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願錯殺,也不願錯過!
這就是北無疆給華國高層帶來的震動以及決心,想到橫死監獄的東太白等十條人命,想到京城差點又經歷一場血腥動亂,京城各方罕見的形成一致意見,對北無疆和北系成員進行殘酷的審查。
特別是北無疆對荒漠血案保持沉默,內務部又無法嚴刑拷打取得效果時,對北系的清查就越發嚴厲了,華國不僅凍結了北系全部產業,就連北家小院也被重兵監控,旗下成員更是被一一撂職。
北如逸的權力,北將軍的職務,毫不留情的撂倒,由他們的副手暫時填補位置,副手屬於北系成員再度被撂,由其餘職位的官員替代,總之,華國官方職位,在一夜之內,再無一個北系成員。
就連從北系分裂出去早已自立門戶的吳國忠,也在金格格和喬平庸他們的建議下,暫時停下手中事務放大假,下月要參與的迎春軍演由萬參謀把關,畢竟誰也無法保證吳國忠不是北無疆棋子。
當年的分裂,說不定就是苦肉計,儘管年代已經遙遠了,但為了安全起見,停掉吳國忠的職務有利無弊,因此雲南王也因北無疆一事暫時卸甲歸田,華國以雷霆手段扼殺可能來自北系的危險。
北如逸也關進了內務府!
趙恆儘管很想庇護北如逸和北家,但他也清楚此時不是自己能夠介入,畢竟北無疆的罪行和危害擺在明處,如果強勢庇護北如逸對抗各方,只會引來他們的反感,繼而對北家造成更大的傷害。
而且這對杜天雄也是一種無形為難,除了東太白的家屬之外,其餘死者的親朋可都跪在總統府,要求官方給予一個公道,杜天雄如果給自己面子照顧北無疆,那他很可能就會被無數輿論湮滅。
趙恆不想讓雙方失去緩衝地帶,何況事情總是要弄一個水落石出,他也想知道荒漠兇案的始末,想要看看東太白他們是不是北無疆所殺,因此答應北如逸照顧北家後,他就把女人送去內務府。
看着燈火大亮的內務府建築,趙恆知道沒兩天是不會有結果,他沒有留在門口等待,而是轉去安全部休息,這樣可以第一時間獲知消息,他不想回恆門躺在床上歇息,覺得那樣對不起北如逸。
無論如何,他都想替北家做點什麼!
趙恆沒有去魚玄機的寬闊辦公室,而是找了一個偏僻的休息室閉目養神,內務部、軍部、警察部都高速運轉處理北無疆一案,安全部自然也不可能獨善其身,不斷亮起的大燈昭示要加班加點。
在休息室中,心有所牽的趙恆做了一個夢,夢裏又回到香港地下通道的廝殺,殘肢斷臂,滿地鮮血,他還能感受到周武子刻苦銘心的仇恨,當周武子騰空向他殺過來的時候,趙恆又忽然驚醒。
他站起來,看着發白的窗外,天亮,細雨!
「恆少——」
處理完一系列事情的魚玄機在清晨有了空閒,她買來早餐和包子走入休息室,一身制服的女人把東西放在桌上道:「昨晚睡得還好嗎?我讓人買了狗不理包子和豆漿,一起坐下來吃早餐吧!」
趙恆緩緩轉身看着桌上的蒸籠,臉上揚起一抹苦笑:「昨晚,我也是帶着狗不理包子見北無疆,只是我在其中一個包子藏了竊聽器,揭開了他此次回來京城的居心,如今,又是狗不理包子、」
「看來我跟它還真是有緣啊!」
趙恆在休息室洗漱一番,隨後走到熱騰騰的包子前面,直接捏起一個塞向嘴裏道:「我上半夜千方百計想着撂翻北無疆,下半夜又揪心揪肺他的命運,玄機,你說,我是不是一個矛盾的人?」
魚玄機也去洗臉漱口,讓自己變得更加清醒點,隨後拉過椅子在趙恆面前坐下:「這不是矛盾,這只能說明你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撂倒北無疆是你使命使然,你要維護華國的安全和利益!」
「揪心揪肺他的命運,是因為你跟他和北家的交情!」
魚玄機輕聲寬慰着趙恆:「你想要他們接受懲罰之餘的處境好點,這一點都不矛盾,相反昭示出你的有情有義,沒有落井下石和借題發揮,你這樣的朋友這樣的男人,才是值得相交相託付。」
她幽幽一笑:「再說了,你及時讓北無疆現形也不是壞事,如果不是堵住他後路,他一條道走到黑的結果是什麼,你我心裏都清楚,九成九死無葬身之地,如今的華國,哪是輕易能夠變天?」
趙恆點點頭,變天確實就是一場豪賭!
