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李維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厲害,輕視了局部原因引起的整體危機。
韓猛不僅僅是一個大麻煩,還是一個大隱患,團隊團結的破壞者,一顆大毒瘤。
韓猛是韓家少爺之一,那些家僕自然是聽從他的命令,而李維有豈能比得上韓猛能夠決定他們的命運?!背叛也就不足為奇。
李維對此心中惱怒異常,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事發突然,自己的人馬還在昌邑受劉岱監管,自己想要謀利,必須藉助東郡本身的郡兵,而切入點就是韓瓊。
所以即使韓猛的所作所為讓李維厭惡,但對於韓猛這個打不得也罵不得的人,李維只得費盡心思,最後許偌一個探查地形的首功任務,讓他領着那些不聽話的家僕自生自滅。正好韓猛也羞惱於做李維的副將,獨自領隊對他來說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兩人可以說是不謀而合。
送走了韓猛,接下來的事情似乎變得很簡單。
說到底黑山賊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幾個月前甚至幾日前他們還是手拿農具的農夫,欺男霸女的惡棍流氓,打家劫舍土匪山賊,哪會懂得行軍打仗的事情。
叛軍先鋒毫不避諱,大張旗鼓猶如泛濫的洪水從北向南沿着官道席捲而下,沿途禍害村鎮,招攬山賊土匪,等到李維監視上他們的時候,兩萬的先鋒大軍已經隱隱有突破三萬的趨勢,賊勢更勝。
望着山下激起漫天煙塵的叛軍,喧囂,雜亂、熙熙攘攘的南下,李維目瞪口呆的哭笑不得,腦袋都有些轉不過彎來,腦海中之剩下一句話這是在行軍打仗?!看來他真高估了張燕,這個生存到最後的農民軍首領。
等喧囂過後,李維才徹底清醒過來,自嘲的搖了搖頭,暗嘆自己是在是太把黑山軍當回事了,此等軍容,與其說是行軍打仗還不如說是難民遷徙。
站在歷史的角度,李維對他們有了一種厭惡,厭惡這些起義者。
這些起義者他們因為無法忍受官僚地主的剝削,揭竿而起,反抗暴政,用自己的鮮血洗刷社會的不公,追求美好的生活,一直以來都只得同情。但是,此刻在李維看來,他們是社會秩序的破壞者,是軍閥割據的誘因,正是他們他們的活躍,才使得中原混戰不休,人口兵丁銳減,從而給了外族入主中原的機會,使得泱泱華夏近三千年來始終在封建社會的階段徘徊不前。
「哎!」想及此,李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望着遠去的黑山軍先鋒大軍,李維收起了心思,下了山,隱隱的跟在叛軍的身後,直到天色漸晚,叛軍有了就地紮營的跡象,這才招過身邊的一名手下,讓他帶信給師父韓瓊,而他自己則一邊暗中盯着叛軍大營,一邊等待着師父韓瓊帶兵前來。在他看來,此戰已經是毫無懸念的必勝。
等了大約四個多時辰,時至亥時,大約安現在的算法已經是夜晚十點多鐘的時候,李維終於等到了派回報信的那名手下的回報,師父韓瓊的大軍已經到了據叛軍大營不足五里的地方悄悄駐紮。
聞言李維大喜,留下數人繼續監視叛軍大營確保有無異動,李維便急忙率領剩下的二十幾人前往和師父韓瓊會合。等到見到韓瓊的時候,李維意外的發現了韓猛,一直打探不到韓猛的消息,原來是自己偷懶先跑回去了,李維心中不屑的想到。
韓猛見到李維立馬怒目而視,憤怒的眼神幾乎要冒出火來要將李維焚化至渣。但望了一旁的韓瓊冷着的一張老臉,韓猛的火氣立馬滅了一半,嘴角一抽,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顫動的一下。
韓瓊的冷眼,李維自然也看到了,還不等李維詢問,韓瓊便率先你開口說道,「韓猛這小子不停命令擅自當了逃兵,老夫已經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扁他做了馬前卒,小娃徒兒莫要再計較了,還是先說說你打探到的情況,老夫琢磨一番在做計較。」
韓猛的事李維本就不放在心上,但聽韓瓊的語氣,似乎言語中有了別的意思,一絲猶豫?!一絲愁綽?!李維心中疑惑,不過並沒有馬上提出來,而是仔細的說明的自己探得的情況,加上自己的一些推斷,最重要的是自己對此戰必勝的信心。
韓瓊聞言微微頷首,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猶豫難決。
等了一會兒仍舊不見韓瓊決斷,李維察覺的其中的貓膩,肯定有什麼自己不了解的變化,於是,李維主動問起。
韓瓊猶豫了一下,嘆了一口氣說道,語氣中有着毫不掩飾的怒氣。
原來,韓瓊聽了李維的計劃覺得可行,便前往濮陽城與太守商量調兵,事情也很順利,經過韓瓊的再三保證太守王肱同意了。
不過,在韓瓊調兵之時卻意外遇見了和他一直不對付的趙家老家主,極力的反對韓瓊調兵,讓韓瓊大為惱火,但是,趙家老家主身為軍司馬,也領了一營的兵馬,他若不同意,韓瓊便掉不走那一營的兵馬,最後,韓瓊只得帶了自己領的那一營兵馬,比預計的人馬少了整整一半的數目,勝算大大降低。
因此韓瓊在聽了李維的匯報之後,沒有太多的高興反而陷入的猶豫之中,面子重要還是這一營的人馬重要,倘若失敗,那豈不是既失面子又失人馬?!
