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晚風如刀刃刮在身上讓人覺得生疼,小道窪地上的血水隨着秋風吹散的到處都是。
王奮雙眼泛白倒在地上,嘴裏與腹部溢出鮮血流淌到布塵腳下,然而布塵沒空理會這些,他此刻正盯着站在身前的那名少女。
剛才對王奮殺紅了眼,並沒有注意到向英的動作,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這名少女的不凡。
她手中拿着一把不明材質打造的碧玉長劍,劍刃上透着一抹深幽,在這深秋月夜下散發着蕭殺之氣。只是靜靜的站在面前而已,自己就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夾雜着殺氣的寒意。
額頭上冷汗滴落,胸口上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布塵咬着發白的嘴唇好似隨時會倒下一般。
布塵之所以能夠強行拔劍禦敵,只不過是沾了王奮留給他的法器的光,而此刻那把法器已經化為碎末消散在空氣之中。法器中蘊含的靈氣不可思議的全部湧入他的體內,使得他現在體力與靈氣異常充沛。但也只是如此而已,此刻他身上所受的傷可沒有絲毫好轉,站立在這裏已是不易。
向英表情還是那般冷冽,她此刻的眼神好似要把布塵看得通透。
突然她嘴角微微一揚似乎在微笑?又似乎回憶起了什麼?
向英收起長劍慢慢的走向躺在地上的王奮,玉手一抬……這剛剛還躺在地上的大活人竟然就這麼不見了!
只見她對站在一旁的布塵視而不見,走向倒在不遠處的弟子,同樣的手法同樣的效果,只要她抬起手,地上倒下的一名弟子,定然會消失了蹤影……
如此行為,直讓布塵甚是膽寒,他想起之前莫名消失的那些人……難不成也是被這少女收走了?
隨着最後一人的消失,少女停下了動作,她回過頭看向布塵,那神色好似要把布塵印入腦子裏一般。
「這一次是你們贏了。」短短的一句話被她說的毫無感情波動。
隨手丟出一個包攘,便帶着剩下的弟子下山去了。
待在原地的布塵對那名少女的行事風格感到莫名其妙,這打也不打就自己認輸了?
布塵撓了撓腦袋,望着已經走遠的少女,一時間竟不知該做些什麼了。
「布塵師弟……」
身後躺在地上的姜烈說話已經微微顫顫的了,此刻他已是強打着精神對布塵說話。
布塵趕忙來到他的身邊蹲了下去。
「姜師兄……關師兄。」
布塵低下頭沉默了,剛剛來不及感受,此刻他近距離看到自己師兄受了如此重的傷,心中也不是滋味。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們還沒有死吶!」關子魚躺在一旁,雙腿猶如軟泥搭在血水裏,他表情猙獰定是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行了小魚,別多話了。」姜烈抽搐着臉對着關子魚說道,接着他轉過頭朝着古斌倒下的方向看了看:「你去看看古老弟的傷勢,我只怕他受傷過重了。」
布塵點點頭站起身子走到古斌身旁……
接着他臉色一變。
「古師兄他快沒氣了!」布塵驚叫起來。
看着躺在地上的古斌有出氣沒進氣的模樣,布塵此刻無比心慌。
「你快給他服一粒補靈丹。」姜烈急忙開口,自己北區人本來就少,而古斌又是這裏面數一數二的高手,決不能讓他就這樣死在這裏!他撐着雙手巴望着布塵那邊:「你快趕回去,把於師兄他們叫上,再多帶些人過來幫忙!」
布塵點點頭拿出補靈丹幫助古斌吞下後,忍着疼痛拔腿便向山上趕去,片刻後便不見蹤影了……
「唉……」
姜烈長吁一口氣,此刻他已經渾身乏力,若是閉上眼一定能瞬間睡過去。
片刻後……
「姜兄弟,我此次逃得了性命,也多虧了你們。」
莫問捏着已經止過血的手腕坐在地上,一臉苦笑的看着姜烈。
他知道在最後時刻,若是布塵沒有出頭,想來自己便已經死了吧。
「讓莫兄見笑了,想不到對方如此難以對付。」姜烈咳嗽了幾聲,聲音開始轉弱。
其實相比而言關子魚的狀況最慘,但他的心態好,此刻正趴在地上睡着,對此姜烈也只能搖了搖頭。
「還剩幾個弟兄活着?怎麼都沒有吱聲?」
姜烈奇怪道,他們三個打死打活的,其他人不吱聲有就算了,現在都已經安全了,怎麼還沒人過來?
哪知莫問苦笑一聲道:「哪還有活人?在這裏還活着的不就只剩下我們幾個了嗎?」
聽到莫問如此說,姜烈心中一凜。
他記得,現場絕對不止他們還活着,但莫問的話……
莫問搖了搖頭道:「我也只是自保而已,他們現在不死,那麼等你們的人到了我就要跟着去陪葬了吧。」
「你!」姜烈眉頭緊皺,好似想解釋些什麼一般,最後卻嘆了口氣道:「你果然發現了……」
「能不發現嗎?」莫問把身子移到姜烈身旁,小聲說道:「我們三人拼了命都打不破的防禦,那小子一劍就解決了,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好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姜烈瞥了他一眼。
想不到這傢伙有如此眼力,竟然被他瞧出了蹊蹺來,不過沒關係,只要現在能夠穩住他,等人馬一到,管他發現了什麼,到時候一併處理便是了。
為什麼姜烈急切的想要殺掉莫問他們呢?
道理很簡單。
只因為布塵身上那把法寶。
只要他們北區有了這個法寶,那麼明年的登頂,一定就是他們勝出。但如果讓其他幾個區知曉了這件事情,他們一定會極力阻止布塵的成長。到那時候,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都會直衝布塵而來,北區的兄弟保護得了一時,哪裏能保護得了一世。
所以,此刻最簡單的方法便是滅口!而且死亡的責任可以全部推給這次送月領的隊伍……
莫問見到姜烈有恃無恐的模樣,馬上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他立馬從懷中掏出一隻摺紙,對着姜烈說道:「想來姜師弟很明白我說的什麼吧,這樣,你們只要不殺我,我願意用心魔起誓,今天我所見到的異常情況,我絕不會告訴他人。」
「不然,這信折我可就放出去了。」
姜烈一臉陰沉的點點頭道:「行,你只要以心魔起誓,我便答應不殺你。」
「錯了,是我起誓後,你也要起誓。而且也不是你不殺我,是你們北區的所有人都不能殺我。」莫問眯着眼說道。
他向來謹慎,哪裏會留給姜烈話語如此大的漏洞。
姜烈直愣愣的看着莫問,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可以,你先起誓吧。」
莫問這才安心的笑了笑……
…………
一炷香過後。
從山道上下來了一批人。
于謹泉領頭,其餘人跟在他身後。
只見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姜烈身邊道:「辛苦你們了,想不到這次劫月領竟然如此兇險。」
「害師兄擔心了。」
說完于謹泉便走到莫問面前和藹的笑道:「莫賢弟,也是好樣的,聽布塵說,若不是你在此周旋,恐怕隊伍已經全軍覆沒了。」
于謹泉臉上笑容和藹,但手卻別在身後,隱隱的北區全部人馬都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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