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去?
我聽得直接就懵逼了,池亞新這傢伙是不是腦子傻了?
「你神經吧……」我沒好氣地說道,「你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捉罪犯這種事兒你不去,竟然讓我去。」
「你聽我解釋……」
池亞新嘆了口氣,解釋道:「我也很想親手捉拿濁九陰,但你也知道這傢伙的眼線到處都有。這件事情我不好輕易行動,當時我去抓朱雨是沒什麼問題,因為朱雨的能耐比濁九陰要小很多。可如果我去捉濁九陰,很可能會被他提前得知消息。到時候若是行動失敗,下一次抓捕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冷笑道:「你還真是會為自己考慮,你有沒有想過,以我的能耐,怎麼可能捉拿濁九陰?」
「我知道這個問題很麻煩……」池亞新咬牙道,「但濁九陰是個罪惡滔天的犯人,一天不捉拿他,就會有很多人因為他而受苦,而一些受害者也得不到保障。其實我的想法是這樣的,那就是我負責輔助,而你……負責抓人。」
「哦?」
我疑惑道:「什麼意思?」
池亞新解釋道:「我到時候會跟隊裏說早點下班,下班之後再偷偷去捉拿濁九陰。」
「不帶隊自己去?這樣會很危險吧?」我皺眉道。
「只要能抓捕罪犯,危險又算得了什麼……」濁九陰嚴肅道,「你放心,這件事情肯定會出自己力所能及的所有力量。我已經讓人抓緊打聽濁九陰的圈子了,只要一有線索,我會立即跟你說。到時候我們相互幫忙,一起將濁九陰繩之於法!」
我嘆了口氣,說道:「再看吧,反正我不能保證。」
說罷,我掛掉了電話,滿心都是苦楚。
濁九陰現在雖然大勢已去,可對付起來也不容易啊!
我想了想,就將兄弟們聚集在了一起開會。他們都已經得知了濁九陰垮台的消息,紛紛興奮地說以後可以又放心大膽地做生意了。
我坐在椅子上,嘆着氣說道:「兄弟們,這次我有個想法。就是等濁九陰辦事的時候,我們去搗亂一下。」
「張哥,你是不是腦子傻掉了……」李大元看着我的眼睛,驚愕地說道,「一直以來,你的智商都比較低下,我平時也就懶得說你。可你今天是不是吃屎了,你跟我說實話,你要不是吃屎了,你腦子裏怎麼能想出屎一樣的主意?」
我皺眉道:「我知道,我這個想法有點冒險。可是如果讓濁九陰再次起來,那他很可能東山再起。」
「那他身邊已經也沒了多少能人,完全就是大勢已去啊,你是不是吃屎了?」
「可如果他生意做成功了,那損害不會有多少。」
「那也不應該我們去啊,你好端端地吃屎幹什麼?」
「你他媽有病啊……」我一把扯住了李大元為數不多的頭髮,沒好氣地說道,「張口吃屎閉口吃屎的,你是不是腦子抽了啊?怎麼跟我說話的?咱倆誰是老闆呢?」
李大元抱着腦袋,連忙說道:「張哥息怒,千萬不要衝動,衝動就是魔鬼啊。我就是突然覺得罵你很帶感,一時間被這快感給沖昏了頭腦,別扯了別扯了,我頭髮本來就不多啊。」
我鬆開了李大元,煩躁地說道:「真想把你腦袋上的頭髮全都給拔下來,你們說一下吧,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如何。」
王天逸想了想,沉聲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吧……有點過於張祥了。」
「什麼叫過於張祥了,你跟我解釋解釋,你這句話之中的張祥是什麼意思?」
「我也覺得過於張祥了……」秦忠點頭說道,「張哥,平日裏我們做的事情雖然大多比較張祥,可從來沒做過這麼張祥的事情。」
「你們有種就跟我解釋一下什麼叫張祥!」
李大元此時點了根煙,他陷入了沉思,輕聲說道:「雖然這件事情很張祥,但似乎是有一點可行之初。」
「好!我明白了!張祥就是智商低下並且魯莽的意思對吧!我說的沒錯吧?你們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對吧?殺了你們哦,我他媽分分鐘殺了你們哦!」
「張哥……」王天逸看着我的眼睛,嚴肅地說道,「既然是你的決定,無論再怎麼張祥,那我們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完成。」
「別在說感人話語的時候順便把我罵一頓啊喂!」
我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惱怒地說道,「我有個錯覺。」
李大元疑惑道:「張哥,什麼錯覺?」
「我是不是……被你們討厭了?」我咬牙道。
李大元連忙搖頭說道:「沒有啊張哥,咳……呸!」
