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大約五十米左右的通道,老鼠躺在地上臉色痛苦地發出微弱的呻吟,而沈重山和麥凱恩則分別在過道兩側的拐角處,唯獨空出了這條過道,沒有人願意先出來。
「頭,這個人很厲害,加特林完了,火藥也完了,你和玫瑰快跑!」老鼠忍着劇烈的痛苦喊道。
臉色抽搐,麥凱恩的神情痛苦而憤怒,他聽着老鼠的話和呻吟,咬着牙一聲不吭。
靠在牆壁,沈重山輕笑一聲:「他給你們的提示的確是最正確的,如果我是你們的話,扭頭就跑,撿回一條命以後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但是如果全部交代在這裏面,別報仇了,指不定連給你們燒紙錢的人都沒了,多冤枉?」
沈重山的聲音穿過過道傳入麥凱恩的耳中,他冷哼了一聲,:「現在是你該急吧?時間還剩下五分鐘零六秒,你弄死了我三個兄弟為的不就是救下這個實驗室的人和資料?但是我們不走你們也不敢關掉程序,到時候大家一起死吧!」
「倒計時五分六秒倒計時五分五秒」
冰冷的電腦提示聲毫無感情地迴蕩在實驗室,沈重山淡淡地呼出一口氣,:「你就確定我不敢關了程序?能幹掉你的三個兄弟我就能幹掉剩下的你們兩個人,現在關掉程序,那麼也不是太大的問題了吧?」
麥凱恩和玫瑰的臉色微微一變,的確,如果沈重山現在關掉程序的話,那麼除非他們立刻就跑,否則兩人就真的成了瓮中捉鱉被捉的那兩隻老鱉!
「倒計時四分五十六秒倒計時四分五十五秒」
時間越來越少,留給沈重山和麥凱恩決斷的餘地也越來越!
這麼拖下去不是辦法。
麥凱恩臉上的表情越發嚴肅,這裏畢竟不是他們的地盤,時間拖的越久,被一網打盡的可能性就越大,而對方隨時可以關閉緊急系統,到時候或許連跑都來不及了。
但是他又不能丟下自己的兄弟就這麼跑了,否則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終於,麥凱恩臉上露出一抹堅決,開口大聲:「你我來一場公平的對決如何?」
「怎麼個對決法?」沈重山饒有興趣地問。
「我們不用武器單挑,我贏了,你讓我帶着我的三個兄弟走,如果他們還活着我麥凱恩承你一個人情,如果死了那麼我也帶他們的屍體回去安葬,事後我會為他們報仇,如果你贏了,我隨便你處置。」
聽見麥凱恩的話,沈重山都還沒有回答玫瑰卻先是一急,她剛想要什麼,麥凱恩已經搖頭示意她什麼都不用,「這是我們最後的辦法,我懷疑他在拖延時間等援兵過來,到時候他們一關閉系統被前後夾擊的我們不可能逃得出去。」
玫瑰沉默。
而沈重山其實還真的沒有什麼後援,不過麥凱恩的提議正好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到五分鐘,這兩個人要是鐵了心要跑的話他真的不肯定會發生什麼,要知道這些僱傭軍一個個都是喪心病狂的人,興許逼到了要跳牆的時候拉個炸彈大家一起玩完,這樣的事情沈重山不是沒有遇到過,所以他不管是對加特林還是老鼠和火藥,全部都是力求一擊結束,絕對不給對方同歸於盡的機會。
「可以。」沈重山回答道,一邊,一邊已經走出了藏身的拐角。
麥凱恩也緩緩地走了出來,看着沈重山已經站在了通道的對面他愣了一下,裂開嘴:「看來你很有自信。」
着,麥凱恩把身上的武裝帶解了下來,手槍和匕首全部丟掉,哐啷哐啷地在地上多出了一地的東西,他在用行動告訴沈重山自己並沒有打算耍花招。
沈重山只是穿着一件汗衫一條簡單的卡其褲,所以也不需要證明什麼,他對着麥凱恩笑着招招手,示意對方可以先出招了。
這是一種自信,高手的自信。
麥凱恩哼了一聲,同樣身為一個自負的人他很不滿沈重山的這種挑釁,但是他知道現在並不是自己為自己爭一時的義氣的時候,對於僱傭兵來,只要能勝利那麼什麼手段根本無所謂。
深吸了一口氣,麥凱恩雙眼如同獵豹一樣死死地盯着沈重山,在這一瞬間他身上的氣勢提升到了端,整個人如同即將出籠的猛虎,帶着力敵千鈞的氣勢朝着沈重山衝來。
麥凱恩的身高沒有加特林那麼誇張但是也足足有一米八左右,身體粗壯的他看起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強悍的力道,當他全力衝刺的時候這種滾滾而來的氣勢讓人感覺好像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遠古洪荒而來的猛獸一般。
