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小廚 第二章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柳清就打着哈欠從床上爬起來來了，就着微弱的月光，柳清從柜子裏面拿了唯一一套算得上新的衣裳套在了身上，用手理了理睡得亂糟糟的頭髮，順手辮了粗粗的麻花辮垂在腦後，低頭打量了一下還算滿意，淺藍色的薄襖，胸口繡着栩栩如生的蘭花，下身月白色的裙子垂在腳踝，腳上一雙淺藍的繡花鞋隱在裙子下，看起來很是清爽，柳清滿意的頭，她娘的手藝還是沒得挑的，至少那蘭花她是怎麼也繡不出來的。又在床頭摸了昨天吳翠蘭睡覺前塞給她的十個銅板貼身放好，這十個銅板也不算錢了，村子裏做短工的一天累死累活也才賺十五個銅板，再了，也不是每天都有活乾的，因此，柳清格外心的收好這些錢，等到收拾的差不多，柳清才帶上房門出去。

    剛出房間就被院子裏坐着的身影嚇了一跳，柳清摸了摸嚇得「砰砰」亂跳的胸口喘了口氣，順手摸了旁邊牆角放着的木棍攥在手裏，隨即心的向前靠過去「是誰？」剛出聲，那身影就轉了過來，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齒衝着她笑。

    「爹，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咱家進賊了呢，你坐這幹嘛呀，趕緊進屋，別凍着了。」柳清放鬆了緊繃着的身體，把手裏的木棍立在牆角，過去把院子裏的人扶起來。

    柳清推開廚房的門，了蠟燭，廚房裏才漸漸明亮起來。又拿了燒火坐的板凳讓柳明武坐下，摸着他身上有些潮濕了的衣裳，柳清忍不住有些責怪的開口「爹，你起來怎麼也不坐裏面，身上都濕了，你先坐着，把我灶了，燒水，你坐着烤烤火。」

    柳明武摸着頭憨憨的一笑，道「你娘不放心你一個人去鎮裏，就讓我送送你，正好也給你娘買針線去。」完，摸了打火石了火，待火燃了折了細細的柴火丟進去。

    「娘也真是的，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柳清揉了揉有些發熱的眼眶，咕噥一聲轉過身去舀了水倒進鍋里。

    等水熱了，父女倆洗漱好了就準備去鎮裏了，對於家人的關心，柳清知道拒絕不了，就跟着柳明武一道帶了院子裏的門出發了。鄉間的路很寂靜，黑漆漆的夜空還掛着明亮的星星和月亮，父女兩個就着月光走在路上，這時候村里還沒人起來，整個柳家村黑漆漆的一片，偶爾有一兩扇窗戶亮了起來，驅散了一夜的黑暗，柳清覺着有些冷，臉上乾巴巴的被風一吹有些生疼，就拿手捂了臉跟在柳明武的身後。

    柳清想起了前世上學的時候，那個時候還在念初中，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上早自習，每每一個人走在路上總是被自己的腳步聲和樹葉的聲響嚇得飛快的跑開，那個時候總覺得上學很苦，起來遲了擔心遲到了被老師請吃一頓「竹板炒肉」，那個時候正好大冬天，細細的竹板打的手都紅腫了，疼的厲害。又想着作業沒完成的事，就早早的起來去學校借了成績好本子啪在窗台上抄作業，那個時候總是想，讀書真累啊，有這麼多的作業要寫。上課的時候老師講課，聽着聽着心就飛到了窗外去，等到下課的鈴聲一響，就拉着閨蜜飛快的跑下樓去賣部買些吃的，一路上都是歡快的笑聲在迴蕩。柳清捂着臉，眼裏溢出悲傷的神色，她有些想念那些逝去的時光，那些夥伴們，又想起了父母和現在的朋友們，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沉浸在她離去的悲傷中呢？

    眼淚突然就像開了閘的水，怎麼也止不住，柳清一遍又一遍的拿袖子擦，眼淚一遍又一遍的流，似乎要把她這些天來的惶恐不安用眼淚來洗刷乾淨。

    柳明武叫了柳清幾聲，見她沒出聲就停下步子轉過身來看她，這個憨實的漢子似乎感受到了女兒低落的情緒，就摸了摸她低垂的頭，柔聲「清兒是不是走的累了？爹背你，你時候啊，總是纏着爹背你去村頭玩，現在你長大了，爹還是能背的動你。」着彎下腰來要背她。

    柳清低下頭搖了搖腦袋，深吸一口氣，她怕一開口就會哭出聲來，在這個世界裏她不願被人看到她的脆弱，哭過就要把自己武裝的刀槍不入起來，不然她要怎麼在這異世堅強的活着。

    感受着對面漢子的溫柔，剛止住的淚水又有了湧出的，等到情緒穩定了，柳清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來。柳明武見她和平常一樣臉上帶着笑臉就放下心來，但還是認真的囑咐了她幾句「你要是累了就叫爹，不要逞強。」