他說話的同時,往旁邊吐了一口痰,嘟噥着說道:「以前有夜總會的時候還行把,跟着你賺賺錢泡泡妞。現在跟着你每天都喝西北風,當然我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我們是兄弟。上個月的工資竟然真的只有兩萬塊錢,還被你扣了五千塊錢還債。當然我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我們是兄弟。前陣子看上了一套西裝特別帥,三千多塊錢但捨不得買,你穿的卻是六萬一套的奢華西裝。當然我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我們是兄弟。而且你是老闆,穿得肯定要有面子點嘛。」
我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果然是被你們討厭了吧?」
「不會的張哥……」王天逸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輕聲說道,「大家都是一起刀山火海走過來的兄弟,當然不會介意夜總會沒了之後收入減少的問題。話說,不愧是奢華西裝,摸着手感就是不一樣。」
「別說這種挖苦的話了混蛋!」
我翻了個白眼,點燃根煙說道:「行了行了,你們都給我正經點。這次的事情,我準備找張血琪幫忙。」
「張血琪?」
他們愣了一下,李大元下意識說道:「張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張血琪。她這段時間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和勢力,根本就不肯跟濁九陰血拼。而且自從我們將場子都賣掉之後,那些兄弟索性也不跟我們混了,直接去跟張血琪了,甚至連一聲招呼都不打。」
我點頭道:「如果是平時的情況,張血琪肯定不會幫我們。但你們有沒有考慮過,現在的濁九陰已經是相當於走投無路了。如果她在這個時候動手,到時候就可以宣揚自己幹掉了濁九陰,可以讓自己名氣大漲。」
「有道理啊……」李大元點頭說道,「張哥啊,你這人雖然有點張祥吧,但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分析能力。」
「這個話題難道還沒過去嗎?」
我心情煩躁地讓這三個畜牲通通滾蛋,然後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思考着。
這次的事情,成功的把握也不是沒有。
最主要的問題……就看濁九陰到底會怎麼選擇了。
一整天的時間,我都沒聽到什麼消息。
第二天,還是任何消息都沒有。
直到第三天的時候,池亞新終於給我打來了電話。當我接起電話的時候,他立即激動地說道:「有消息了,濁九陰準備做走私生意!」
「走私?」
我頓時一愣,驚愕道:「是什麼樣的走私生意?」
」販毒。」池亞新解釋道。
「那你直接說販毒不就行了嗎,走私販毒說起來有什麼意思?」
「不是的,他這次的販毒不一樣……」池亞新解釋道,「我抓過了很多毒販子,對於他們販毒的過程還是挺明白的。首先第一個買家,一般都是先越過邊境,然後去國外購買大量毒品。隨後這第一層買家再賣給下邊的各個大客戶,賺取第一道利益。通常來講,這是販毒過程中的最大利益之一。這些大客戶則是負責將毒品賣給各地的地頭蛇,也收取一定的利益。隨後地頭蛇再將毒品交給馬仔去賣,收取第三層利益。馬仔賣了毒品之後拿點錢,這就是第四層利益。按照我的估計,原本濁九陰是地頭蛇那個身份的人。但他這次似乎是準備鋌而走險,自己聯繫上了一個國外的賣家,準備親自去買毒品。」
「我靠!」
我驚愕道,「他是準備拼了?」
池亞新沉聲道:「對,決不能讓他的交易成功。我們只要給他抓個人贓俱獲,絕對能讓他判刑。」
我想了想說道:「事情有點不對勁啊,濁九陰可是需要十億的,他現在人手不夠,怎麼將這些毒品給賣出去?還有一點很重要,這他媽要多少毒品,才能湊夠十億啊。」
「濁九陰目前可以使用的資金有七億……」池亞新沉聲說道,「他只需要進幾千萬的貨,然後最直接賣給地頭蛇們就行。這傢伙本來就混得挺厲害,自然能找到那些地頭蛇並且賣貨。如果這次的交易真讓他成功了,那他很可能會辦成。」
我沉聲道:「那我們該怎麼辦,難不成去國外捉他?」
「不可能……」池亞新說道,「我們要等,等他在國內做第一筆交易的時候抓他。跑去國外抓人,這件事情太不現實了。我會動用所有的警方線人,想盡辦法得知濁九陰的第一個交易對象。如果不出意外,我估計他會在這幾天完成。」
「行吧……」我輕聲說道,「希望濁九陰被黑吃黑,直接死在國外好了。」
池亞新嚴肅道:「不行,這種人是該死,但絕不能死在販毒的黑吃黑之中。他應該被判死刑,死在神聖不可侵犯的法律之下!」
我看池亞新這麼有信心,也懶得跟他多說話。這傢伙就是個工作狂,一提到抓犯人就會激動。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
等濁九陰帶着那些東西回來,然後協助池亞新將他一網打盡!
