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
清脆的金戈交鳴聲,霎時間響徹雲霄,李維借着西涼大馬奔速的巨大慣性,手中長槍瞬間如毒蛇般電閃而出,惡狠狠的撞上了張燕擊出的槍尖上。
李維強壯的身軀猛然一頓,俊朗的面容一片潮紅之色閃過,張燕,終究是張燕,並不是自己可以一擊秒殺的不入流武將。
張燕雄壯的身子也是一頓,一絲訝然之色在眸子中掠過,隨即隱沒眼底,沒想到,數日不見李維這廝的氣力比上次又大了許多。森寒的殺機實質般噴射而出,胸中怒意滔滔。
「呼嚕嚕」
西涼大馬仰天便是一個響鼻,仿佛是不屑,似乎在嘲笑張燕的自不量力。
怒意狂飆!張燕眸子中的殺機愈加濃烈。
「殺!」
張燕暴喝一聲,率先出招,向着李維閃電般的刺出數槍,招招要害,呲呲的尖銳嘯叫聲伴隨着長槍槍激射而出。
擊殺李維?顯然有些自大,張燕也有自知之明,單靠自己現在是絕對無法在幾招之內擊殺李維,他是想擊敗李維,只有擊敗李維才能夠擊退那些在自己大軍中肆虐的惡魔。
不過,李維豈會讓他如意?手中虎頭寶刀一個半月狀的橫切,便將張燕迅猛刺出的漫天槍影消於無形。旋即反手一個橫剁剁出。鋒利的刀刃割裂了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
「當」
刺耳的兵器撞擊聲中,張燕策馬連連後退數步,面色一陣酡紅,炙熱的殺機依舊如火,灼灼的盯着十數步以外的李維,這廝在力氣上竟然開始要壓過自己。
「李維!!老子要殺了你!!」
血性的爆燃,張燕提起長槍,策馬急進,長槍仿佛一隻黑色嘶嚎的毒蛇一般,電射李維的胸膛。
「就憑你!?」李維不屑的冷哼一聲,亦是策馬疾進,手中虎頭寶刀鬼魅般的突然剁出,化解張燕迅猛的一擊,而後反手兜斬而回。
「恩!?」有些托大了,張燕霎時間驚醒過來,看着李維蓄滿怒意的一擊,驚懼欲死,雙手微動,卻已然酸麻,難以動彈。張燕霎時間目光一凝,瞳孔猛地收縮,一絲莫名的慌亂自眼底浮現。
該死?難道要死在這裏?
「喝!」
「丁」
危急時刻,一把長刀從張燕面前掠過,狠狠的砍在了李維的虎頭寶刀上。「大頭領快走」來人正是張燕的心腹楊鳳。
「可惡」張燕面露不甘之色,但並沒有衝上去找李維拼命。
「哼」李維見狀冷哼一聲,並沒有再次發起進攻,他也沒有擊殺張燕的把握,不是不甘而是不能,微微顫抖的右手也暴露出他此時也是不好受的。
「惡魔」
魏和吼叫聲再次響徹長空。
「惡魔」
誓死相隨的重甲騎兵瘋狂的回應,聲勢震天,穿破天地的束縛,直達九霄。重甲騎兵幾乎要擊穿了黑山軍的軍陣,城門就在眼前。只要在加把勁就可以奪取城門。
「惡魔」
瘋狂的西涼騎兵,排山倒海般的吼喊着惡魔口號,踏着重甲鐵騎激起的滾滾塵煙,如海嘯般向着黑山軍洶湧而去。強橫,冰冷的殺意,幾欲將天空中懸掛的艷陽冰凍。
「殺殺殺!」
震天殺聲,鮮血激流,金戈交鳴,血肉橫飛,天地間一片血色,淒艷奪目。
「嗚嗚嗚」
嘹亮而有悲涼的號角聲突兀的響起,是撤退的號角聲。
眼見着重甲騎兵狠狠的撞入了他的家底,彷如一柄柄剔骨刀一般,輕易的將他的家底看似堅固的外殼剖開。心驚膽寒,退意頃刻間襲滿腦袋。
然而他真的能退回濮陽城嗎?
李維真的會讓他安然而回嗎?
張燕距怒的雙眸霎時間明澈,惡狠狠的怒瞪了一眼李維,勒馬轉頭,開始向大營疾馳而回。
想走?!李維目光一凜,看了一眼身旁依舊戰意然然的賈逵,和不遠處,亡命衝殺的重甲騎兵,以及身後突破了黑山軍的西涼騎兵,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正是這時,張燕的戰馬已然奔出數丈。
「主公!!」
「莫要管張燕那廝。」李維厲聲道,「隨我擊破黑山軍!」
「殺!!」
李維大喝一聲,率先策馬疾射。
「殺殺!」
賈逵等人的護衛左右,緊緊相隨。
「殺殺殺!」
身後的西涼騎兵,亡命追隨,轟然吶喊着一路奔殺。
戰場上,慌亂不堪的黑山軍,紛紛掉轉頭向城中撤退,然而李維會如此輕易的讓他們撤回城中麼?!
不,不會,決然不會!!!
「殺!!」
西涼大馬甩蹄如電閃,李維一馬當先。
「砰!」
「咔嚓」
奔馳如飛的西涼大馬狠狠的撞上了一名躲閃不及的黑山軍士兵,轟然飛拋中,清脆的骨骼斷裂聲,清晰可聞,黑山軍士兵,立刻感覺到胸腔猛然一滯,在也無法呼吸。驚張口,一團血肉噴濺而出,眼中的神彩頃刻間如煙花般散去。
「轟!」
翻翻滾滾的跌撞,激濺起漫天的煙塵,人的生命這一刻賤如螻蟻!!
