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其實珍妮的思路也很簡單——黛德麗既然要搞她,那麼『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就是非常正常的想法,而且她大概也猜出了黛德麗討厭她的理由,絕不是心血來潮,看你不順眼就搞你一下而已,黛德麗應該是有很迫切的需求,希望她在台上發揮很差,或者乾脆無力勝任這個角色。
那麼,與其讓她自己去琢磨該怎麼搞珍妮,珍妮這邊消極防守着,倒不如給黛德麗一個很明顯的破綻,讓她琢磨該怎麼利用這個破綻來搞她,而珍妮只需要針對此點做好防範就好了。
從黛德麗的性格來看,直接在飯菜里放毒.品的事情她肯定做不出來的,畢竟派對里遞給你一根煙和飯菜里撒毒.品粉末這根本是兩個性質的事情,後者完全可能被嘗出來然後鬧大,而且分量大了容易致死,她沒這個膽量,而珍妮也不希望她去構思該如何讓她出現肢體傷殘什麼的,她給黛德麗準備的路子很簡單:過敏。
花生過敏是美國最常見的過敏症,每年都有幾十人死於嚴重的花生過敏反應。珍妮在煙捲事件後不幾天就特別提出自己花生過敏的事,閒聊地告訴大家自己曾經因為偶然間吃了一口有花生醬的吐司,就嚴重過敏到住了好幾天醫院,還好當時她還在學校就讀,有學生保險,否則肯定會因為付不出賬單而破產。
當時她簡直都能看到黛德麗腦海里那盞燈亮起來的聲音:如果她不想要珍妮上台的話,直接在上台前幾天給她的食物里弄點花生就可以了。
然後整件事就很簡單了,無非就是日常小心點,別給黛德麗機會——當然就算她找到機會放花生製品也不是什麼問題,反正珍妮完全說謊的,她並不過敏,頂多就是讓黛德麗對她花生過敏的說法產生懷疑,但話又說回來,很多人的過敏抗性也是時強時弱,倒霉的時候一點點就會過敏,運氣好的時候吃一大堆都沒事,所以黛德麗也不太可能會發現是珍妮在騙她。
然後,在一個恰當的時機用點手段,製造出如今晚這樣的機會就是了。
對陳貞來說,製造機會這點小事情,濕濕碎而已,她一窮二白嫁進前夫家裏,到穿越的時候,在離婚拉鋸戰里起碼已經拿到三千萬身家,難道這三千萬是前夫家雙手捧着送給她的?
這件事其實也簡單,隨身帶點小瓶子,找到機會的話,只要足夠大膽,其實沒什麼風險的。很多嚴重的花生過敏者甚至會因為烹飪器具曾經接觸過花生又沒洗乾淨而過敏,這種事很難說清。比如今晚,如果不是切薩雷和詹姆斯全程都在見證,那即使是黛德麗把餐盒遞給珍妮,珍妮吃完開始過敏,那麼誰又能說是她的問題?休息室又沒監控,那個公用冰箱人來人往的,完全有可能是對珍妮心存妒忌的其餘人搞的bu11y事件,畢竟知道她花生過敏的人絕對不止黛德麗一個,沙拉又在冰箱裏起碼放了半小時。
本質上來說,這和煙捲事件一樣,投資少,風險低,威脅到犯罪嫌疑人的可能幾乎完全沒有,很切合黛德麗的口味,也是珍妮精心為黛德麗打造的一道大餐。
現在,她可以很有把握地說,黛德麗絕對是吃得很愉快。甚至連切薩雷和詹姆斯都無法否認這點——他們兩人都沒有鼓起勇氣去嘗試那份沙拉。
「你們可以拿去化驗。」珍妮說,「但我很肯定我的看法——我是個口味清淡的人,所以嗅覺很靈敏,我能從菜葉上聞到花生油的味道。」
這份沙拉是不含花生過敏原的,餐盒上方有標註,珍妮指給兩人看,繼續說,「所以,我們現在有了一個推理鏈,也有了嫌犯,現在缺少的就是動機了。詹姆,你能告訴我黛德麗為什麼要對付我嗎?切薩?」
詹姆斯雙手爬梳頭髮,看來無比崩潰,倒是切薩雷還是那麼鎮定,他靠向椅子,很隨意地說,「這很簡單,我想看過你們綵排的人都會有答案的,是嗎,詹姆?」
詹姆發出長長的呻.吟聲,「,!」
他吐了一口氣,沒接切薩雷的話,而是抬起頭直接盯着珍妮,很冷酷地問,「所以,你想我怎麼做?」
