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吳盡歡和金等人乘車去到Z市市內。
在市區中心,找到一家名為百合的夜店。
這家夜店,是南山幫旗下最大的一家場子,也是南山幫老大王其曾最常待的地方。
吳盡歡到這裏的目的,就是來找王其曾的。
百合娛樂中心在Z市算是一家老牌的夜店,當年也風光過好長一段時間。
可隨着Z市的夜店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新穎,百合娛樂中心的不思進取,讓它漸漸跟不上時代的潮流,到這裏玩樂的客人也越來越少。
吳盡歡等人到時,已是晚上九點多鐘,這個時間段,本應該是夜店最熱鬧的時候,可這裏的客人卻是寥寥。
娛樂中心分為上下兩層,一樓由遊戲廳、枱球廳組成,地下一樓,是舞廳。
遊戲廳和枱球廳都沒什麼好看的,吳盡歡等人走進地下一樓的舞廳。
裏面放着慢搖的音樂,四周的散座,稀稀拉拉地坐着幾個客人,中央的舞場,只有那麼十幾二十個人在跳舞。
看罷舞廳內的情況,孫凱向吳盡歡介紹道:「平時,舞廳里就是這樣的狀況,到了周五周六,情況還能好點。」
吳盡歡點點頭,沒等他說話,一名二十多歲、濃妝艷抹、衣着艷麗又暴露的女郎走了過來,滿臉堆笑地問道:「先生,幾位?」
「六位。」孫凱回了一句。
「先生,這邊請!」女郎是舞廳的服務生,可能是客人少的關係,她的態度也特別熱情。
她把吳盡歡等人帶到一處散座前,笑問道:「先生,你們看看坐在這裏行不行。」
這處散座比較大,U字形的沙發,中央擺放着長條形的桌台,坐上六、七個人卓卓有餘。
看到吳盡歡點了頭,孫凱說道:「就這吧,來一提啤酒,一瓶果汁,再來兩個果盤。」
「好的,先生,請稍等。」服務生答應一聲,轉身離開。時間不長,兩名服務生推着小車走了過來,把孫凱點的酒水和果盤一一擺放在桌上。
孫凱拿起啤酒,喝了一口,隨口問道:「今晚曾哥在這嗎?」
兩名服務生同是一愣,詫異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先生是曾哥的朋友?」
「不是朋友,想找曾哥談點事情。」孫凱身子向後倚着,翹着二郎腿,敞着懷,一隻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脖子上粗粗的金項鍊閃閃放光,一看就是副土大款的形象。
「這……我可以幫你轉告曾哥,不會曾哥會不會見你,我不敢保證。」服務生說道。
「對了,」孫凱突然想起什麼,笑道:「你順便幫我問問他,他是不是真的像道上傳言的那樣,被戴柄權給嚇破膽了。」
這句話,讓兩名服務生臉色頓變。雖說道上是有這樣的傳言,但敢當面這麼質問王其曾的人,這位還是第一個。
兩名服務生吞了口唾沫,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說道:「先生稍等,我去找曾哥。」
孫凱含笑點點頭。等兩名服務生走後,尤回咧着嘴笑道:「凱子,你這話問的可是扎心了!」
「哈哈!」孫凱仰面而笑,說道:「我要是不這麼說,王其曾還真未必肯出來見我們呢,畢竟他在Z市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大哥級人物。」
過了能有十多分鐘的時間,一群人從舞廳的里端走了出來。
為首的一位,三十出頭的年紀,身材高大,相貌談不上英俊,但也絕對不難看,國字臉,濃眉大眼,鼻直口方,就是皮膚黑得像炭球似的,渾身上下,充斥着一股陽剛之氣。
在他身後,還跟着六、七名大漢,一個個都是面色陰沉,滿臉的不悅之色。
離老遠,帶路的服務生就向吳盡歡等人這邊指了指。他們一行人越過服務生,直奔吳盡歡等人所在的座位走過來。
到了近前,眾大漢分散開來,把他們的座位圍住,為首的那名漢子打量他們一番,問道:「剛才,是你們找我?」
「你是?」孫凱笑吟吟地揚起頭來,含笑看着對方。
「王其曾。」
「哦!原來是曾哥,失敬、失敬!」說着話,孫凱起身,主動伸出手來。
王其曾毫不客氣地一揮巴掌,把孫凱伸過來的手打開,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你剛才讓她們問我什麼?」
孫凱還未說話,尤回揚起眉毛,說道:「問你,你是不是真被戴柄權嚇破膽了,問你,你是不是個貪生怕死的鼠輩!」
「我操你媽的!」站於尤回背後的一名大漢勃然大怒,罵了一聲,伸手就去揪尤回的頭髮。
可後者的後腦勺如同長了眼睛似的,大漢的手還沒抓到他的頭髮,他向後一回手,反把將大漢的手腕扣住,接着,向前一拉。
那名大漢驚叫出聲,身子翻過沙發的靠背,一頭撞在桌子上,隨着嘩啦一聲,桌子震顫,上面擺放的酒瓶、果盤差點散落在地。
金一抬腳,及時踩住桌案,將震顫的桌子穩住。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尤回只這一下,便讓在場的大漢們同是暗吃一驚。
