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之英這幾天在客棧待着也是煩悶的緊了,聽到這話自是樂意之極,道:「好極!咱們何時動身?」
邵旭道:「越快越好,早點到了,也好察看好周遭情況。」
婁之英便要虞可娉在客棧等着二人歸來,虞可娉卻不願意,執意也要同去,婁之英急道:「你有傷在身,咱們不知對方虛實,怎能自臨險境?還是在此處休養為妙。」虞可娉只是不干。邵旭笑道:「兄弟無須擔心,我早已和廬州府衙打好了招呼,他們自會派人前去支援,我又另叫了本派幾名常在廬州的弟子過去幫忙,料來他們這次插翅難逃。虞姑娘若真要去,也就去罷。」婁之英見邵旭在旁說情,只得無奈答應。
三人出了城門,不一會便來到城東樹林,婁之英道:「我曾聽大師兄述說,當年丁殘雲招募教徒,也是在一片密林之中,看來菠蓮宗也深知自己的行為倒行逆施,只敢專挑人煙稀少之地行事。」
邵旭道:「哼!這伙邪魔外道聚會,不是在野外山廟,就是在荒草密林,一則躲人耳目,二來弄得神神秘秘,也好讓教徒心生恐懼。廬州城近日來又有許多青年男女深受荼毒,聽說這次便是一個尊者要給新老教徒說法,倒不知是哪一個。」
三人來到林中,想是時辰未到,此時林中毫無動靜。婁之英提議三人躲在樹梢之上,邵旭搖頭道:「如今菠蓮宗行事極為謹慎,到了此處必定嚴加查看,躲在樹上一眼便會看穿。」
婁之英道:「那怎麼辦?」
虞可娉道:「若能在附近尋到什麼寬大的物事,例如這裏的巨石、抑或那邊的參天大樹,將其內在中空,咱們躲在裏頭窺探,那就極難察覺。只是掏空大樹工程極大,在岩石上做手腳更是萬無可能,只得另想他法了。」
邵旭挑起大指贊道:「虞姑娘果然才思敏捷,瞬間便想到了最優之策,我和幾位兄弟足足想了一個多時辰,才想出這個辦法。我們查了這片密林,只這一處最適合集會,因此白天已經請了木工,將那棵大樹的樹幹掏空,咱們躲到那裏,菠蓮宗再是狡猾,又怎能找到這鬼斧神工的藏身之處?」
婁虞隨他來到一棵三四人合圍的大樹跟前,卻也看不出什麼異樣,邵旭足尖一點,躍上樹梢,忽地隱沒不見。虞可娉拍手笑道:「妙極!妙極!」原來這樹被巧匠在頂端掏空,難得的是大樹腹中中空,卻仍立而不倒,從外表去看更是毫無破綻。只聽邵旭在裏頭叫道:「你們也都進來啊。」聲音翁里翁氣,聽來十分好笑。
婁虞也都爬進樹內,邵旭見二人進來,拾起做好的枯枝蓋遮在洞口,這樣就算有人跳到樹上去搜,也不易察覺。婁之英見樹皮被鑿了八九個小眼,將眼湊過,剛好能將四面八方盡收眼底,窺探起來十分方便,不由得嘆道:「邵大哥,為了對付菠蓮宗,你可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邵旭正色道:「菠蓮宗為害人間,尤其荼毒不諳世事的青年男女、濫殺無辜,簡直罪無可恕!菠蓮宗與我不僅是私仇,更是公憤,我也不過是為兩淮百姓盡一點綿薄之力罷了。」
婁之英點頭稱讚,也道:「菠蓮宗眼下四處發展,已不限於江南兩淮之地了,邵大哥此舉,是真正的為全天下百姓除害!」
三人又商談了一會,忽聽遠處傳來聲響,忙都閉口不言,從洞孔中湊眼去瞧。只見從西邊淅淅瀝瀝地來了十來個男女,這些人都是二十歲上下模樣,其中一人似乎是個頭目,只聽他吩咐道:「小秋、阿布,你們兩個四周看看,瞧瞧有沒有什麼異狀。」
兩人便在這空地周圍轉了一圈,查看的十分仔細,其中一人走到婁之英他們所藏的樹前,絲毫沒覺有異,回去向那人稟報道:「薛堂主,一切如常,並沒有發現甚麼人跡。」
薛堂主點了點頭,道:「待會七尊者前來給大夥說法。今日聚會的人中,有不少新晉入會的宗徒,七尊者曾受王佛點化,身具無邊法力,容貌也和常人有異,未曾見過的兄弟姐妹,還請不要大驚小怪,耽誤了說法的時辰。」這些男女全都稱是答應,紛紛就地而坐,在此靜靜等候。
樹內三人等了一會,還是毫無動靜,婁之英暗道:「原來今日要來的是七尊者,不知他相貌如何奇特,怎地讓這些教徒先來了,他卻遲遲還不現身?」正思索間,卻見這群人上方的樹頂升起一團濃霧,那霧越散越大,這些男女都抬頭觀看,只見霧中緩緩現出一個人影,這人影愈來愈近,原來竟是一人盤腿打坐從天而降,慢慢落在地上。眾教徒在他落地剎那,都鼓掌歡呼起來。
婁之英低聲道:「難道這人真是神仙不成?」