若是普通人,恐怕在這種氣勢下就被壓得兩腿發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看着麥凱恩越沖越快越沖越近,沈重山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感興趣的神色,退休這麼久了,麥凱恩算是唯一一個稍微激發起了一些他興趣的對手了。
這跟陰謀算計沒有關係,也和智商策算沒有關係,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男人和男人之間分泌的雄性荷爾蒙帶來的好戰興奮。
短短數十米的距離在麥凱恩的高速衝刺下完全不是問題,只是過了幾秒鐘的功夫兩人就已經在半途不期而遇。
麥凱恩的下盤極穩,這是他的長項,從進入僱傭軍界以來,他很少見到比自己的下盤更穩的人,武術一途,無非就是一個快和一個穩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之後的是天下武功唯穩不移,一個穩健紮實的下盤足以讓你的對手絕望。
但是現在,才一交手麥凱恩就臉色微變,手臂和手臂之間的碰撞帶來的反衝力道讓麥凱恩身體微微晃動,但是沈重山的下盤卻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有麥凱恩自己才知道得到了先手機會的自己那一拳是帶着衝刺產生的動能一起打出的,力道之大一般成年人恐怕給這一拳就打飛了,但是沈重山卻只是稍微後仰一下就卸盡了其中的力道。
沈重山的這個後仰是有大學問的,看似微的弧度和頻率卻在眨眼之間完成了十多次的震動,每一次震動都讓麥凱恩的拳勁卸去一部分,當十多次的震動結束之後,麥凱恩這一拳剩餘的力量對沈重山已經完全造不成威脅。
眼看自己第一手沒有產生效果,麥凱恩悶哼一聲,一雙虎目瞪圓如銅鈴,他變招極快,平攤手掌成刀,朝着沈重山的脖子就划去。
沈重山眼神中露出一抹興趣,他身體一晃,只是眨眼之間就以腰部為軸心上身完成了一個極大的迴旋,這個迴旋讓出的空間讓麥凱恩的手刀划過空氣,其帶來的破風聲攪動空氣如同無形的刀子一樣划過沈重山的脖子,火辣辣的空氣直接在沈重山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紅印。
好強的力量。連沈重山都不得不贊了一聲。
「是個男人就真刀真槍地來一拳。」起了戰意的沈重山高聲道,反手拍在麥凱恩的手刀上,啪的一聲脆響,麥凱恩覺得自己的手背好像被毒蛇給咬了一口,他急忙縮回了手掌卻見到手背已經紅腫得老高。
怒嘯一聲,麥凱恩朝着沈重山的胸膛一擊兇猛到毫無花哨的直拳就打出來。
而沈重山哈哈一笑,不閃不讓,同樣打出一拳。
砰。
砰。
兩聲沉悶的聲響,麥凱恩的身體猛地踉蹌倒退三步,每後退一步他腳下踩着的地板就龜裂開一大片,嘴裏連噴三口鮮血的他臉色蒼白驚駭地看着沈重山。
而同樣承受了麥凱恩打在自己胸口的一拳,沈重山上身的汗衫在這剛猛霸道的力量下整個炸開,變成了無數破布散亂一地,但是沈重山卻紋絲不動。
沈重山精悍的上身整個暴漏出來,古銅色的皮膚下充滿了爆炸一般的力量,並沒有鼓起的肌肉,甚至就連腹也只能隱約地看見幾塊並不明顯的腹肌,坦白地並不算多迷人,但是內行人看門道,當麥凱恩看見沈重山身上密密麻麻交錯如同灌木叢一樣雜亂的傷疤的時候,他整個人頭皮發麻。
一個人怎麼可能承受了這麼多的傷害還完好無損?甚至好幾道疤痕就在沈重山的心口處,其中一道最可怕的傷疤從心臟處一直延伸到了腹,乍一看無比的猙獰和可怕,但是仔細看去,卻帶着一種經歷了無數故事和滄桑的男人特有的那種氣質。
最最引人注目的,是沈重山胸口的一個紋身。
這個紋身只有半個巴掌那麼大,它的走筆極其飄逸,雜亂之中卻透漏着一股子讓人心顫的雄渾力道,這並不是什麼圖案,而是兩個篆體字,現代社會百分之九十九五的人認不出來的兩個字。
而站在最後一直都沒有話也沒有動作的玫瑰看見這兩個字的時候卻縮緊了瞳孔,那張好像天塌下來都不會有半變化的冰冷俏臉上首次露出了驚駭不敢置信的神色,就好像一個虔誠的教徒看見了自己信仰的神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到底是誰!」徹底失態的玫瑰猛地尖叫,指着沈重山的神態充滿了不敢置信。
沈重山眯起眼睛看向了玫瑰,語氣淡然地:「你認識這個紋身?」話語很平淡,一股殺氣卻驚天而起,這殺氣,讓哪怕是習慣了在刀口舔血的麥凱恩和玫瑰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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