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跪着的幾隻級別不在五鬼之下的鬼,我顯得平淡多了,想到以前那個見到便不知道躲在哪裏好,好像是隨時都會被鬼給吃掉了一樣,忽然覺得自己可笑的不行。
「起吧。」可如今我也要像是歐陽漓那樣子,面對這些對我而言還陌生的生靈,展現出我漠然的一面。
幾隻鬼起身站了起來,一張臉看不見他的樣子,一張臉雪白的木納,也不知道它們怎麼死的,看那樣子就都有些嚇人。
好在我這人適應能力好,習慣了也就不覺得害怕了。
但這個習慣說起來也確實有點遠了,我竟然習慣了三年的時間,說來也不知道這是成長,還是認命了。
「你們忙吧。」幾隻鬼看看我,便退了下去,我走出去在周圍看看,果然有很多鬼族的鬼王在周圍遊蕩,這說明歐陽漓已經在迅速的恢復了。
只有他恢復了,才能支配強大的眾鬼王們。
想到歐陽漓的恢復,不禁安然有些失落。
比起要面對以後未知的世界,我寧願現在這樣,周旋在渾渾噩噩的世界裏面,起碼我不用擔心他的安威,不用擔心紫兒日後的結局。
有些事,不是不說就沒有言語,沉默有時候只是在敷衍無數的千言萬語罷了。
見我站在門口沒有回去,歐陽漓吃過了饅頭從後面走了上來,與我站在了門口站着,他問我:「寧兒在想什麼?」
「在想你弄來了這麼多的鬼族來到這裏,事情都給它們做了,我和你做什麼?」
聽我說歐陽漓將手給了我,他那嘴角一抹淺薄的笑,將我的手拉了過去,牽着我的手邁步朝着外面走,我看他那樣子便覺得,他這人越看越覺得妖媚了。
原來我是覺得,他之所以妖,是因為他是一隻鬼王,可現在我倒是覺得,他之所以妖,許是骨血裏面就是妖的。
所謂媚骨天成,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出了門歐陽漓便和我說:「這些日子辛苦寧兒了,寧兒好好休息幾日,接下來教給……」
正當歐陽漓要說些什麼,女漢子從前面開車過來,便抬頭看了一眼天,什麼叫天公不作美,這就是了。
我與歐陽漓都看向女漢子,女孩子便說:「你們還是跟我去一趟。」
「什麼事?」我問,女漢子便說:「是昨天的一件案子,去了就知道了。」
女漢子急急忙忙的跑回了車上,我看她那樣子,分明就是給去石橋鎮的事情嚇壞了,她現在是有點事情便想到了牛鬼蛇神的。
「你先說說是怎麼回事。」不然我們去了萬一不是,白去了,大半夜的誰不是在家裏睡覺,何況現在是七月十五前後,這時候半夜最不應該出去。
女漢子這才說發生事情的地方在一所學校裏面,而且是小學的學校。
「死人了?」我開口便問,顯得很冷血,女漢子一聽我說這話便顯得不願意,跟着便白了我一眼,而後便說:「你真烏鴉嘴,你不會說一點好聽話出來。」
「你找我們不是為了鬼,就是為了人,估計沒有死人都稀奇。」我跟着便說,女漢子便說:「那你說錯了,這次沒有死人,不過就是挺奇怪的一件事情,我看你還是去一下好了,南宮瑾沒有回來,重案組裏面沒有人管理這件事情,而且我們重案組現在人手不夠,我只能來找你了。」
我看了一眼歐陽漓,這才說:「既然這樣,那就先去看看。」
說完我跟着歐陽漓去了女漢子的車上,車子裏面女漢子給了我們一個資料的袋子,是朔料封住的,一看就知道是個新的案子。
女漢子不敢和我們說,我也就沒有再問,她不禁嚇。
我在顛簸中看了一眼手裏的資料,大概就是說這地方有個小學的學校,裏面大概又一千多名小學生,學校是解放後建設起來的,一開始很小的一個規模,後來逐漸擴大了。
到現在已經成了省重點小學了,一般人家的孩子是進不去。
在裏面的孩子都是一些有權有勢的人,而這所小學校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直到幾個月前,接二連三的開始有小孩子在學校裏面出事。
這些出事的孩子一個是從樓頂掉下來的,一個是被人打了一下摔倒後死了的,再有就是一些正跑步的時候,跑着跑着就猝死的。
雖然時間只有幾個月,但是已經死了有十幾個孩子了,弄得學校現在壓力很大,就算是事故,也不可能出這麼大的事故。
而學校頂不住壓力,只好來重案組報案了。
接手案子的是女漢子,結果她就先入為主,覺得這事脫離不了鬼了。
我只能說女漢子很有這方面的潛質,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把手裏的物件握住了我到也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
死了幾個孩子,這事說來就不小了,學校能夠壓了這麼久,肯定也有一定的原因,至於是什麼原因,現在我還說不清楚,總要去了才知道的。
「你找我們去,你和那個校長說好了麼?我們過去有沒有人接待我們?」現在大半夜,一般人應該不這個時候活動才對。
人畢竟不是晝伏夜出的動物。