虞可娉也輕聲道:「他必是用了什麼機關,在此故弄玄虛,引這些善男信女上當。」
邵旭道:「你們瞧此人相貌!」
婁虞仔細去看,那人已從地上站起,這時卻才看清,原來此人身穿一件綠袍,腰上圍着一條紫色的絲帶,往臉上看去更是驚人,只見他一掌紫微微的麵皮,眉毛頭髮一根也無,便連頭頂腦門也是紫色,唇中生了兩顆自下而上的獠牙,瞧來叫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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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可娉道:「婁大哥,你還記得月前在破廟時,那個什麼『百勝刀王』莫有雪講的故事麼?」
婁之英道:「嗯,那人曾說他幾年前在臨安碰到菠蓮宗做法,當時遇到一人紫色麵皮生有獠牙,還用冰針將他射傷,幸被白石菩薩所救。他不知這紫臉人是誰,還道是什麼厲鬼,原來卻是菠蓮宗的七尊者。」再放眼去看那些男女的臉色,見有些人神色如常,有幾個卻眼露恐怖畏懼之意,只是強自鎮定,不讓自己異於同伴。
七尊者將眾人一一掃過,道:「今日與會的兄弟姐妹,尚有幾位新人,咱們先列方隊,講宣王佛偈言。然後幾位新人正式進入試守,再給大夥彼此引見介紹!」
那薛堂主率先站起,道:「是。」指揮眾人,急急地站成了一個小方隊。
七尊者見眾人列齊,開口唱誦道:「心平何勞持戒,行直何用修禪?恩則孝養父母,義則上下相憐。讓則尊卑和睦,忍則眾惡無喧。若能鑽木取火,淤泥定出紅蓮。苦口的是良藥,逆耳必是良言。改過必生智慧,護短心內非賢。日用常行饒益,成道非由施錢。菩提只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聽說一次修行,天堂只在目前。」
他說到最後一句,眾新老教徒便跟着一齊歡呼道:「聽說一次修行,天堂只在目前。聽說一次修行,天堂只在目前。」
邵旭見這些人喊話之時,眼神空洞,語氣虔誠,便似**縱的木偶一樣,心中十分痛惜,低聲道:「兄弟,你二人在此等候。擒賊擒王,我去料理這個七尊者,讓他在這些人面前出醜,認清此人不過是個欺世盜名的騙徒!否則一會官兵到了,大夥嚇得一鬨而散,要抓捕教化就十分不易,他們下次還得再行聚會。」
婁之英道:「邵大哥,你現在出去,萬一這些人不分黑白齊上,卻也不好對付。不如我和你同去,給你在旁掠陣,你也可專心對付這個七尊者。」
邵旭與婁之英自幼結識,兩人自在明州分開後各自學藝,雖然感情要好,卻也都想瞧瞧對方現下本事如何,於是點頭道:「好,為兄去會斗這人,力爭三十招內將其拿下,若我不成,兄弟換着上去試試。」
婁之英知道他的心意,道:「我若三十招也不能取勝,邵大哥也不用等了,咱二人合力將他制服。」
邵旭道:「就這麼辦!」和婁之英雙雙跳出樹洞。
眾人見有人似乎是從樹內蹦出,都是嚇了一跳,七尊者瞪了薛堂主一眼,喝問道:「甚麼人!膽敢私闖本宗的集會?」
婁之英笑道:「我們是王佛派來的使者,王佛要你立刻散了眾位兄弟姐妹,否則的話,王佛便要漂白你的麵皮,掰斷你的獠牙,讓你變成一個白淨圓滾的和尚!」眾教徒聽了這話都覺滑稽可笑,兩個新入教的青年實在憋不住,竟笑出聲來。
邵旭道:「廣劍涼!你莫要在這故弄玄虛,既然你有無邊法力,便請過來跟我放對,也好讓我領教領教你的神技!」
七尊者廣劍涼心中一驚,平素見到生人他一喝問,那些人往往被他容貌所嚇,露出恐懼害怕的神色。但今日這兩人不怕也就罷了,居然知道自己的名號,那真是非同小可,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念及此處,衣袖微擺,一道白光向邵旭激射而去。
婁之英剛想提醒邵旭此人會射冰針,卻見邵旭早有準備,早在見他舉止有異時,便即腰腹蓄力,等到冰針射來,一個鐵板橋將其躲過,就勢翻身而起,一掌拍向廣劍涼,口中叫道:「第一招!」這句卻是講給婁之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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