我想了想,拿出手機聯繫了張血琪,並且約了見面地點。
我們見面的地點,就在兩個城市中間的一個小縣城的茶館裏。
張血琪來的時候並沒有帶人,她的神色欣喜,一坐下來就笑呵呵地說道:「怎麼,知道濁九陰要垮了,過來恭喜我?」
我笑呵呵地說道:「是啊,以後可能要抱你大腿了。」
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還都在冷笑。
濁九陰又不是你整垮的,是人家蔡靜怡整垮的,你這麼嘚瑟幹什麼?
張血琪笑了笑,輕聲說道:「還抱我大腿呢,早就聽說你已經金盆洗手了,現在在弄學校。」
「是啊,這樣輕鬆點,至少不用每天提心弔膽的……」我跟張血琪說道,「行了,我們就別客套了,說一下正事把。我跟你講,濁九陰打算翻身。」
「翻身?」
張血琪毫不在意地說道:「就憑他?他欠下了這麼多債,還怎麼翻身?」
我認真地說道:「他去國外買毒品了。」
「這怎麼可能……」張血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這麼大量的貨,他怎麼可能帶得回來。」
我沉聲道:「濁九陰這人是老江湖了,說不定真有辦法能運過來。我們決不能讓他東山再起,我已經想盡辦法在調查他的第一個交易對象。到時候需要你幫忙,我們一起剷除濁九陰。」
「唔……」
張血琪很是認真地想了想,隨後說道,「如果你的情報沒錯,那我們是要警惕點。」
我輕聲道:「你的想法是什麼?」
「干……」張血琪沉聲道,「我乾爹在生前就特別想濁九陰死,他沒能完成的願望,我來幫忙完成。」
我嗯了一聲,嚴肅地說道:「這些天別讓自己太忙碌,我到時候給你消息。一旦有事兒,就立即聯繫你。」
「好。」
張血琪應了句,而我站起身看看四周,就快速離開了。
兩邊市里都是風平浪靜,我待在私人會所里等消息,張血琪也是照舊在發展着自己的勢力。
沒人知道,即將發生一場腥風血雨。
第七天的時候,我就得到了池亞新的消息。
濁九陰回來了。
他帶着貨物回來,並且已經聯繫好了買家,就在今天晚上開始第一筆交易!
我得知之後頓時大怒,忍不住罵道:「今天晚上交易,你到了今天白天才告訴我!」
「濁九陰非常謹慎,做的保密工作也是密不透風……」池亞新解釋道,「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查探到了消息。」
唔……
這可真是麻煩了。
我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我現在就聯繫人,你將地址和時間都給我。」
「好,我發短訊給你。」
我快速掛掉電話,然後給張血琪打了個電話。當我將事情說了之後,張血琪也是驚愕道:「這麼晚才得到消息?不過也是,濁九陰這人陰險狡詐,沒這麼容易透露出情報。」
我沉聲道:「你等着,我儘快給你消息。」
「好。」
此時池亞新的短訊已經發過來了,濁九陰的交易地點,竟然是在郊區那邊的一棟別墅里。
那別墅的署名是誰的我不知道,是一個我沒聽說過的名字。池亞新告訴我,那是一個地頭蛇的大本營。濁九陰選擇在那交易,估計是為了安全。
這個別墅遠離人煙,做起事來也不容易被人知道。
我咬咬牙,問池亞新什麼時候見面,他說就在今晚七點,到時候會給我詳細位置。
我立即就召集兄弟們驅車前往,畢竟現在可已經是中午了,若是不早點準備好,那可真是麻煩大了!