他和珍妮之間是有點來電的,而且這份電流在男女雙方之間強度不等,詹姆對她的箭頭粗一點,珍妮箭頭細,但也存在,兩人對話的時候都能感覺到那種ust(見注)的存在,所以總是有點尷尬作為底色,但現在這種尷尬完全被深深的煩躁和戒備取代,詹姆的賤萌已經完全消失,他拉開防護罩,也是露出了切薩雷類型的精明與冷酷。
對於自己的失誤,他並沒有道歉的意思,從語氣和肢體語言上來看,反而已經開始和珍妮爭奪這場對話的主導權,很明顯,他想要做這三個人里『說話算數』的那個人。
「現在的問題不是我想怎麼做,而是你該怎麼做,詹姆斯,你告訴我我怎麼和一個一直想害我的人合作?我是你這一季主推的新星,她不是,我是受害人,她是加害者。」珍妮說,「告訴我你想怎麼做,詹姆斯。」
詹姆斯又罵了一句髒話,「不,珍妮弗,我知道你想我怎麼做——我不可能炒掉她——」
他搶在所有人跟前加大聲音,「聽——我——說!」
如果這時候珍妮和切薩雷都開始激動爭辯的話,他的這句話會很有威懾力,反饋回他的氣勢,讓他氣勢更足,不過現在問題是他們兩個人都沒什麼動靜,只是鎮定地回看詹姆斯,倒是讓詹姆斯有點一腳踏空的感覺,他晃了晃腦袋,氣勢弱了下來,但仍然是分析,「現在這房間裏的三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願望,那就是讓這齣戲獲得成功,對嗎?」
切薩雷和珍妮都保持沉默,詹姆斯繼續說,「我就當成你們都認可了,那麼,現在是一個讓人不快的事實:黛德麗是現階段最好的維爾瑪,除非你們能把凱瑟琳.澤塔.瓊斯請來,否則她就是我能找到最好的維爾瑪,b組的維爾瑪是安,她的水平如何你也看見了,替補的薩曼莎太醜——珍妮,黛德麗是a組維爾瑪是有原因的,劇團里能跳維爾瑪的三個人里她最強。如果她和你配戲都有失衡感,另外兩個人的表現只會更差,我們需要的是一場不錯的音樂劇,票房口碑雙豐收,而不是沒有口碑的個人秀。你的個人魅力再強,維爾瑪都是這齣戲的第二女主角,當然她不需要表現得非常搶眼,合格就可以,但也絕對不能太差。所以這就是事實,不管你承認不承認,現在劇團需要黛德麗。」
「所以你是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珍妮說。
「另外,你沒有能夠指證黛德麗的直接證據,」詹姆斯不理她,他用強調的語氣說,「即使報警也構成不了有效指控,你沒有人證、物證——」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到會議桌上,詹姆斯箭步靠近會議桌,拿起餐盒,直接幾大步把餐盒甩到窗外,繼續說。「所以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去搞定黛德麗,讓她不再針對你,然後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
珍妮看向她的經紀人,「切薩雷?」
切薩雷雙手交叉,平放在會議桌上,「就目前來說,這是對雙方最有利的解決方式。」
詹姆斯神色頓時鬆弛下來,他對珍妮揮手指向切薩雷,「聽你的經紀人的,女孩,他是個中老手,讓他幫你做個理智的決定,看在上帝份上,這是開演前夕!我們禁不起任何一點風波!」
從他抱怨的語氣來看,詹姆斯甚至有點埋怨珍妮在這天製造風波,動搖黛德麗的狀態,給他留下一個爛攤子收拾。
「六個月。」切薩雷沒理會詹姆斯,他繼續說,緊盯詹姆斯。「我給你六個月,詹姆。」
詹姆斯的抱怨語氣為之一頓,「你是說——」
「這裏是百老匯,六個月的時間足夠你找到一個新的維爾瑪。」切薩雷說,「百老匯找不到,你就去倫敦西區挖角,那裏也在演《芝加哥》,那裏也有維爾瑪。我給你六個月的時間,明年珍妮回來的時候,她不要再看到這個維爾瑪。」
