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華有些擔心地問:「敏華,四哥說的是真的。」
「四哥,我說的也是真的。」蘇婉兒一邊回答,一邊掏出手機看來電。出乎意料,竟然不是李峻寧,卻是秦喜玲。
蘇婉兒接起來,看陳昭華似乎還有話說,便對秦喜玲說這邊有點事要處理。秦喜玲向來大方得體,於是掛了電話。
蘇婉兒這才轉過來看陳昭華,再次強調他不要擔心。陳昭華抿了唇,一言不發,良久之後,才說:「怎麼能不擔心。關係你一生幸福的。原本這樣聯姻,嫁給已經有戀人的葉瑾之,我已經覺得自己對不住你。如今,還有這檔子事。」
「四哥,你放心好了,我自有我的打算,若是我有什麼困難,定然會向你求助的。」蘇婉兒笑嘻嘻地說。
陳昭華也不多說,因為有電話進來,像是有很重要的事,他要裏間去接的,蘇婉兒只隱約聽到一句:「你確定不是同一批人所為?好,那我知道了。」
怕又是什麼棘手的事。蘇婉兒暗想,這會兒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在沙發上坐着等陳昭華。
陳昭華的通話很快結束,從裏間出來,已經拿了外套。蘇婉兒立馬起身,問:「四哥,還要出去?」
「有些事要處理,你乖乖在家休息。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尚林哥,讓他幫你處理。」陳昭華穿上外套,徑直進下樓去。
蘇婉兒送出來,看到陳雲華也穿了外套出門,說是去醫院接陳老狐狸回來。因為家裏有喜事,陳老狐狸認為住在醫院不吉利,堅持要回家,陳澤林一時抽不開身,於是就讓陳雲華去接陳老狐狸。
兩人均往外走,蘇婉兒送出去,外面還有微微的雨。飄灑在臉上,冰涼涼的。蘇婉兒猛然打了一激靈,想到葉瑾之前幾天的事,忽然就喊:「四哥。」
陳昭華正往車庫走。而陳雲華正要上車。聽到她急切地叫一聲,兩人同時停住看着她。
「怎麼了?」陳昭華語氣文溫和地問。
「我想——」蘇婉兒咬咬唇,暗想自己該怎麼說呢,這只是一種直覺式的東西。
「這可不是你的性子,吞吞吐吐的。有什麼就說吧。」陳昭華索性停下腳步。往她這邊走過來。
蘇婉兒也橫了一條心,看了看陳雲華,說:「二哥也來吧。我有些直覺。」
陳雲華點頭,兄妹三人便往院落里的涼亭去。其時,天色墨黑,飄了雨,周遭的路燈陰慘慘的黃。
「我剛心煩意亂。暗想這些日子的種種遭遇,怕是有人不想我嫁給葉瑾之。那麼,為了阻止我,這些人怕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二哥。我剛聽你說你要去接爺爺,我想:你是不是嚴密謀劃一下。」蘇婉兒說,這話也只能說到這裏。
陳雲華眉頭一蹙,點點頭,說:「難為敏華細心,我剛倒真是大意了,你這麼一說,我不得不防着點。你放心,我會認真對待這件事的。」
「謝謝二哥。」蘇婉兒很認真地向他鞠躬。
陳雲華立馬扶起她,驚訝地說這怎麼使得。蘇婉兒沒有回答。只是看看陳昭華,說:「你們出門在外,都要小心一些。我想到我頭髮全白時,還能跟哥哥們品茶聊天。」
「傻瓜。你不要多想,四哥要保護你一輩子的。行了,這外面涼,你連外套也沒穿,去洗個熱水澡,速度睡覺。」陳昭華輕笑。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
蘇婉兒點頭,目送兩人一前一後開車離開,這才轉身進屋。屋內溫暖,她想起剛剛的事,也不由得笑自己神經緊張。
剛要上樓,苗秀芝便拉着她聊了一會兒。那阿碧像是瞪耗子的老貓,就在旁邊,瞧了好一陣,才看看表,說:「陳小姐,你該休息了。不然直播時,氣色不好。」
苗秀芝自然不好拉着蘇婉兒,便也催促她早點去睡。蘇婉兒這才得以脫身,快步上樓給秦喜玲打電話。
秦喜玲過了很久才接起電話,語氣有點懶懶的,「餵」了一聲。
「玲子,你怎麼了?」蘇婉兒問,只聽得那邊在放隱約的粵劇,是古典里依依呀呀唱腔。
「沒事。我只是想問你,我是不是明天一大早,就可以來你那邊呢。到時候,他們來接親,我可要紅包的。」秦喜玲笑嘻嘻地說。不過,儘管她在笑,蘇婉兒仍然聽出牽強與疲憊。
「嗯,可以的。不過,玲子,你是不是不舒服?聽起來,似乎很累。」蘇婉兒說,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似乎正在流走,像是再也回不來的青春年少。
「呵呵,今天出去四處走了走,有點累。」秦喜玲的語氣依舊懶懶的,像是快要睡着了。
