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到什麼了?」半面摸摸紫兒的頭又問,我便有些着急,要問什麼就快點問,害我着急。
歐陽漓好像知道我在想些什麼一樣,走來把我拉了過去,覺得我手冰冷,便捂着。
此時天氣已經暖了許多,但今天給半面這麼一嚇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一旁紫兒倒是沒有怎樣,反倒是說出了門後看見了什麼,按照紫兒說的,半面門後有兩尊丑怪兇狠的魁梧男人,裸露着大肚子,扎着兩個髮髻,身材高高大大,兩條腿好像是柱子一樣,看人的時候好像是長了牛眼珠子,骨碌碌的轉悠。
紫兒越說越離譜,到最後我也是聽不下去了,拉着紫兒坐到一旁問紫兒:「你夢見他們的時候,他們幹什麼呢?」
「他們在一顆大桃樹的下面數鬼呢。」紫兒回答,還是有些孩子氣的,但我卻一陣陣的糊塗,紫兒說的,我怎麼感覺像是個夢,沒什麼其它的了。
兩個又肥又壯的古代男子,站在很大的桃樹下面,在桃樹下面數鬼?
我自然是不信,但是紫兒說的真的一樣,站在我面前十分的乖巧,我又有些猶豫了。
「怎麼回事?」我問?
歐陽漓便說:「吃飯吧,吃了飯我們去半面那裏,其他的人去學校。」
歐陽漓許是有什麼事情不好說出來,我也不好再問。
紫兒一個大饅頭吃飽已經吃不下去別的,便一個人在院子裏面玩,一邊玩一邊繞着院子裏面跑。
歐陽漓我們吃飯,我總是不放心紫兒,生怕有人把紫兒在我看不見的時候帶跑了。
吃過飯我便去找紫兒,問紫兒關於半面門後那些饅頭的事情。
紫兒便與我說,門後還有三個饅頭,他拿了一個。
我便想,既然還有三個,這事估計也不算什麼,總比都吃了的好。
但我又覺得,這事着實不好說,按照紫兒形容的,那兩個人又肥又壯的,說不定一次能吃下許多的東西,紫兒吃了一個便不夠吃了,況且兩個人四個饅頭才好分,三個便要打架了。
聰明的許是知道一人一半,要是笨的,還不把半面的香燭店給拆了。
想到這些我也是擔心的不行,於是不等到半面的香燭店我便緊緊握住了紫兒的手,朝着走在前面的半面和歐陽漓說道:「紫兒還小,吃了一個饅頭而已,不懂事了一些,要不我回頭做一鍋饅頭,算是賠不是了,我看就別讓紫兒去了。」
我也是一番好心,雖然我有私心,但我也只有紫兒一個孩子,自然不希望紫兒出事。
紫兒現在還是個孩子,要是在長大一些,或許不怕,我就怕現在紫兒吃虧。
聽我說半面回頭看我一眼,十分的不待見,好像是我疏於管教,沒把紫兒教好,紫兒才變得如此不懂事,也不問問他這個做舅舅的,就把門後的東西給吃了,十分的怪我。
看半面那樣子,不等他說些什麼,我便嘟囔:「好歹你也是紫兒的舅舅,吃了你一個饅頭,也值得你這樣不高興,你若早說門後的饅頭是供奉,紫兒也不會去吃,這事也不是紫兒一人的責任。」
聽我說半面反倒一臉的震驚,最後橫了我一眼轉身便找歐陽漓說理去了。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媳婦就有什麼樣的孩子。」半面說完邁步走了,歐陽漓倒也沒說什麼,回頭看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紫兒闖的禍自然要紫兒自己承擔,這對紫兒有好處,寧兒也不能總護着他。」
歐陽漓這麼說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牽着紫兒的手跟着歐陽漓去了半面的香燭店裏面。
進門香燭店裏面沒有往日熱鬧,除了小十其它的鬼都不見了。
小十一見我忙着跑了過來,朝着我急急忙忙的說:「主人,所有的鬼都給抓走了。」
小十其實就是不說我也知道,半面這裏的鬼一隻不剩都給抓走了,但小十沒給抓走我到是奇怪許多。
歐陽漓向來知道我在想些什麼,回頭與我說:「小十吃了你的血,雖然在鬼道,但小十與你有牽連,沒被抓走也不稀奇。」
歐陽漓說完去了裏面,我和紫兒跟着進去,小十也就退了出去。
到了半面供奉的門後,半面把門推開給我們和紫兒看,門上面確實有幅畫,畫上面有一顆很大很大的桃樹,桃樹下面坐着兩個正乘涼的大肚子兄弟,兄弟兩個正如紫兒說的那樣,一人頭上有兩個髮髻,剩下的地方沒有頭髮,光禿禿的不長草。
再往裏面看,也沒看到什麼了。
此時半面把地上的三個大白饅頭收了起來,朝着歐陽漓和我看來:「禍是你們兒子闖的,自然你們夫妻進去解決,至於紫兒」
半面話不等說完,紫兒便主動要求:「紫兒也去,紫兒要陪着娘親。」
「紫兒聽話留在舅舅身邊,舅舅這裏也需要紫兒。」我是擔心紫兒去了反倒麻煩,小孩子有時候口無遮攔,得罪了對方反倒不好。
