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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hui來了,趙徳昭等人便脫下最外面的那件衣服,然hou露出與禁軍一模一樣的盔甲等物,在黑夜中清一色地站着。
張玖月抬頭望去,抿嘴一笑,「你們果然是有備而來的。」
「今夜不過是嚇嚇他們,混淆一下他們的視聽罷了。」
「千歲這計策根本就動不了他們啊?」張玖月懷疑自己聽錯了,她一直在趙徳昭耳邊嘰嘰喳喳地問着,幸而天xià了雪,聲音也傳不到多遠。
「噓,姊姊看了便是,今夜這不過是一道上桌前的開胃菜,後面還有許多菜餚還沒上呢?」趙徳昭抬頭看去遠方等建築,兩目在燭火僅存的寢殿內打探,心裏頭則在暗自思忖該如何行事,想完之後便從背後解下一個包袱,遞給張玖月,「為了便宜行事,姊姊將着裝換成與我們一樣的吧。」
「果然周全。」張玖月接過後,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去換衣服去了。
片刻之後,張玖月也換上一身一模一樣的禁軍將士裝束,原本凹凸有致的身姿穿上軍裝之後更加英氣逼人,讓趙徳昭看了也是大加驚yà。
「對了,這是李從慶腰牌。」張玖月將手上腰牌立即扔到趙徳昭手上,「有這個就可以混進裏面去了。」
「唔。」趙徳昭接過腰牌一看,已經確定這就是李從慶隨身攜帶之物,在必要時刻能夠發揮很大的作用,「多謝姊姊了,姊姊為了得到此物想必着實費了一番工夫吧。」
「那是。」張玖月轉過頭不再言語。
風雪已經停了,趙徳昭等人也到了鐘山皇陵附近。遠處的建築物如同一串白色的珍珠鏈一般,串聯在一起,呈現在眾人面前。
檐牙高啄,各抱地勢。
南唐的皇陵如此奢侈,趙徳昭心中一陣鄙夷,不過這也讓趙徳昭想起了歷史上的北宋、南宋兩宋皇陵,到最後不過是消失在歷史的歲月中,化作瓦礫塵土,帝後皇族屍骨不存,他也是自嘲自諷一番。
風呼呼地吹過,冰冷刺骨的天氣一下子將趙徳昭拉回現實中,只見張玖月正疑惑地看着自己,一隻手不停地在趙徳昭的面前晃來晃去的,「一座墳墓,有甚的可看?」
「哈哈,這不是一座簡單的墳墓,這是一座奢華的墳墓,只是越奢華,越被人盜。不好意思姊姊,是我出神了。」趙徳昭猛吸一口,他不好意思道。
身旁的武士們已經準備妥當,現已全部伏在雪堆後面,屏氣凝神地看着周圍的一切,只待他們少主一聲令下,就全部進入這座奢華陵寢。
過了子夜這個時辰,是人最容易放鬆的時刻,也是最容易下手之時。
「差不多了。」
「出發吧。」在張玖月的帶領下,趙徳昭等人偽裝成禁軍在裏面肆無忌憚地行走。
他們已經到達門口。
就在此刻,前方的禁軍將士忽然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你們為何深夜進來,不知道沒有監國的命令,是不可以隨便擅自在皇陵內走動的麼?」
趙徳昭立即取出李從慶腰牌,在那個禁軍將士面前亮了出來,道:「監國有令,命我們進入陵寢附近,以防歹人再次破壞。」
那個禁軍將士見了後,便快速閃開一條道,「卑職遵命。」其餘將士看到了,也立馬讓開。
趙徳昭帶着自己的人馬心滿意足地進qu了。
此刻,趙徳昭與手下等人正位於一座陵寢前的一座祭祀宮殿,在這座宮殿中,停放地就是李景達的棺木,一口烏黑沉重的壽材擺放在靈堂正中,看起來十分詭異,周圍則少量地守候着禁軍將士。
「監國有令,讓我們來守靈。」趙徳昭亮出腰牌,在一個都虞侯面前道,「你們下去吧。」
那個都虞侯看到李從慶腰牌便全部退了下去。
等那些人退走之後,趙徳昭便令人在靈堂附近放上不少引火的火藥等物,此刻他摸了摸那口壽材,道:「可惜了這口好棺材。」
張玖月眼睛白了一下趙徳昭,道:「不就是一口棺材麼,怎麼又甚麼好可惜了麼?」
「很快就有好戲看了。」趙徳昭神秘一笑。
此刻張玖月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她不好意思地轉過頭。
趙徳昭轉手拿起靈堂前桌子上供奉的水果糕點,然hou扔給張玖月,「知道你肚子餓了,這個就拿着吧。」
張玖月鄙夷不屑道:「這是給死人的?我才不要吃。」
趙徳昭好氣又好笑道:「在這種亂世中,有甚麼區別,人是鐵飯是鋼,吃了才有力氣。」
張玖月一聽,覺得有道理,就接下一個蘋果,一塊糕點吃了起來。趙徳昭也在此刻將桌子上的食物全部分給了眾人,眾人也只得頭皮發麻,待在靈堂內看着棺材吃着。
接着趙徳昭便將一面刻有林字的腰牌扔在一張祭祀台面的桌子底下,等一切佈置好後,趙徳昭便讓眾人退出靈堂。
「為甚麼不殺了李從慶?」張玖月一直追問着。
趙徳昭回答道:「一個李從慶不值得我動手,殺了之後這盤棋就廢了好幾步,我苦心經營這麼久,可不想白白錯失這個機hui。」
張玖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你們男人事情真多。」