魚玄機把豆漿推到趙恆的面前:「如今這個結果看似身敗名裂,但至少能夠讓自己和北家人活下來,以杜總統的性格為人,無辜者最終不會有事,所以,無論北無疆還是北如逸都會感激你!」
趙恆嘆息一聲:「不恨我已是天大榮幸!」接着他又拿着一個包子走到窗邊,綿綿細雨映入了視野:「一個晚上了,三千多人因此案停職,京城也多了無數探子,你說,它會什麼時候結束?」
魚玄機低頭抿入一口豆漿,望着趙恆輕聲開口:「我跟你一樣,希望這一輪風波最後能夠和平收場,或者儘可能快些收場,不要像早上綿綿的春雨令人寒冷和不安,但局勢不是我們能左右。」
魚玄機也端着豆漿走到趙恆身邊,站看着樓下兩座被雨水打濕的石獅,後置瞪大着雙眼憤怒而不安地注視着四周行過來的人們:「北無疆最終只是一個引子,其中利益瓜分才是他們關心的!」
趙恆知道女人的意思,金格格他們在發泄完北無疆造反的憤怒後,就會開始考慮如何借題發揮謀取最大利益,如何讓自己人取代北系成員上位,畢竟這兩年的韜光養晦,北家恢復了不少元氣。
不趁機宰上一刀,那就不是他們性格。
此時,有五部內務府的車子進入安全部,魚玄機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平靜:「聽說北無疆拋出自己是兇手以及未來總統後,就一直沉默拒絕透露荒漠細節,引得那些大佬很是惱怒!」
她喝入一口甘甜的豆漿:「凡是跟北系有所牽扯的人員都被帶走,內務部還臨時租下一間十三層酒店,作為安置涉案人員的場所,可見牽連何其廣泛,只可惜我們做不了什麼,這個時候、、」
「每個人都是寧願錯殺,也不願錯放!!」
她還嘆息一聲:「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讓事情變得明朗,讓無辜成員從內務部出來!」說到這裏,她的眼裏閃過一抹猶豫:「不知道為什麼,我對此次清查生出不安,總感覺不對勁!」
在趙恆微微眯起眼睛的時候,魚玄機又咬着嘴唇補充:「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陳天雲不在,我感覺內務部陰森了兩分,更詭異的是,內務部不僅沒有因主子不在畏手畏腳,相反更加如狼似虎!」
她手指摩擦着杯子:「比以前瘋狂多了!」
趙恆淡淡開口:「希望風波早點落下!」
女人只是淡淡地掃一眼四周環境,很輕鬆地便看出了有許多暗梢正在盯着,大概應該都是內務部派出來的人手:「內務部今天跑到安全部,估計你以前安排的北系成員,要一一被帶走審查!」
趙恆嘆息一聲:「十有!」
話音剛剛落下,兩人就見到八名安全部男女被客客氣氣請上了車子,儘管四周同伴蘊含憤怒和不滿,卻依然無法阻止內務部把人帶走,此刻正是風口浪尖,些許反抗就容易被扣上叛國罪帽子。
魚玄機嘴角止不住牽動兩下,看着自己同僚這樣被帶走有些難受,只是她知道自己必須熬住這份心境,大勢所趨,她做不了什麼的,連北如逸都被內務部請了進去,區區安全部成員又能怎樣?
良久之後,魚玄機扭頭望着趙恆,輕聲拋出一句開口:「恆少,這兩天,估計會有很多人下獄,將來這些人也不可能再回原來位置呆着,官職擄了便擄了,但你要想個法子讓他們能夠活着。」
「不要讓他們莫名其妙死了!」
趙恆點點頭:「放心,他們會沒事的!」
幾乎同個時刻,牙太古所在的莊園,身材龐大牙太古正背負雙手,在陰森森的書房裏走來走去,眼睛時而瞪大時而沉思,幾次想要拿起電話撥打,最終掛掉,顯然昨晚的事情也吹到他的耳邊。
他的心,就跟外面的雨,一樣冰冷。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個圓圈,房門才被人輕輕敲起,牙太古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反手把厚實的房門拉開,頓時見到一個秀氣的青年,牙太古粗魯的把他扯入房間來,不待後者站穩就低沉着問道:
「情況怎樣?會不會牽涉我們?」
秀氣青年嘆息一聲:「北無疆反水,我們要殺出京城!」
牙太古眼睛瞬間瞪大:「殺出京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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