我們開着幾輛普通的車,到了濁九陰今晚會交易的地點,順便觀察了一下地形,裝作是路過車輛。
而張血琪,也是帶着十幾個人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到了。
我們兩邊的人一碰頭,立即就開始交流情況。
「這邊的地形很偏僻,到時候就算火拼起來,都不會有什麼人發現……」張血琪沉聲說道,「也就是說,很可能會引發一場血戰。」
我沉聲道:「是很麻煩,你們做了什麼準備?」
張血琪哼了一聲,隨後她打開了後備箱。我一見到裏邊的東西就傻眼了,只見裏邊除了手槍,竟然還有兩把衝鋒鎗。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驚愕道:「這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
張血琪平靜道:「你當我會告訴你麼?」
我想想也是,而我身後的這些人都對這些武器很羨慕。
「你們這邊似乎沒什麼傢伙……」張血琪皺眉道,「到時候我們當前鋒,直接衝進去就是干。你們幾個從後邊繞進去,儘快解決濁九陰。我擔心他會從後門逃跑,畢竟濁九陰這傢伙簡直就是狐狸精,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會警惕起來。」
我點頭道:「好,大家統一下服裝,到時候可別打錯了人。」
張血琪想了想說道:「每個人都在手臂上綁一條布,這樣就是自己人。」
我們都是紛紛照做,等商量好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到下午四點了。
時間緊急,我們連忙將車都開去藏了起來,同時人都躲在了附近的樹林裏。這別墅是在一個湖泊的旁邊,而湖泊旁邊就是茂密的樹林,很適合給人躲藏。
湖泊是在後門這邊,等月黑風高的時候,我們這邊的人可以下水游泳過去。我估摸着,他們肯定不會發現我們。
等我們都準備好之後,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鐘了。正在這時候,我終於收到了池亞新發來的消息。
他告訴我,說自己已經在後門這邊躲着了,還說自己身邊有一棵朝北的大榕樹。我想了想,讓兄弟們原地別動,然後尋找着池亞新。
終於,我找到了那大榕樹。只見池亞新穿着一身容易偽裝的衣服,躲在那大榕樹後邊。他對我揮了揮手,示意我過去,並且詢問情況。
我將事情簡單地說了說,池亞新聽後皺眉道:「這件事情有點麻煩,想不到張血琪他們竟然會擁有如此大量的槍支。但這也是個好機會,到時候說不定可以將濁九陰和張血琪一網打盡。」
我皺眉道:「你準備怎麼做,現在一共有四幫人馬,而你只有一個人。」
池亞新沉聲道:「別小看我,我的實戰能力也是很強的,否則抓不了這麼多罪犯。具體的計劃我無法告訴你,反正我有一個要求。你要儘量保證濁九陰的安全,否則事情會演變得很麻煩。」
「好。」
我點點頭,沉聲說道:「我這邊的兄弟們不會用槍,等成功抓到濁九陰之後,你要成功讓他們逃離。別忘了,我們之所以會過來拼命,都是為了幫你抓犯人。」
「這是自然的……」池亞新認真地說道,「但你們記得別殺人,也別把人砍成重傷。」
我笑道:「這個自然,我會告訴兄弟們,一切以保證自己的安全為主。現在我們就猶如漁翁,一直在等着張血琪和濁九陰拼出什麼問題來。」
「那就好,先讓他們黑吃黑一會兒,然後我們再潛入。」濁九陰點頭道。
我嗯了一聲,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我匆匆說了幾句就回到了樹林裏。
剛回到樹林,張血琪就給我發了消息,說濁九陰已經到了。
她是在外邊的大門,所以應該能看見濁九陰。
我收起手機,死死地看着前邊的別墅。
忽然間,別墅那邊響起了一陣槍聲。兄弟們頓時一愣,連忙要衝進湖泊里。
我連忙說道:「等一下。」
「等一下?」
人們都是驚愕地看着我,而我舔了舔嘴唇說道:「別忘了那些人都是有槍的,我們這時候衝上去豈不是找死嗎?先再等一等,如果我們成功了,記得別殺濁九陰,我到時候有點事情要做。」
他們都是嗯了一聲,然後我們就站在湖邊看好戲。別墅那邊明顯是打得火熱朝天,我觀戰了一會兒,輕聲說道:「走吧,過去。」
「好。」
兄弟們都是紛紛跟我一起下了水,在這冰冷的冬天,湖水冷得簡直刺骨。幸好這個湖泊也不算寬,游着也不算吃力。
我在水裏的時候,抓住了池亞新給我的竊聽器,並且狠狠一扯,將竊聽器丟進了湖泊里。等我們游過了湖泊,都是小心翼翼地繞到了後邊。別墅里的槍聲明顯已經弱了,從一開始的不停槍聲改成了時不時會有一道槍聲。
王天逸此時走到後門,他用力地撞開了門,我們剛一進來,就看見張血琪正拿着一把衝鋒鎗,滿身是血地站在走廊上。
她……受傷了?