「那你早些休息,明天也不要太急忙,反正後天才是婚禮。」蘇婉兒說。忽然發現通過電子郵件,彼此還能說些什麼,如今相隔這麼多年真不是白相隔的,拿着電話、面對面,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還記得那時在一起,整夜整夜都在說話,直到天發白,爸爸起床聽到他們還在說話,立馬就來訓斥。可是下一次,卻依舊是那樣。
「好,我先休息了,只不過,你要考慮清楚那個男人真的就是你要找的最佳幸福麼?」秦喜玲在掛電話前,忽然這樣說。
當然不是,至少現在看起來,並不是。蘇婉兒內心裏回答。但面上卻是很誠懇的口吻,一字一頓地說:「我認為沒有比他更適合我的。」
「你真的愛他?」秦喜玲問,語氣聽不出喜怒哀樂。
「是。」蘇婉兒回答。她不知道自己的語氣是不是聽起來很不真誠,以致於秦喜玲又問了一遍:「你非他莫嫁麼?」
「後天,我就跟他成婚了。你是了解我這個人的,我不會拿我的幸福和婚姻當兒戲的。」蘇婉兒說,心裏卻是心虛。她是從來不會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但有時候兩害相權,也只能取其輕了。
「好,那你一旦跟他成婚,就要使盡十八般手段讓他這輩子都離不開,眼裏心裏都只有你。你能做到麼?」秦喜玲說,那語氣不像先前那樣懶懶的,反而是十分的嚴肅認真。
「能做到麼?」蘇婉兒沒有說話,秦喜玲又喊了一遍,語氣嚴厲了幾分。
「這是當然,只不過十八般手段這個——」蘇婉兒訕訕地說。不由得暗想:如果真的跟葉瑾之成婚後,十八般手段用盡,那該是怎樣恐怖的場面啊。再說了,自己真的要那樣不道德,違約去勾搭他麼?做人小三,這在蘇婉兒的世界觀里還是不道德的行為。
「你以為幸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麼?什麼都靠經營的。你自己看着辦吧。反正既然非他莫嫁,你就一定要從他這裏獲得最佳幸福,不然我滅了他。」秦喜玲說到後來,有點咬牙切齒,語氣有點森寒,蘇婉兒都覺出不像是開玩笑的。所以,她呵呵一笑,說:「我就知道玲子最疼我,好了,我努力就是了。嘿嘿。」
「知道我最疼你就好。所以,你要好好努力。把我這份兒都一起幸福了。」秦喜玲說,一點都不像平素的她,那語氣十分落寞。
蘇婉兒暗想大約是她看到自己要嫁人,而她還是一個人四處漂泊,難免傷感。於是立刻安慰:「傻,你也要幸福的。玲子這樣好看,這樣風姿綽約。一定有很多排隊等着娶玲子呢。」
「呵呵,傻瓜。人生在世,身不由己的。」秦喜玲笑,連那笑也有落寞的氣息,聽得蘇婉兒心裏堵得慌。這樣的秦喜玲真的是自己不曾認識過的。
「玲子,只要努力就有希望的。你不是這樣悲觀的人。」蘇婉兒勸慰,但也深知勸慰是隔靴搔癢的東西,一切都還得靠自己去走過。
「小喬,我走過那麼多地方,一直在想,這世間是真有宿命這回事的。命運是很神秘的,帶給你一些人,一些際遇,然後就看得破,耐得住,就能掙脫,繼而平靜。然後,大多數人看不破、耐不住的,所以,就讓自己的命運成了無解的命題。」秦喜玲緩緩地說,語氣全是無奈。
蘇婉兒再笨也覺察出秦喜玲這些年遇見了什麼棘手的事,於是她立刻追問:「玲子,你是不是遇見什麼事了?你說出來,我們共同解決。」
「能有什麼事的。別傻了,我只是發一下感慨罷了,哈哈,我偶爾這樣,你嚇到了吧。」秦喜玲終於在電話那頭放聲大笑。笑得連蘇婉兒都覺得有點誇張,有點假,但她清楚秦喜玲是不想讓她繼續談下去,於是就說:「你真嚇到我了。」
「行了,去休息吧,記得,幸福也必須靠打拼。少女,養精蓄銳,前進吧。」秦喜玲說完這一句,立馬掛了電話。
蘇婉兒拿着電話,心潮起伏。今天這談話,雖然不知秦喜玲到底遇見什麼,但卻照見她心底的憂傷與落寞,與平素里嘻嘻哈哈的她完全不同。
也許,每個人心底都有一段憂傷,一觸碰就痛,一觸碰就欲蓋彌彰。
這邊廂蘇婉兒因秦喜玲的事感嘆片刻,然後去洗澡。等她洗澡出來,電話響了好幾遍,她以為是李峻寧,可拿起來看卻是徐尚林。尚林哥沒有什麼事是不會打電話來的,何況在這個時刻,若不是重要的事,尚林哥更不是來電話。
難道是四哥出什麼事了?蘇婉兒光是一想,整個人就緊張起來,一顆心陡然懸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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