趙徳昭喃喃道:「也不知道宮中的禁軍替換地怎麼樣了?」
就在此刻,鐘山東南方向的天際下,一道火焰沖天直上,不仔細看,還以為那是流星呢。
「那是我們的人馬,我得趕緊去告訴少主。」一個長春堂武士名叫王崇明,即刻匆匆跑到趙徳昭面前,稟告道,「少主,金陵準備好了。」
「唔。」趙徳昭接着問王崇明道,「蒙汗藥準備地怎麼樣了?」
王崇明道:「稟告少主,已經下在他們的飯菜中,水井中。小玉、阿呆他們也已經準備了迷藥。」
小玉、阿呆他們回來了,趙徳昭立即問道:「那些人呢?」
小玉、阿呆一同道:「屬下確認之後,這裏的人基本上已經被迷暈了,少主可放心大膽地實施計劃啊。」
「暈了好。」
這時候楊光也帶着另外一部分鬼見愁來了,同樣穿着禁軍的衣物。
「見過殿下。」
「城內如何了?」
「李從慶離開金陵後,按照殿下吩咐,在那些禁軍將領見到國主李煜的信函後,一些禁軍將領因為當年受李璟父子禮遇,為舊主不平,便也答應下來。」
「那好。」
楊光湊近了那口棺材,拍了拍烏沉沉的棺木道:「殿下,這口棺材裏裝了不少好物事,可不能便宜了死人。」
「楊兄啊!」趙徳昭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他道,「也對,那些珍珠玉器拿了之後,當了後拿去可以幫助百姓,死者為大,不過不要像伍子胥一樣侮辱屍體。」
亂世之中,流民很多,吃不飽飯的人也很多,這些東西換了糧食之後也能幫助百姓,而不至於成為陪葬品,雖然有些物品只有皇家可以使用,但是趙徳昭有辦法「銷*贓」。
楊光苦笑一聲,道:「是。」
楊光即刻下令命人開棺,棺材被翻了過來,屍體又重新露了出來,躺在地上,楊光等人將屍體放在桌子上,隨即在棺材內七手八腳地開始動手,之後便搜羅了出了不少貴重的陪葬品。
只是楊光的目光在一柄劍上盯着不放了,如同看到一個女人一樣。
將這些物品打包完之後,趙徳昭也看到了一把劍,也注yi到了楊光的表情,他就隨手拿了起來。他抽出劍,劍的鋒芒在燭光下陡然盛開,閃現一點光澤。這劍很輕,紋身又太過華麗,長度不夠,也不夠鋒利,斷然是比不上自己的劍的。
這是李景達生前所用的劍,趙徳昭隨即道:「可惜了這把劍,差點要隨主人下葬了。」
之後他起頭看着楊光道:「楊兄,這把劍就歸你了。」
楊光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道:「殿下,這是真的麼?」
「李景達也算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他的劍不是凡品,寶劍贈少年,方才看楊兄的樣子就知道你喜歡這柄劍了。」
「可是……」楊光木訥地看着趙徳昭。
「收了吧。不要讓寶劍無用武之地。」
楊光笑得跟陽光一樣,點點頭道:「多謝殿下。」
趙徳昭看着這一切,之後再sān叮囑其他人道:「這些東西不屬於你們的,都是屬於百姓的,除了金銀玉器等俗物外,其他你們可以帶走。」
張玖月在一旁看得差點無語,這怎麼感覺好像是在盜墓分*贓一樣。
屍體被重新放進了棺材中,貴重物品已經全部弄走,棺材又重新蓋上了,原原本本蓋上了。
……
離黎明還有兩個時辰,鐘山上的所有人都在熟睡中,他們終於可以享shou睡覺的權利,暫shi不必為李從慶服wu了。
「少主,是否現在就可以動手了。」
「差不多了,我們也走了吧。」
「這腰牌還是先放回李從慶身邊。」趙徳昭看着張玖月道,「李從慶在哪座宮中?」
張玖月指了指,趙徳昭便閃身去了別處。
門口的侍衛也已暈倒在地,殿內沒有聲音,趙徳昭溜進了裏面,只見李從慶還睡着。
趙徳昭便輕手輕腳地走了進qu,他並不怕吵醒李從慶,他將腰牌放在枕頭底下。
忽然間他想出一個惡作劇,也是為張玖月報仇,若是今晚張玖月一個不小心被李從慶玷污了,他也不好向京城的趙匡美交待,他知道他的這個叔叔喜歡張玖月。
「對不住了,這可不要怪我。」臨走前他掀開李從慶的被子,然hou將一個倒在門口的侍衛順勢抱進被子內,快速地剝光了二人遮擋的衣褲,合在一起,又把侍衛的髮髻拔了,讓一頭長髮蓋住了他的脖子以及臉面,這樣李從慶就不會立即發現。
畫面不忍直視,反正大家都是大老爺們。最終被子一蓋後,趙徳昭忍不住哈哈一笑,之後他又不忘拿起毛筆在李從慶臉上畫了幾筆,將屋內的整個現場弄得極其混亂不堪。
「叫你亂搞。」趙德昭踢了一下被子,狠狠地踹了一下李從慶,之後他想起了甚麼,便又弄了包蒙汗藥塞進李從慶與侍衛的嘴巴里,一切就緒之後,趙德昭便撤出了李從慶的房間。
……
隨即趙徳昭便下令人馬撤退出鐘山,緊接着一座不重要的屋子着了火,在雪地中分外亮堂。
一座建築在雪中盡情地燒着,轉瞬間化為了灰燼,此刻天色已經黎明,世界一片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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