此時張血琪看見了我,頓時飛快地朝我走來。我立馬明白了,看來這血是別人的。
「張祥,我草你媽……」張血琪走到我面前,她用槍指着我的腦袋,怒罵道,「這麼慢才過來,你他媽竟然敢賣我!?」
我連忙說道:「冤枉啊,我們也是拼盡全力過來了。不過天氣太冷,這水簡直冷得不行,害得我們速度也變慢了。」
張血琪死死地看着我,咬牙說道:「我這邊已經死了四個兄弟,要是讓我發現你騙我,我他媽一定要宰了你!」
我看張血琪這麼憤怒,連忙說道:「濁九陰呢?」
「死了……」張血琪沒好氣地說道,」這第一槍不是我們開的,是那個賣家開的。兩邊立馬就火拼了,我們也是後邊進來的。「
死了?
我頓時一愣,這真是我沒想到的,濁九陰竟然根本不需要我們動手,就死在了黑吃黑下!
「現在是個機會……」張血琪舔了舔嘴唇說道,「這裏可全都是貨啊,他們已經拼了個兩敗俱傷,現在只要我們將貨搶走,那可是一大筆錢。到時候我們二八分,你分兩成,我拿八成。」
我搖頭說道:「我不做這個生意。」
「那行,到時候也都歸我了。」
正在這時,有個人忽然從走廊那邊走了下來,連忙跟張血琪說道:「找到貨了!」
「很好……」張血琪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原本以為這次會有一番苦戰,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想不到濁九陰竟然就這麼嗝屁了。哈哈哈,都沒什麼能耐了,還妄圖做大生意東山再起。所以說啊,這人就該在風光的時候退出,免得以後大勢已去,任何人都能欺負。」
張血琪的人都是笑了起來,而我們幾個則是面面相覷。
我真是沒想到,這大名鼎鼎的濁九陰竟然會死在了如此戲劇性的黑吃黑下。
張血琪此時扛起了槍,笑吟吟地說道:「走,我帶你去看看濁九陰。」
我嗯了一聲,此時張血琪帶着我往大廳走去。等我來到大廳,頓時看見濁九陰正坐在大廳的一把沙發上。而他的腦袋上,卻是已經多了個血窟窿,明顯是被人給爆頭了。
這叱咤風雲的濁九陰,現在卻是死不瞑目。他大大地睜着眼睛,估計哪怕在臨死之前,也沒想到自己英明的一世竟然會葬送於此。
我沉聲道:「先把濁九陰的屍體處理了吧。」
張血琪點點頭說應該的,我就轉身讓王天逸他們去處理屍體。隨後張血琪立即就去找貨了,我拿出手機,給池亞新發了個消息,說濁九陰就躲在二樓的書房裏。
隨後,我看了看這個別墅的構造。這有兩個地方可以上二樓,一個是樓梯,還有一個是後門的陽台。
我讓兄弟們先待在大廳里等待着,然後自己回到了後門這邊蹲守着。沒過多久,我就看見一個人影正往這邊走着。
「過來……」
我壓低聲音對池亞新叫了一聲,他看見了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身邊問道,「情況怎樣,你的竊聽器我聽不見了。」
「掉湖水裏了。」我解釋道。
「那現在的情況如何?」池亞新問道。
「在二樓對峙……」我沉聲道,「事情有點麻煩,現在濁九陰他們躲在書房裏,而池亞新幾個人則是在外邊守着。兩邊的人都有槍,我這邊自然不敢上去。
池亞新想了想,咬牙說道:「我去。」
我連忙扯住了池亞新,低吼道:「這怎麼行!你決不能上去!」
「為什麼?」池亞新反問道。
「你是不是腦子傻啊……」我咬牙道,「上邊這麼多人,他們兩邊都有槍,你一旦被發現就必死無疑。我當然不會管你這麼廢物的性命,可你有沒有想過?現在只有你知道我是污點證人,一旦你出了問題,那我這麼多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
池亞新深吸一口氣,他咬牙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的資料。如果我死了,在我家的抽屜里,就是飯桌的抽屜,有關於你我做的檔案。裏邊詳細地說明了你是污點證人,一旦今天我回不來,你就去把這個檔案拿來。至於你的犯罪記錄,我已經放在了另一個地方,但我不會告訴你在哪兒。」
