這傻事還是干不得。」柳清輕笑一聲「只是,看奶奶這麼嫌棄咱們,要銀子的時候倒沒見嫌髒了手了。」
「那你們家做生意的時候怎麼不見想着點我們?」
柳清有些訝異,轉頭一看柳明正支着腦袋滿臉不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