若是未遇叛軍先鋒之前,少了一半的人馬,李維也會陷入猶豫之中,但現在李維依舊信心十足,那毫無軍紀,制度,只知道劫掠與享樂的叛軍又豈有什麼可擔心害怕的?
於是李維便將自己的意思一五一十的告訴韓瓊,並且加重勸說道,「師父,這伙兒叛軍比之數年的黃巾暴民還有不如,毫無軍紀,領兵之人更是酒囊飯袋,絲毫不知兵事,如此一夥兒酒囊飯袋帶領的烏合之眾,難道會是我軍一千精兵的對手?」
「唔」韓瓊聞言輕輕頷首。
李維見其有意動,再接再厲,「還有,我們也可以改變一下突襲的方式,便三面合圍成一拳出擊,叛軍營中悍勇之輩多是好勇鬥狠的地痞流氓和土匪山賊,無軍心,欺軟怕硬。其他的一些都是被抓來的流民,烏合之眾,只要我軍一拳重擊,擊潰中軍,余者必然驚慌而逃,此戰大勝!」
「此戰大勝?!」韓瓊有些疑惑的肯定。
「此戰比大勝!!」李維滿臉肅容,堅定的點點頭。
「好!小娃徒兒既然這麼有信心,老夫就信你一回」韓瓊監理科如此,心抉擇,下令道,「傳令全軍,秘密潛行至叛軍大營前方百米,聽本郡尉號令,一同殺出,直取叛軍中軍大帳。」
「諾!」韓瓊身後的一名小校連忙應道,一臉的興奮之色,當兵的哪有不喜歡打仗的?!
「小娃徒兒你也去準備準備吧!」
「準備?!」李維聞言疑惑,這還要準備什麼?
「怎麼?你就打算穿這一身的衣服去殺敵?不怕我營中將士勿傷了你?」
「呃,這」李維愕然一愣,這才注意到自己為了打探消息傳得是一件普通的便服,平常到沒什麼,但是這次不行,叛軍沒有統一一致的軍服,和自己穿着差不多的也不在少數,又是夜晚誤傷的幾率大得很,李維可不想成為自己將士的刀下的冤死鬼,連忙告罪一聲,有些臉紅紅的去換上韓瓊為他們準備的軍裝。
夜已大深,叛軍大營終於只剩下火光點點。
「他娘的,這群叛賊終於給老夫消停了。」整整等了將近一個時辰的韓瓊早就不耐煩了,本就火爆脾氣的他雖然極力克制仍舊不時的爆出幾句粗話來發泄心中的煩躁。
不僅是他,其他的一些小校士卒也是如此,低聲咒罵,就連李維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想想也是任誰在寒風中,在敵人花天酒地中煎熬上一個時辰也會崩潰的,更別說滿肚子火氣了。
敵人在吃喝斗樂,自己卻在寒風中苦苦等待,眼巴巴的看着,確實不是一種好滋味,好在這樣的煎熬終於要結束了。
見叛軍大營漸漸陷入寂靜,老將韓瓊又等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動身跨上戰馬,手中的長槍高高舉起,一抹寒芒在月色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冷芒。
「終於要開始了!」李維亦跨上戰馬,將手中的長柄大刀提起,望着不遠處的叛軍大營,心中漸漸興奮起來,胸中的熱血也起來。
「兒郎們!給老夫殺啊!」韓瓊中氣十足的冷喝,在槍尖兒如流星般劃落之際,驟然響起。
「殺!」眾將士聞聲紛紛大喝,興奮的通紅的眼中除了狂熱還有一絲的憤怒,吃喝好了吧,老子像宰豬一樣宰了你們。
「殺!」李維也不由自主的大吼一聲來引爆、燃燒自己胸中的熱血,雙腿狠夾馬腹,手中的長柄大刀搞搞揚起,寒芒如清冷的殘月,在等待着第一個遮蔽他光芒的敵人。
一千精銳漢軍,其中有一百餘騎的騎兵,彷如兇猛的野獸,暴力撕毀一切阻擋他奔向獵物的障礙,兇猛的衝過毫不設防的大營營門,摧毀着叛軍營中的一切,血腥而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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