前陣,重甲騎兵終於突破了黑山軍的防線,好像一柄利劍,向着黑山軍慌亂的人群中疾射而去,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
「快快!快關上城門!!」人在這一刻,自私的本性暴露無疑。慌亂中,楊鳳無情的下達了一個瘋狂的命令,對,是一個瘋狂的命令。
「什麼?可是頭領」一個守門大漢凜然說道。
「鏘!!」
「噗!!!」
毫不猶豫,楊鳳奮力抽出佩劍,將大漢斬於馬下,厲聲吼道,「快關上城門!!!」
守門的黑山軍士兵,看着全身鐵甲包裹的猙獰鐵獸,眼中懼意大增,紛紛迅速的動起手來。
「嘎吱嘎吱!!」
駭人的城門門關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雖然聲但是黑山軍士兵們仿佛清晰可聞。悽厲的吼叫聲,霎時間激盪長空。
「不要關門啊!!快開門!!」
「草你娘的,開門!」
「蠢貨,給老子打開門!」
「嗚嗚,我不想死啊!」
「開門,求求你們,開門啊!!」
激盪不息的淒嘶怒吼聲中,隆隆的鐵騎聲愈漸逼近,在擁擠在營門外的黑山軍士兵的眸子裏迅速的擴大。森寒的懼意如蛛絲般迅速的蔓延。
「轟轟轟!」
也許是奔馳,廝殺了太長,太久,又也許是前方敵軍的擁擠阻攔,在不斷有黑山軍士兵哀嚎着拔地而起之中,奔馳在前排的數名重甲鐵騎胯下的戰馬,悲嘶一聲,前蹄突失,整個馬身毫無徵兆的驟然下沉,將重甲騎兵狠狠的拋飛。
半空中,裹在重甲騎兵腦袋上的鐵盔倏然脫落,露出了一副猙獰駭人的嘴臉。倏忽之間,拋物線一樣拋飛的重甲騎兵,已然到達了空中的最高點,開始猛然的下墜。借着重力重重的撞上了緊閉的城門。
轟轟轟!
一陣震天的轟響中,木質營門似乎承受不住巨大的衝擊力,顫顫巍巍的晃動了數下。
「跑啊!」
一名邊緣的黑山軍士兵,終於放棄了城門,驚懼的嘶吼一聲,向着一旁狂奔而逃。
「跑啊,逃啊!!」
越來越多的黑山軍士兵,開始頓醒,呼喊着瘋狂的逃奔。混亂,像激盪起的滾滾浪濤一樣,蔓延激散開來。
黑色的怒卷狂風,飛馳而過,迅猛的追殺着。一路慘嚎攀起,血肉橫飛。
「殺,全力追殺這些惡賊!」
「殺死一名黑山賊者,賞金翻一倍,殺死十名黑山賊者,官升一級!!」
「嗷嗷嗷」
西涼軍士兵頓時昂天長嚎,如百獸怒嚎,雙目赤紅,仿佛是充了血一般,狠狠的盯着黑山軍潰逃的方向,盯着那似乎模糊的狼狽,蜂擁追殺。
「殺!!」
騎兵興奮的吼喊着,胸腔中熊熊的之火激盪,一騎絕塵,風馳電掣
艷陽高照下,血色的煙霧在無盡的蔓延
激烈的一面倒似的追殺仍然在繼續。一個個落伍的黑山軍賊兵,被蜂擁而至的西涼軍無情的斬殺,來宣洩那越來越渺茫的升官發財的希望,着實冤枉之極。
「嘶律律!」
西涼大馬昂首一聲長嘶,硬生生的在理我的勒停下堪堪止住。這也是矯健的西涼大馬,要是其他普通的戰馬,早已慘嘶着被巨大的慣性拋倒。戰馬馬飛翻的鐵蹄,重重的向下踏落。
「咔嚓!」
「啊」
一個倒地裝死的倒黴黑山軍士賊軍,頓時被鐵蹄重重的踏擊,悽慘的肋骨碎裂聲突兀的響起,滲人至極。鮮血飛濺中,黑山軍賊兵艱難的低下頭,卻見自己的整個胸腔都被踏擊的凹陷下去。
「呃」賊軍艱難的吐露出一個模糊的音節,而後,汩汩的鮮血從耳鼻嘴眼等七竅漸漸滲了出來,竟然是死不瞑目。
「將軍」
魏和的斬馬刀夾裹着劈山裂地般的一往直前,重重的劈落,將一面慌忙舉起的圓盾劈成兩半,木屑紛飛中,年輕的健壯的身軀被扯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頓時血如涌柱,噴濺而出,黑山賊兵年輕的面部一陣扭曲,眼中的神采潮水般迅速的消散。
「將軍,真是痛快啊哈哈呼呼哈」
「將軍接下來幹嘛?」
「攻城嗎?」
李維聞言沒有回答,而是翹首遠望,銳利的目光霎時間穿透滾滾翻騰的塵煙,望向濮陽城,那裏似乎有一張憤怒的扭曲的臉。李維嘿嘿一陣冷笑,幽幽的說道,「不用,相信張燕會把濮陽城送給咱們的。」
「啊?!」魏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剛想追問,不過李維並不打算解釋。
「傳令下去,讓我們的人在城中活動活動,就說」
「兗州刺史劉岱十萬大軍前來濮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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