「有污點證人的那個就夠了……」我點點頭,感慨道,「我說你啊,你幹嘛這麼拼?反正濁九陰今天就死定了,幹嘛非要拼上性命上去抓。」
池亞新嚴肅地說道:「如果濁九陰死在了這兒,那確實是他罪有應得。可被他禍害過的人怎麼辦?那些希望能將他繩之於法的老百姓怎麼辦?我之所以抓犯人,不是真的因為他們該進去坐牢。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給老百姓一個交代,這就是我的初衷。」
我恍然大悟,看向池亞新的眼神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我……對你表達我的敬意。」
濁九陰此時已經跳躍起來,抓住了二樓的陽台。他聽見我的話,低下頭看着我,忽然微笑道:「等你出獄之後,我請你喝酒。」
「好……」我點點頭,呢喃着說道,「我們是該好好地喝一杯。」
池亞新轉過頭,開始用力地往上爬。而我將手伸到了後邊,抓出了匕首,死死地看着池亞新。
當他開始往上撐的一剎那,我立即跳躍起來,狠狠一刀刺進了池亞新的腰部!
他悶哼一聲,身體頓時摔在了地上,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腰。
而我粗暴地抽出了匕首,同時捂住了池亞新的嘴,將他往樹林裏邊拖。
池亞新瘋狂地掙扎着,危急之下,他一個肘擊打在了我的腹部。我疼得也是悶哼一聲,但就是不肯鬆手。
我抓住匕首,朝着池亞新的腹部和胸膛用力刺去。
一刀、兩刀、三刀……
我都記不清自己到底扎了多少刀,池亞新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他口中吐出大口鮮血,渾身抽搐得厲害。
慌亂之中,他將手另一隻手朝着我的臉部快速地戳了過來。這黑暗的情況下我根本就躲避不及,被池亞新的手刺中了左眼。
好痛!
我連忙捂住了眼睛,那劇烈的疼痛讓我險些慘叫起來。池亞新此時轉過身,他捂住了腹部的刀,艱難地扯着我的衣袖。此時的他喘着粗氣,黑暗之中,我可以看見他那臉上的不甘與倔強。
「為什麼……」此時的池亞新,連說一句話都特別困難,「明明就差一步了,為什麼……」
「為什麼放棄幫助你麼?」我捂着眼睛,咬牙問道。
「不……」
他哆嗦着身體,呢喃道,「為什麼放棄贖罪……」
「太久了……」我咬牙道,「我做的那些事兒,哪怕我幫助了你,能判我也太久了。池亞新,你不要怪我,我一直都很敬佩你。但我有家人,也有朋友。一大群人等着我養活,我不得不這麼做。」
「你一開始……就在騙我……」
池亞新終於沒了力氣,他軟軟地跪在地上,呢喃道,「你欺騙家人,你賣掉產業,都是為了騙我……」
「沒有你的保護,我在朱雨和濁九陰的夾擊下活不下去……」我也是軟軟地坐在地上,身體竟然莫名其妙地開始發抖,「想騙過你,就要真正去配合你。賣掉產業有什麼關係,只要能活着,只要能騙取你的信任,哪怕虧損幾千萬,又算得了什麼?我若是不賣,你就不會相信我。」
「你逃得過這次,也逃不過下一次……」
「不會再有第二個池亞新了,我不懼怕朱雨和濁九陰,我最害怕的……是你。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放開手腳,好好地生活。」
池亞新倒在地上,他神情開始變得呆滯,呢喃道,「把……把我……埋在妻子墳里。我這輩子……為國家,為人民……死後……想陪着她……跟她說句……對不起……」
我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好。」
此時的池亞新,終於慢慢地不再抽搐。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早就應該習慣這種場面的我,卻是渾身發抖得越來越厲害。