王其曾眯縫着眼睛,看看尤回,再瞧瞧孫凱,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們是來找茬,砸場子的?」
在他說話的時候,有兩名大漢已把手機掏了出來,準備打電話叫人。
這時,吳盡歡向前晃了晃身子,見狀,金先站起身形,然後托着吳盡歡的胳膊,把他慢慢攙扶起來。
他走到王其曾近前,說道:「王先生,我們不是來找茬,更不是來砸場子的。」
在這些人當中,吳盡歡算是最不起眼的一個,主要是他年紀太小,人們也不可能第一時間去關注他。王其曾上下打量他一番,問道:「你們是?」
「我姓吳,叫吳盡歡,是聖庭船廠的老闆。」
聽聞這話,王其曾及其手下人皆露出驚訝之色。
他是聖庭遊艇的老闆?他未免也太年輕了吧。拿着手機的那兩名大漢也慢慢把手機放了下去,上一眼下一眼,不停地打量着他。
王其曾沒和孫凱握手,倒是和吳盡歡握了握手,說道:「不知是吳老闆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
「王先生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當然!」王其曾向旁擺擺手,說道:「吳老闆,這邊請!」
雖說聖庭遊艇不是黑道幫派,但卻是知名企業,換言之,聖庭的老闆肯定是個有錢人,而這世上,沒有誰會把有錢人向外趕的。
在王其曾的指引下,他們走到舞廳的里端,進到一條走廊里,走了幾步,王其曾把房門推開,裏面是一間封閉的包廂。
吳盡歡走進去後,舉目環視一圈,還算滿意,他走到沙發前,慢慢坐了下來。他柔聲問王其曾道:「王先生,能否再借一步說話?」
王其曾愣了一下,還沒明白他什麼意思,吳盡歡已先向外努努嘴。項猛、尤回、葉末、孫凱四人會意,紛紛轉身走出包房,只有金一人留了下來。
見狀,王其曾恍然大悟,向自己身邊的眾人看看,然後對外揮了下手,最後,他的身邊也只留下一名魁梧高大的漢子。
他拿起桌上的紅酒,倒了兩杯,將其中一杯推到吳盡歡面前,笑問道:「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吳老闆今日突然來到我這小場子,肯定是有事吧?」
吳盡歡將面前的酒杯向旁推了推。見狀,王其曾不由得微微皺下眉。他含笑說道:「我有傷在身。」
「哦!」剛才王其曾還覺得奇怪,吳盡歡起身都需要身邊人攙扶,以為他是腿腳不靈便,原來是身上帶着傷。
他笑問道:「吳先生是聖庭的老闆,誰膽子那麼大,竟敢傷了吳先生?」
吳盡歡直截了當地說道:「戴柄權。」
王其曾剛剛拿起酒杯的手,不由得顫了一下,同時向吳盡歡看了一眼,而後,他不動聲色地抬起杯子,慢悠悠地喝了口酒水,說道:「戴柄權一向只在Z市混,最近沒聽說他跑到N市去了!」
吳盡歡說道:「是我來的Z市。戴柄權有個弟弟,叫戴柄財,收了別人的錢,組織一伙人在網上惡意中傷聖庭,我找上他,只是廢了他一隻耳朵,戴柄權便想要我的命。我的原則很簡單,誰想要我的命,我就要誰死。」
戴柄財被人打傷的事,王其曾是有聽說的,他還挺好奇的,Z市誰的膽子那麼大,竟然敢打傷戴柄權的親弟弟,原來傷人的正主,就是這位聖庭的老闆,吳盡歡。
他眼珠轉了轉,笑道:「吳先生家財萬貫,想要王其曾的命,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破點財的事,又為何來找我呢?」
「因為王先生也想要他死!」
王其曾眼眸一閃,乾笑兩聲,說道:「吳先生說笑了,我和戴柄權無冤無仇,我為何想要讓他死啊?」
「當年,李成全家遇害的仇,王先生真的不想報了嗎?」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都快忘了。」王其曾不以為然地揮揮手。
「可是,道上的人一直沒有忘記這件事,只要戴柄權還活着,王先生在道上的兄弟心目當中,就只能是個膽小如鼠的鼠輩,只要戴柄權還活着,南山幫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縱然王其曾早已磨鍊得喜怒不形於色,在聽完吳盡歡這話,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眼中閃出一道駭人的精光。
吳盡歡看得清楚,心頭暗笑,他猜測得沒錯,王其曾的隱忍不發,並非是不恨戴柄權,只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一擊成功罷了。
他說道:「只有戴柄權死了,只有王先生能親自結果戴柄權的性命,王先生和南山幫才會重現當年的風采,重新做回Z市的第一大幫。」
王其曾沉吟了許久,回過神來,看向吳盡歡,問道:「如果吳先生今天過來,只是為了和我說這件事,那麼對不起,我想我也沒什麼好聽的了。」說着話,他站起身形,做出送客的手勢。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8s 3.909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