詹姆斯的舌頭在腮幫子裏頂來頂去,做出一副怪相,他看了看切薩雷,再看了看珍妮,「但你們沒有證據。」
「看來我們今晚未必能達成一致了。」切薩雷居然沒有再施壓,他翻手看了看表,「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還有劇本要討論。不如這樣,這個話題先讓它懸在這裏,我們之後再來討論。現在我們三個人去排練室找黛德麗,珍妮你告訴她你決定和我們一起吃晚飯。這個安排詹姆斯你可以接受嗎?」
詹姆斯鬆了一口氣,他點了點頭。「我沒有問題。」
珍妮和切薩雷對視了一下,他其實沒什麼表情,就那張英俊的面具,但她好像感到了什麼,只是言語無法描述。「我也沒有問題。」
「好,那我們現在出發吧。」切薩雷說,「已經八點,的確該去吃晚飯了。」
一走出經理室,他們三人都露出笑容,你來我往、說說笑笑,表現得完全沒有異狀,珍妮真的去了排練室慰問黛德麗,順便告訴老師自己抽筋了,再加上詹姆斯那邊有事,要一起去吃晚飯,又問黛德麗吃過沒有,抱怨說自己的沙拉完全沒動過,明天就不新鮮了等等。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以後,他們三人還真的一起去吉姆的廚房吃了一頓飯。
這頓飯吃得就很尷尬了,詹姆斯時不時疑慮重重地掃視切薩雷,珍妮則完全不想說話。他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掃光晚飯,然後分道揚鑣。詹姆斯回劇團,切薩雷則邀請珍妮,「一起走走吧?」
「sure。」珍妮聳聳肩。
夜晚時分的百老匯非常繁華,霓虹燈閃閃爍爍,他們順着百老匯街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時代廣場——其實這就是個十字路口,地方並不大,切薩雷領着珍妮轉悠了兩圈,隨便找了個空地站定,「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選擇今天收網嗎?」
他的語氣罕見的心平氣和,珍妮覺得切薩雷有點『欺軟怕硬』,當一切正常運轉的時候,他跋扈得讓人難以忍受,但一旦發生問題,他又很好溝通,反而沒了脾氣,他的耐心就像是牙膏,擠了才能出來。
「因為你們兩個都在。」但不可否認,這種態度還是比較討喜的,她的對抗心理也削弱了不少,「這是很難得的機會,我可以一次證明給你們兩個人看,我是對的。」
「呣,你是對的。」切薩雷從喉嚨里發出一聲迷人的喉音『hmm』,「你今天的表現,或者說這段時間的佈置滿精彩的,如果我們身處在《24小時》的世界,說不定你會因此得到擢升。」
珍妮說,「看來你不認同我的做法?」
「我們來分析一下。」切薩雷說,「現在我們都清楚——看過綵排的人都清楚,黛德麗對你動手的動機應該是她和你在舞台上有非常嚴重的『壓戲』現象,可能會直接導致她被撤換。也許在第三次試鏡她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只是當時別人沒有看出來。所以她的目的是讓你吸.毒,這樣狀態不佳,不會壓她的戲,或者是讓你乾脆無法上台,破壞宣傳節奏,這樣你的壓力會更大,狀態可能也會受到影響,總的說來,都是為了不被你壓戲。我說得對嗎?」
珍妮已經有點知道他要說什麼了。「嗯。」
「那麼如果你當時接受我的建議,讓這件事過去,」切薩雷說,「現在我們就不會有這個對話和剛才的衝突,是嗎?明天你會正常表演,然後你壓了她的戲,從而一舉成名,一切順利地進行下去。」
「也有很大的可能是我被她用另一種手法算計到,然後無法出演。」珍妮指出。
