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4日,天氣陰,無風。上午8點35分,女神起床,5分鐘梳洗,25分鐘化妝,9點25分,準時下樓,9點33分,經過樓下,今天穿了一件黑絲連衣裙……」
老王一邊用望眼鏡窺探,一邊嘴裏念念有詞。
梓楊接過望遠鏡,繼續描述道:「該女子裙擺開到膝蓋上方2公分處,眼睛裏有紅絲,昨晚熬夜沒有睡好覺,臉色蒼白,印堂發青,大概是施了粉黛的緣故……」
老王一把奪過望遠鏡,嘴裏罵道:「滾開,不要侮辱我的女神,讓你多看一眼我的罪惡就加深一分!」。
梓楊躺在床上一邊打滾一邊哈哈大笑。
每天聽着老王跟偵查敵情一樣偷窺女神,梓楊不禁覺得好笑。「你這麼喜歡她,上去搭訕啊,你們不是都在打暑期工麼?有碰面的機會吧?你看人家天天這麼勤奮,早起晚歸的,你懶得跟豬一樣。」
老王咄了一聲道:「我怎麼能跟人家比,人家是堂堂跨國公司的暑期實習生,出入的都是金碧輝煌的摩天大廈,做的活兒都是英文abc你聽都聽不懂,我打的是苦力工,每天在街上逮着大媽大嬸做調研,問這個水兒好不好喝你喜歡酸味還是甜味兒你家裏幾口人祖上有沒有病……」
梓楊熱得一身汗,懶得理他,手一擺悶頭繼續睡。這幾天兩人白天睡大覺,晚上翻牆出去網吧通宵(通宵便宜,平時一個小時要三塊錢,通宵從11點到7點,八個小時只要十塊錢),已然形成一套作息規律。
到了晚上,兩個人餓醒,翻出兩包泡麵,準備填飽肚子去通宵,老王喜滋滋地說,今天心情好,加根火腿腸。
兩人吃飽喝足(主要靠湯撐飽肚子),梓楊嘴一抹正待翻窗,老王道,「別急,再等等。今晚我們12點半後過去,現在人多沒機器,老闆說了,12點半後過去的話就讓我們通宵到10點半,反正那時候人少。」
梓楊一聽白賺兩個小時,忍一個小時又如何,兩個人在那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煙瞎聊,12點一過,兩個人穿上夜行衣,麻溜的翻牆出去,走到女生樓下的時候,老王突然一拉梓楊的胳膊,兩個人避到了路邊,梓楊看到503的女神穿着一襲雪白的睡衣,正從遠處翩翩而來。
走到近身,老王鼓足勇氣伸了個手點了個頭,正想打招呼,沒想到女神跟沒看見一樣直直走了過去。
老王尷尬的摸了摸頭:難道我兩太黑她沒看見?
梓楊壓低聲音道:「別自我安慰了,這麼大的月亮,瞎子都看得到我們,人家是故意無視你。我看她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八成是趁着月黑風高會情郎去了。」
老王氣急敗壞道,「草,背着我跟人有一腿?我得看看是哪個龜孫子。」
梓楊道,「咋地,你還想橫插一槓、棒打鴛鴦啊?人家可是自由戀愛……」
老王道,「槓個毛,我看看她是跟哪個小子好上了,記住他的模樣,找機會揍一頓出出惡氣。」
梓楊看看手錶,有點犯難:「你看,這都12點多了,通宵馬上就要開始了,我還要跟人下四旗呢……」
老王怒目圓睜:「是不是兄弟?耽誤一會兒怎麼了,就看一眼怎麼了。你他媽忘了我幫你打架腦袋被開瓢的事情了?」
梓楊看到老王不大的眼睛瞪得跟鈴鐺一樣,看來是認真了,說道,「好好好,我今天晚上就滿足一下你的惡趣味。不過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等會兒說不定會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老王咬牙切齒道:「沒事兒,老子失戀幾百次了,不在乎再添一次。」
兩人遠遠地跟在後面不疾不徐地走着,梓楊悄悄說道,「莫非現在學校都流行這個?我聽說某個高校也有這種半夜男女跑到教室里哼哈的事情,後來還被人用夜視相機拍照了,網上傳的到處都是,你們學校也聽說過吧?」
看着老王臉色不善,梓楊沒敢繼續說下去,兩人又默默走了半天,梓楊心裏默想,這大夏天的,怎麼有點涼颼颼地啊。月亮又圓又白,照的地面跟白晝似得,四周靜謐一片,建築跟樹木陰影婆娑,在微風的吹拂下發出沙沙的聲音,仿佛盯着這兩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在竊竊私語。
兩人跟着503女神一直走到一棟四層樓的教學樓跟前,尾隨着上了三樓,老王咬牙切齒:好小子,挺有情趣啊,來冷藏室干那苟且之事了。大夏天的,在這裏偷情再好不過,幽靜又清涼,很好!很好!
梓楊看着503女神打開走廊盡頭的一扇門進去,小聲說道,「我擦,還有鑰匙,級別不低啊。」
老王道:「廢話,這種長得好看學習又好的女生,可討老師歡心了,權力大得很,實驗室、辦公室鑰匙都會給她們留個備份——老師可信任她們了。」
這走廊的一邊是一排排教室,另一邊是扶手,下面是一個花園,清冷的月色灑下來,照在一排排寬大的玻璃窗上,教室里的物事一覽無餘,兩人蹲着身子,梓楊不經意間抬頭一看,看到門口三個字,嚇了一褲襠汗,忙拉住老王指點給他看,老王抬頭看了下壓低嗓子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冷藏室不做停屍房還能幹什麼!」
兩人鬼鬼祟祟地摸到教室盡頭,半蹲着從窗戶下冒出頭來,慘白的月光灑到教室里,裏面的物事看的清清楚楚,房間很寬敞,兩張鐵皮做的大桌子橫在中央,上面泛着冰冷的光,對面牆壁上是一排排鐵皮柜子,在月光的陰影里看不清晰,503女神低着頭在裏面來回踱步,嘴裏不知道在嘟噥着什麼東西。
梓楊突然心頭一陣發慌,他看到自己呼出的氣體竟然在窗戶上產生一股白霧,好涼啊!
這時候,503突然面向鐵櫃,拉開其中的一個,從裏面拿出一根東西來放在解剖床上,然後趴在上面啃了起來,梓楊仔細一看,頭頂瞬間冒起一陣涼氣,背後寒毛直豎——那人手中竟然啃的是一截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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