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告別離滅會長,藏心手中攥着一顆血紅的珠子,快步而行。
武道三千如蓮,結子成珠,此珠就名武道蓮子。
武道蓮子乃是鉑金級奇物,一人一生只能服用一顆,只要捏碎它,其中的神秘武道之力就可直接打通奇經八脈中的一條。
並且,若是打通後當即刻印武道,它的偉力能讓刻印的武道更加深刻,或可再進一階也不一定。
為此奇物,藏心答應半年後代表北部煉兵師協會參加一場煉兵比賽。
此間唯一讓藏心奇怪的是無華院主當時的態度,似非常不想自己留下,就連陳深、江河兩人想留下也被他強行拉走。
越過楓林,已近泗水,穿過石橋,玄楓湖畔到了。
水畔,入眼,是白繡鞋,碧玉簫,襪不生塵。
抬首,水鏡無波,伊人赤足,靜立湖面,楓葉飄灑,她就那樣看着夕陽西下,彎月初升。
風吹過,伊人發梢輕拂,轉頭對着藏心,露齒一笑。
輕吟:
水鏡無波楓自落,
落葉有情水留波。
印江夜月忽風起,
無情勝過有情多。
「無情勝過有情多?」藏心不解。
「楓葉落水,如飛蛾撲火,有情卻悽美。不如無情來得暢快。」
藏心鎖眉深思,似有所感。不過他依舊不理解。
「咯咯。」伊人輕笑,水袖凌波,翩翩起舞。
一舞,禪血憐。
13歲,偶遇惜敗刀魔,落寞於此的智見禪師,禪師心善,見她心中有禪,是佛教聖子血禪。封之,猝亡。
二舞,流連忘。
時隔五年,封印已碎,數道冥冥意志接踵而來,她算得到,歸期將近。
三舞,生死離。
血禪聖子,血禪功。血禪功成,祭蒼生。
藏心看着水中央水袖流轉的白若璃,這一舞,他不盡懂。
他只知,她舞出的有離,故土難離。有舍,人不舍。
離緒入心,藏心心有所感,家鄉一曲《橄欖樹》浮上心間。
不自禁,走到湖邊,玉笛鳴,曲音響。
卻僅是「嗚、嗚」聲。哭嚎若喪。
聲響,白若璃舞步停,「咯咯。」掩嘴笑不停。
妙足一點,湖面生波,落於藏心身前。
與此同時,蒼茫星海中,一艘鐵皮星艦穿行。
甲板上,一喇嘛打扮的青年俊俏和尚,對着一青衫人,深鞠一躬,雙手合十。宣一聲佛號。
「南無毗盧遮那如來,浮屠尊使,天藍星已近在眼前,那圓月刀魔之封。。。」
「咯咯。」笑音響,卻是京腔男聲。
青衫轉身,扇遮半面。左臉是京譜伶人,陰柔似水。右臉的摺扇上,狂草書着一個「丑」字。
他兩指一併,手勢起。朱唇輕啟,京腔隨,「密宗佛下第一子,你且聽我慢道來。
刀魔已做困獸斗,沉封早舊不足哀。
浮屠城有黃金子,此子落下處處開。」
隨即,噗嗤,收摺扇聲響,青衫人右臉顯露,卻是漆黑一片,他展顏一笑,狀若幽鬼,不男不女的怪聲再起,「奴家喜歡別人稱呼我為醜奴兒。不過城主之禮?」
「南無毗盧遮那如來,只要帶回血禪聖子,兩千妙齡女尼自當送往浮屠城。」
「好。」
道完一聲好,他輕笑一聲,「咯咯,鐵十一,將浮屠金珠取來。」
這時,甲板上一陣內氣波動,一個全身鐵鎧的人,憑空浮現,手中一顆金珠,流光溢彩,大放光華。
青衫醜奴兒接過金珠,望向近前的蔚藍星球,星球前一層薄薄的水霧瀰漫,他邪邪一笑,「這就是刀魔之封嗎?」
隨即周身內力運起,氣勢一發,甲板上一陣天旋地轉,醜奴兒竟是鉑金階的人物。
他將氣運於摺扇之上,將金珠拋起,狠狠一扇。
噗,金珠若斷線的風箏,向着那顆蔚藍的星球飛去。
臨近星球,那層薄薄的霧氣似有感應,化為刀氣,結網而御。
「吱吱,」金珠落於網中,吱吱作響。似在與那刀網角力。
角力中,金珠再放光華,砰一聲響,刀網破碎,金珠直射而下,打開一條通道。
青衫醜奴兒見此,頗為滿意,京腔再起,「兒郎們,加快速度,順此道路,全速起航。」
聲落,星艦中伸出無數支划槳,速度飛升,順道而去。
進入刀霧。
突然,砰,砰,兩聲,甲板上多出兩人。
醜奴兒、鐵十一、第一佛子皆是驚詫。
一個是爆炸頭乾瘦老頭,一個是中年mei婦,「大哥健在,天藍中黃金以上不得動武。」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湖畔前,兩人互相依偎,月夜笙簫。
今天是藏心最開心的一天,此時,他忘記了仇,也忘記了愁。眼裏只有伊人,還有伊人教會他的曲。
驀然,臉頰一涼,伊人輕吻,化作流鶯。
「藏心,比武那天,我會穿着嫁衣等你。」
夜幕下,只余此聲迴蕩。
白若璃紅着臉走了,心中卻道了數聲對不起,
對不起,藏心,只有跟你在一起時,才聽不到那些周遭煩人的聲音。
對不起,藏心,或許大婚之後,就是別離。
對不起,藏心,又讓你添上一把枷鎖。
還有,對不起,三妹,是姐姐自私,搶了你的有緣人。
伊人已遠,一支碧玉蕭,肩頭幾根青絲,讓藏心悵惘,怔怔出神。
「啪、啪、啪,精彩!昨日綠水芙蓉,白若曦,今日淨世琉璃,白若璃,果然是登徒子,受死。」
「誰?」驚醒的藏心回神。
回答他的是四面八方而來的八道刀光,刀光落,藏心卻依舊不動,此人雖喊受死,可她的刀卻沒有殺氣。
刀光過,落於藏心四周,捲起煙塵。
煙塵散去,樹梢之上,立一藍發黑衣女子,她的手上正提着一人。
「是你。」站着的人正是那個夜幕中的毒女刺客。她手上提着的,卻是那個貪生怕死的墨犬,此時正昏迷着。
嗤,一個破空聲飛來,藏心伸手接過,是一本書。
嗤,再一個破空聲飛來,藏心躲過。這次被扔下來的卻是墨犬。
墨犬倒地,痛呼聲起。
「哪個不長眼睛的,摔你犬爺爺。」
睜開迷濛的小眼,他看到了藏心,一個哆嗦,兩腿一彎跪倒在地,「主人,主人救我啊,少幕主要殺我。」
一聲主人,藏心皺眉,看向樹梢,可此時樹梢上哪裏還有那毒女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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