「好吧,那我們調整策略,你還是用花生過敏的手法來對付她。」切薩雷從善如流地調整了說法,「她一直想方設法地給你吃花生製品,終於有一次你吃了,但沒發作,她以為是劑量不對,再來一次——在這樣反覆的博弈中,你們正常開演了——然後回到我剛才說的軌道,你壓了她的戲,她沒達到自己的目的,白費心機,而你很順利地進行下去。你成名,你把她甩到身後,你和詹姆斯保持良好關係,詹姆斯努力地為你爭取托尼獎提名,然後你告訴詹姆斯,你需要一個更好的維爾瑪,這是為了劇目好,為了明年的托尼獎,如果百老匯找不到的話,你建議他去倫敦西區看看——這樣做的結果是不是會比現在更好?你還保持了詹姆斯這條人脈,而黛德麗依然失敗,依然失去了維爾瑪這個角色,她會在百老匯載沉載浮,永無出頭之日,同時還困惑不解,不知道她為什麼在整你這件事上失敗。」
珍妮沉默不語,切薩雷側頭看着她,心平氣和地問,「如果你當時接了我的電話,你會聽我的嗎?」
很明顯,當時他在電話里要和她分析的就是這其中的利弊,當然珍妮不接電話以後,切薩雷判斷即使他通過別的途徑聯繫她,珍妮也不會聽話,所以就此放棄。這等於是堵了珍妮可能的回擊『既然你看得這麼清楚,為什麼不早說』。
不過珍妮沒有抬槓的意思,她搖頭說,「不會,其實你說的這種對策我也考慮過。」
「那你不採納的原因是?」切薩雷心平氣和地問。
「如果我這麼做,當我再和你談起煙捲事件的時候,你會相信我的話嗎?」珍妮反問。
切薩雷立刻說,「我大概懂得你的意思了。」
「信任是相互的,切薩雷,你讓我信任你,那麼我就需要你也信任我。」珍妮說,「我覺得我們之間這種信任關係比我和詹姆斯的友好關係更重要。」
「那麼你今晚也可以讓我來見證這些,不必拉上詹姆斯。」切薩雷說,但不是挑剔,只是討論的口吻。「你要拉上詹姆斯,是為了證明你是對的嗎?」
「當然我想要出這口氣。」珍妮承認,「但這不是唯一的目的,你剛才和我描述的那個結局我有一點不滿意——黛德麗的結局不夠慘,她要搞我,用那種手段,那我就要把她踩得永遠也無法抬頭。這一點是原則問題,沒有商量餘地。」
切薩雷想了一下,「ok,這個理由我可以接受——比你單純只是為了出氣強一些。」
「所以,我們沒事了?」珍妮問,「以後你會更信任我一點?當我告訴你有人在搞我的時候,你會當真一些?」
「我會更相信你的眼光。」切薩雷說,他的手指若有所思地把玩着另一隻手的袖扣,「但我恐怕我給你的應對建議依然還是很——『溫吞』的,同之前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是嗎?」珍妮問。
切薩雷又帶着她走動了起來,他們順着百老匯大街慢慢地往前,走進又一片燈紅酒綠,「珍妮,我今年27歲,做這一行六年,你知道在這六年裏我平均多久就要處理一件類似黛德麗誘騙你吸.毒的事件嗎?」
珍妮搖了搖頭,她在這一塊的知識儲備是空白。
「計算一下,不誇張地說,半個月一件吧。」切薩雷聳了聳肩,「當然我不是每件事都管,我的大部分客戶都有自己的經理人,他們搞不定了才會來找我。但從我的客戶群體統計,發生這種事件的頻率大約就是半個月一次。以蕾妮.齊薇格為例,類似於『our roxiebetter』這樣的事,每年可能會發生五六次,只是大部分明爭暗鬥只有她和她的團隊知道。」
珍妮已經知道切薩雷的意思了。「如果每件事都要回擊,那就太消耗精力了。」
「如果每件事都要回擊,那你就完全不務正業了。」切薩雷同意說,「事實上,我覺得蕾妮的應對策略是很好的,不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奧斯卡沒有設『最佳cat fight獎』,而任何和你的事業無關的鬥爭都是在消耗你寶貴的精力。那些人無非只是想要拖你的後腿而已,你在事業上的成功就是他們的失敗。所以如果你現在再問我,『黛德麗要搞你,我怎麼辦?』,我的回答依然還是『讓這件事過去,你專心排練』。」