我的左眼,一直都有溫熱的液體流出。此時我忍着痛,給王天逸和秦忠發了個消息。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樹林裏,等看見這個場景,都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池亞新的屍體,處理好……」我咬牙道,「要妥善保管,決不能出任何意外。我希望他被融化為骨灰的時候,身體是完整的。天逸,你帶我去醫院。」
王天逸連忙走到我身邊,他看清了我的臉,咬牙道:「張哥,你撐住!」
他背着我,一路奔跑着地繞過樹林去了。等繞過樹林坐進車裏,我感覺左眼已經是什麼都看不見了。無論我怎麼努力,無論我怎麼眨眼睛,前邊都是一片血紅的模糊。
王天逸緊咬着牙關,他一路瘋狂地開車。我躺在後座位上,呢喃道:「天逸,駕駛位旁邊有鏡子,拿給我。」
「張哥,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
「鏡子……拿給我。」
「你等着,一會兒醫生就給你治療了。」
「拿給我!」
王天逸咬咬牙,最後還是將鏡子遞給了我。
我拿起鏡子照向自己,只見臉上滿是鮮血,都是從我的左眼流出。
「張哥,能治好的……」王天逸快速地說道,「現在醫療科技這麼發達,想治好你真的很容易。你千萬別擔心,這裏如果不行,我們就去其他醫院。」
「治不好的……」
我放下鏡子,靠在車窗上,呢喃道,「我今天殺了一個可敬的人,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
王天逸沉默着不說話,等一路到了醫院,他背着我連忙去了急診。
醫生一見到我的眼睛,頓時驚慌道:「很嚴重,要立即做眼球摘除手術!」
王天逸急得抓住醫生,焦急道:「摘除眼球幹什麼!肯定可以治的對不對?」
「都這個情況了,怎麼可能治得好……」醫生焦急道,「別攔着我,如果現在不做眼球摘除,對他的另一隻眼睛也會有影響!」
王天逸愣愣地站在原地,而我被醫護人員們抬上擔架,飛快地衝進了手術室里。
我被打了麻醉,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兄弟們都陪在我的身邊。
李大元眼睛血紅,明顯是哭過了的樣子。見到我一醒來,他立即哈哈笑道:「哎喲喂,這不是獨眼龍張祥嗎?」
我難受地要了一杯水,等喝過水之後,我想起了跟池亞新搏鬥的情景。
「天逸,你立即去池亞新的家裏,他的飯桌里有一份關於我的檔案……」我沉聲說道,「立即去偷過來,另外將他家翻個底朝天也行,把我的犯罪記錄都找過來。」
天逸點頭道:「好的張哥。」
他急匆匆地走出病房,而我對秦忠問道:「池亞新的屍體……怎麼樣了?」
「已經做成了骨灰……」秦忠輕聲說道,「很完全。」
我點頭道:「去找到池亞新妻子的墳墓,把墳墓敲開,將骨灰放進去。另外……放一面國旗在裏邊。」
「好的張哥。」
秦忠也是立即走出了病房,李大元此時又給我倒了一杯水,嘟噥着說道:「這剛醒來,就忙着做這個做那個的。我說你啊,就不能好好地養一下自己的身體麼?」
「沒辦法,事情要緊,把我的手機拿來。」我輕聲道。
李大元立即從我的口袋裏拿出了手機,而我接過手機,撥打了顧夢佳的電話號碼。
過了一會兒,那邊接通了電話:「親愛的,你怎麼了,為什麼兩天都不回我消息?」
「我這兩天在做大掃除……」我拿着電話,喃喃道,「老婆,可以準備回家了。等你回來,我會好好地陪伴着你。」
「陪到什麼時候?」
我輕聲道:「陪到孩子出生,孩子長大,上大學,取媳婦……再陪到我們生老病死,一起被兒子丟到老人院,看着夕陽晚霞,怒罵兒子不孝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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