「既然紫兒想去,那去吧。」歐陽漓說着抬起手敲了敲門,門好像是有另外一扇門,自動便出現了一道裂縫,歐陽漓彎腰把紫兒抱了起來,一手抱住紫兒,一手拉住我的手,也沒和半面打聲招呼,帶着我和紫兒直接從那道門上面開出來的縫隙把我和紫兒帶了過去。
我和紫兒一進去眼前便出現了一座大山,大山十分曠闊,山到是不高,但山上層層疊疊的樹蔭反倒是吸引了我。
歐陽漓進去便把紫兒給放下了,紫兒邁步朝着山上走,絲毫不覺得此處有什麼陌生,我也只是奇怪,但紫兒畢竟神通廣大,知道的多一些也就不足為奇,說不定紫兒曾夢中來到此處玩過也是有可能的。
一路紫兒邊走邊玩,山到是也不陡,好似一馬平川朝着前面走去。
走了不多久我問歐陽漓:「這裏是什麼地方?」
「度朔山。」歐陽漓一邊說一邊背着手悠然走在山間,好像他也沒來過,喜歡這地方的幽靜清雅。
不過度朔山我到是沒聽說過,不知道是個什麼稀奇的山。
我也是後來聽葉綰貞說起過,度朔山在山海經里很有名氣,這山上有一顆顏面三千里的桃樹,桃樹的東北有鬼們,萬鬼出入的一個地方,那裏有兩尊醜陋的神那居住里,專門監視那些鬼。
又走了一會抬頭發現太陽已經被頭上的一疊疊樹葉給遮住了,歐陽漓許是怕我冷,便把我的手給拉了過去,握在手裏。
又走了沒有多久我便有些奇怪了,樹葉都在頂上,怎麼沒看見樹幹樹根?這也是奇怪了。
歐陽漓笑我,早知道我在心裏想些什麼,他又和我說:「這棵樹枝幹蜿蜒盤伸三千里,覆蓋了整座山,我們踏上這座山,就已經走進了這棵桃樹的範圍之內,這上面的枝杈四季茂密如春,也有幾百里了,要走到樹幹下面,我和寧兒的腳程,起碼一天一夜。
「幾百里一天一夜走不完。」我忽然覺得這一趟應該把宗無澤的那輛破車開過來,再不好也是有些速度的,總比人走的要快上許多。
聽我說歐陽漓只是笑了笑,而我儼然已經習慣他的取笑了。
走了不多遠我便有些累了,抬頭看看頭上竟然長了桃子,便打算伸手抹上一個解渴,反倒被歐陽漓拉住了。
「這裏的桃子不能吃,寧兒想吃回去吃。」歐陽漓既然這麼說,我自然不好再吃,而此時紫兒顯然已經走的有些累了,停在前面等着我和歐陽漓似的不走了。
我忙着朝着紫兒走去,想要背着紫兒走一會,卻給歐陽漓拉住了。
「紫兒好像走不動了?」我說着要去找紫兒,歐陽漓拉着我便沒放開,而此時一道風聲從旁處襲來,我便渾身嚇得一震,這感覺好像是有什麼吃人的東西來了。
忙着朝着紫兒看去,可不是吃人的來了。
竟然有一隻碩大的白老虎竄了出來,我甚至沒看清白老虎是從什麼地方竄出來的。
白老虎碩大無比,臉上十分兇悍,一看就是專門吃人的東西,我忙着要過去,歐陽漓卻拉着我不肯放開。
我看他一臉的擔憂,歐陽漓便說:「吉人自有天相,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既然紫兒把它引了出來,必定是有些機緣,看看再說也不遲。」
歐陽漓能這麼說,想必老虎是吃不下去紫兒了,我這才把心放在肚子裏面,朝着紫兒那邊看去。
而此時的紫兒看着白老虎正端詳着,也不知道紫兒是太小了,不懂老虎是個什麼東西,還是根本就不知道害怕,看着老虎他還面不改色,說來也是奇怪了,而對面那只比平時老虎大上兩倍還多的老虎,竟也沒有一口要把紫兒吞掉的意思。
反倒是紫兒笑了笑,白老虎一看紫兒笑了,繞着紫兒走了兩圈,之後便趴在了紫兒面前,白老虎趴下紫兒勉強夠到老虎的背上,眼見着紫兒爬了上去,坐在了老虎的脖子上面,白老虎等到紫兒坐穩,抬起肥厚的爪子掃了掃耳朵,晃了晃頭,起身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邁開四隻大肥爪子朝着前面走。
我反正是被弄得沒反應了,歐陽漓倒是不以為然,牽着我跟着白老虎一路朝着前面走。
許是我經歷過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此時也顧不上其它什麼事情了,莫說是紫兒騎着一隻白老虎在我面前走,就是騎着一條金龍在我面前飛,我八成也不覺得奇怪了。
說來這也只是我的一個想法,怎麼冒出來的我已記不清楚,而我哪裏知道,紫兒竟說:「娘親喜歡龍,紫兒長大要抓一條龍給娘親。」
聽紫兒這麼說我便一陣尷尬,朝着歐陽漓看了一眼,歐陽漓倒是沒說什麼,帶着我朝着前面走。
而這一路走去,路途遙遠,紫兒竟趴在白老虎身上睡了一覺,着實叫人哭笑不得。
但紫兒睡醒,我們也到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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