他轉身面對珍妮,「現在,你會聽我的話嗎?」
珍妮倔強地說,「如果不觸犯到我的底線,我會。」
「你的底線是什麼?騙你吸可.卡因?」切薩雷問。
珍妮點點頭。
今晚第一次,切薩雷臉上又出現了『真正的表情』,他當然平時也是會笑的,但就好像詹姆斯的賤萌一樣,這也許都可以視作是他們的一種社交偽裝,真正的切薩雷大部分時間都像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一樣,八風吹不動,沒什麼表情。
但現在,他真的是在笑,這是一個複雜的笑容,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情緒,珍妮隱約可以分辨出一些同情。「你才剛進入荷里活,傑弗森,以後你會明白的。」
珍妮現在就明白他的意思——無非是以後這種事發生的次數會頻繁到她懶得去一一計較,她現在還不了解荷里活,就像是個小孩子,還沒真正懂事云云。
她想要反駁,或者表明自己的立場,但被切薩雷的動作打斷——他忽然伸手掏出錢包,抽出一張鈔票遞給她。
「幹什麼?」珍妮先問了一句才反應過來,她不禁失笑。「你真的是個嚴格的賭局參與者,是嗎?」
「制定的規矩就要遵守。」切薩雷說,珍妮笑了一聲,把一美元接過來塞進兜里。
他們沒說什麼多餘的話,但氣氛已經緩解了不少,又過了一會,他們經過了一個地鐵口,珍妮站住腳,決定今晚差不多就這裏了。
臨別前她問,「那麼這件事,我們就讓它過去了?」
「當然不。」切薩雷說,他以『別傻了』的態度看了她一眼,「你沒聽見我的話?這個話題先讓它懸在這裏,我們之後再來討論,」
「之後是——」珍妮說,有點糊塗了。「你打算達成的結果是——」
「之後當然就是劇目上演之後。」切薩雷理所當然地說,「我打算達成的結果,就是你打算達成的結果,記得嗎?珍妮,我是你的經紀人,而不是黛德麗的。你希望她死得很慘,我當然要為你達成這個願望。」
珍妮真的完全被他恩威並重、軟硬兼施的作風給折服了,以陳貞的做人水平,都有給跪的衝動——這個人今年才27歲,他.媽的他到底是哪裏學來這些手腕?
「當然,你要知道。」切薩雷說,「這個之後到底是多後,就取決於你的表現了。如果你今天有蕾妮的知名度,詹姆斯剛才會毫不猶豫地把黛德麗炒掉,連夜請來一個新的維爾瑪。在荷里活、百老匯、倫敦西區——在這世界上的每一個片場,地位就是正義。你越重要,你的正義就越快得到聲張,所以——」
「所以,『好好表現,別讓我失望』?」珍妮笑着說。
「是的。」切薩雷說,他看向地鐵站附近的一個廣告牌,珍妮和他一起看過去,在霓虹燈的映照下,珍妮的身影在廣告牌中閃閃發光、流光溢彩。「好好表現,刺瞎觀眾和劇評家的雙眼,讓他們為你歡呼雀躍,讓我把你推向更高峰——然後為你實現『之後』。」
「好。」珍妮說,「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
切薩雷看了看她,唇角微微上揚。
「我相信你。」他說。
珍妮說,「我也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她望着廣告牌,從這個角度看去,廣告牌之後正好就是一座戲院,珍妮幾乎能想像得出明晚的景象——以她為首的海報整齊地貼在劇院門口,人們說笑着進入戲院,《芝加哥》的字樣在led屏上閃爍……
她呢喃說,「一切就看明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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