「已經說好了,是他主動要求,要我們儘快過去,晚上也沒事。」女漢子這麼說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朝着身邊的歐陽漓看了一眼,不過歐陽漓並沒說些什麼,我也就直接忽略了他那張傾城傾國的臉了。
轉面過去我靠在車子裏面靠了一會,沒過多久便到了女漢子說的學校。
學校的外面亮着燈,學校裏面的牆壁上面也都有燈,所以很容易看見學校的下面都有什麼,自然我也不難看出來,有個人站在那裏。
女漢子把車子停下,我們便從車上下來了,對方忙着走了過來,把手伸給了我和歐陽漓兩個人。
認識了之後那人便說:「兩位大師可來了,我等你們很久了。」
「我們不是大師,就是來看看。」我不是學道之人,歐陽漓也不是,而且歐陽漓是最大的鬼王,對方也知道這個,估計嚇得半死,後悔請我們來了。
對方自我介紹,說他姓文,我們就叫他文校長。
這個文校長五十多歲,說起話也很客氣,特別是對我和歐陽漓兩個人,估計他也是在這地方呆不住害怕了。
而接下來文校長和我們說的這件事,也讓我對這所小學校產生了興趣。
文校長說他們這裏面以前挺好的,根本沒出事過,但是前三個月開始接連發生孩子在學校裏面出事故的事情,這很邪門。
還有另外的一件事情,文校長說的時候更加的膽戰心驚的,他說這學校裏面來了一群不乾淨的東西。
一群?
我看了一眼歐陽漓,而後看向說話時候臉色蒼白,明顯畏懼的文校長,文校長這才與我說:「不瞞你們說,以前我也不相信這些,可我是親眼看見了,不相信也不行,而且還不是一次。」
接下來文校長和我們講述了他看見的那些東西。
按照文校長的說詞,他是個熱衷工作的人,他是從一個小學普通教師做到校長這個位置上的,他除了有點運氣,就是自己的努力了,而他多年來也養着一個習慣,早上比誰來學校來的都早,晚上比誰離開學校離開的都晚。
而就再前不久,也就是幾個月前的一天晚上,文校長下班準備回家的時候,竟然聽見學校的操場上面有一群孩子吵吵鬧鬧,他就很是奇怪,已經快七點中了,哪個班還沒有放學回家,家長們怎麼沒有把孩子接走,班主任老師在做什麼。
為了弄明白這件事情,文校長沒有離開,而是去了操場那邊,準備一探究竟,結果他過去之後,操場上卻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文校長以為他是年紀大了,聽錯了,也就沒有在為這件事情糾結,畢竟他整天對着孩子,會聽見孩子的歡聲笑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之後文校長就開始接二連三的聽見孩子的吵鬧聲,文校長以為是生病了,專門去看了醫生,不過醫生說他是太操勞了,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了,他還吃了一些平心靜神的藥。
但是這也不行,文校長說每天他下班還是聽見有人在操場上玩,他就過去看,但還是看不到什麼。
後來文校長想了一個辦法,提早走。
文校長那之後每天提早走一兩個小時,有的時候他就不到放學的時候就走了,果然就沒有再聽見了。
「天沒黑你就走了,當然聽不見了。」這邊說出來,文校長便顯得慚愧,害怕少了,反而愧疚起來。
「我如果知道我不那麼早走,就不會出事,我不會早走,都是我害了那些孩子。」文校長老淚縱橫,還摸了一把眼淚。
我其實已經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文校長是想說,他每次先離開學校回去,學校都會出事情,所以他才會這麼難過愧疚。
果然文校長接下來的話,就是這些了。
「我走了之後,回去沒有半個小時,車子都沒開到家裏,學校老師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是叫我快點回來,學校出事了。我就問是什麼事情,學校的老師不敢說,哭了半天我着急就往回跑,回到學校之後這才知道,一個三年級的女學生,從我們學校的教學樓上面掉下來摔死了,當時我來的時候警察都已經來了,人圍了一大圈,外面的家長都在議論這件事情,老師也都嚇壞了,我過去看,孩子已經摔得血肉模糊了。」
「血肉模糊?」許是我已經見慣了小鬼害人的事情,以至於面對文校長這種痛心疾首的傷心事,竟然能冷靜如常。
所以我問文校長的時候很是平靜。
文校長許久長嘆一聲,「原本我以為那是我見過最悽慘的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最悽慘的還在後面。」
最悽慘的還在後面?
其他的孩子不是跑步跑死,就是打架的時候打死,能有多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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