    「知道了，快走吧。」柳清笑着頭，拿袖子擦了臉上的淚痕，冰冷的心都因這漢子的溫柔而暖了起來。

    天邊漸漸泛白起來，等父女倆到了鎮上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柳清不會看古時候的時間，就自己估摸着時間，應該是七八的樣子。這個鎮叫桃花鎮，因附近一片桃花林而得名，現在這個時候正是桃花鎮最熱鬧的時候，賣東西的吆喝聲不絕於耳，據柳明武所，桃花鎮是附近比較大的鎮子了，比其他鎮來熱鬧了許多，一路上，柳清被各種各樣古香古色的東西晃花了眼，吃的用的玩的，一應俱全。

    父女倆找了賣針線的攤，討價還價了半天，花了五個銅板買了一些普通的針線，就問了老闆去孫府的住處，兩人又馬不停歇的去了孫府的後門，門邊站了兩個年紀不大的廝，偶爾有丫鬟叫了不遠處的商販過來買些吃的用的，很是熱鬧。

    「這位哥，能否叫了你們家主事的出來，女子有事相商。」柳清走近落落大方的行了一個禮。

    那廝打量了她一眼，有些鄙夷和不耐煩，柳清想，莫不是把她當成了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了。廝雖是不耐煩，但還是進去叫人去了，叫柳清候在一旁等待。

    「這能成嗎？」柳明武看着這氣派的府邸有些不確定了。

    「爹，你放心吧。」柳清笑着拍了拍他。

    不多時，那廝就帶着一個看着很是精明的婆子從門內走了出來，那婆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才壓下眼裏的疑惑開口，態度倒是比那廝好上不少，但也不上多親近「姑娘，我瞧着你眼生的很，不知有何事？」

    柳清上前行了禮，眼神堅定自信，面上露出得體的微笑「我是聽聞孫姐明天大喜的日子，想來看能不能給孫姐上個妝，沾沾喜氣。」

    「你一個人未出閣的姑娘哪懂得這些，若是來招搖撞騙的，老婆子我可不跟你客氣。」那婆子豪不客氣的揮了揮帕子，看柳清的眼神里都帶了一絲鄙夷。

    「這位姐姐，我可不是來招搖撞騙的，我若是沒個真本事哪敢上門來，您是不是這個道理。」柳清扯了扯正要開口的柳明武，上前一步笑着開口。

    「這哎，容老婆子我想想，你這姑娘啊嘴可真甜，老婆子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被你叫姐姐。」着拿帕子掩嘴笑了。

    」姐姐，看着可年輕呢。「柳清的也是真心話，那婆子看着也就三十來歲，梳着婦人頭顯得老成了些。

    那婆子低下頭猶豫了半響，隨後抬起頭笑道「姑娘，這恐怕不行，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不合適啊，不過府里這幾天很忙，廚房裏還缺個打下手的，你可做得？」

    柳清先是有些失望，又聽得後面的話眼睛亮了亮，忙了頭「自然是做得的。」接着又行了禮道謝，表情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那婆子暗暗了頭，對柳清的印象又好上了幾分「那你明天就過來幫幫忙罷，等酒席結束，少不了你的賞。」

    柳清再三道謝，這才離開拉着有些飄飄然的柳明武離開。一路上，柳明武的嘴巴都合不攏了，滿臉的憨笑，柳清好笑的白了他一眼，柳明武摸摸頭也不在意。

    在鎮裏面逛了逛，看快中午了，就在一個賣餛飩的攤上花了六個銅板，一人吃了一碗熱乎乎的餛飩，又花了四個銅板買了四個大肉包子用油紙包了，父女兩個才踏上回家的路。

    等到了家，吳翠蘭在院子裏面繡手帕，寶就在一旁拿了樹枝在地上寫昨天柳清教給他的字，吳翠蘭看父女倆喜笑顏開地回來，知道事情肯定是成了，心裏便不由得一喜。

    「她娘，嘿嘿，咱閨女可真是福氣，」柳明武傻笑着拿了凳子在她旁邊坐下講給她聽，不時地傻笑兩聲。

    吳翠蘭嘴角含笑，白了一眼傻笑得到丈夫，低頭仔細的聽他起來。柳清就拿了中午在鎮上買的大肉包子拿了兩個遞給一旁認真寫字的寶，饞的他口水都從嘴角滑到了地上。

    「呦，你們怎麼還買了包子，真是的，那多費錢啊，你們父女倆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對了，你們倆個可是吃了回來的。」吳翠蘭被肉包子的香氣引得回過神，轉過頭數落一旁的柳明武，又看向自家女兒。

    「娘，我們是吃了回來的，你別怪爹，是我要買的，給你們解解饞，哦，你給我的錢還沒花呢。」柳清笑眯眯的過去保住自家娘親撒嬌，把銅板拿出來遞給她，又拿了包子遞到她的嘴邊。

    吳翠蘭被她那拉長的的一聲娘給磨的沒了脾氣，咬了一口包子，繃不住的笑了，沒好氣的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呀，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娘在這撒嬌，出去都要惹人笑話。「

    柳清笑眯眯的靠在她的腿上，享受這天倫之樂，寶在一邊也抱着肉包子跑過來抱住自家姐姐，啃着香噴噴的包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