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手藤曼正和樂樂手中的長鞭纏在一起,只能用右手支撐着自己站起來。
長長的頭髮在站起來的瞬間甩散,露出自己臉,一級臉一側插入的鉚釘。
是他!我心中暗念。
我應該沒有看錯,這張臉與白莊那個叫大東的男人很是相似,應該就是當初大東藏在千年槐樹中以血養育了二十多年的兄弟。
他本早已死去,大東卻按照江原的指點下,將他變成了血養屍,渾身充滿凶煞之氣不說,現在還跟木頭合二為一,成了半木屍身。
果然江原還給自己留着後路,一早在樹林中藏下了十三鉚人釘中的一個。
因為他半邊身體被樹皮和藤曼包裹,藏在樹林中也難怪沒有被曾警官的人發現。
「給我殺了他們。」江原一邊施咒,一邊對半木屍身下令道。
半身屍身得令瞬間,左臂藤曼直插入地,同一時間四周土中翻湧出巨大的類樹根一樣的東西,將我和樂樂還有江原,包裹其中。
因為將力量用在建造藤曼圍牆上,原本被藤曼捆縛的特警也全都被放了下來,看起來沒人因此喪命。
左手直插入地,半身屍身就像是扎了根一樣,不再移動。而他另一種原本有五指關節的右手卻猛然又化成藤曼,正對着我和樂樂纏繞而來。
我急忙調整姿勢,正預防禦襲擊而來的藤曼時,卻聽樂樂道:「你一定要阻止江原,這裏交給我!」
說話之間,我只覺自己腰盤忽然被樂樂的鞭子捲住,緊接着便被拋出藤曼形成的圍牆之外。
屁股狠狠的摔在地上,差點沒有分成四半。
半身屍身追擊我的藤曼沒來得及從圍牆中伸出,便被樂樂的鞭子卷了回去。
看不見的藤曼圍牆內,開始不斷傳去撞擊和粉碎的聲音。
樂樂不會有事的,我很堅信這一點,當務之急是不能讓江原溜走。
我沖江原方向看去,就見江原雙手道訣已到最後一步,全身上古圖騰之力再次發動,雙腳飛快向江原移動過去。
「窮寇莫追!」耳聽不知道在哪的阿雪阻攔說。
我卻完全沒有將她的話往心裏去,因為江原竟在我眼前隔空打開了一道發着微弱藍光的裂痕。
施術完畢,他捂着自己還沒拔掉鉚釘的手,冷看我一眼,隨即進入裂縫之內。
裂縫開始緩慢關閉,我咬牙橫心,緊跟江原身後竄身飛入藍光裂痕之內。
鑽入瞬間,我整個人便失去了方向感,急忙捂住腦袋,落在某處充滿膈人石頭的小坡上,接連翻滾數十下,才終於停了下來。
我晃晃自己發暈的腦袋,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側略略還有藍光出現。
「呸!」我吐出嘴裏吃進去的污泥,爬起來沖藍光傳來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我一邊看向左右,在微弱的藍光中能看到的距離只有幾十米不到,目光所及之處卻全是蒼天高木。
這是一片樹林,但這並不是剛才大戰時所在的林子。
也不知道是這裏的樹木太茂密,以至於遮住了全部的陽光,還是已到入夜時分。
眼前除了藍光所在之處有略略的光線之外,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猛然間,眼前唯一光亮的位置閃過一個漆黑的人影。
「江原!別想逃!」我急忙沖人影走過的方向追去。
撥開擋住前路的高草,我任由草枝划過自己的身體,靠近藍光光源的位置。
我剛要探身出去,身旁卻感覺到有什麼人一閃而過。
急忙回身的我,目之所及,卻正是不遠處藍光光源所在位置,江原人就在那裏。
只是江原身前再次打開一道藍色的裂縫,回頭看向我。
「你竟然敢追過來?」
「因為我不能放你走。」我立刻提運道力,卻猛然發現自己體內何止道力不見了,就連剛剛枝葉造成的刮傷,也沒有癒合:「怎麼會?」
我剛剛才恢復使用上古圖騰和九女獻壽圖的力量,怎麼突然之間又全都失去了?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管他是什麼地方,我都要再這結果了你。」我熱血沸騰,蹲下摸到一塊還算銳利的石頭。
江原臉上表情十分難看,卻充斥着嘲笑的味道:「你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就敢追過來......你的性格,確實能做出這麼魯莽的事情。我不妨發發慈悲告訴你,這裏是鬼蜮之森。」
「鬼蜮之森?」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但是印象並不深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既然你敢跟過來,也就不必再回去。就把這裏當作你的墳場。」江原說着開始鑽進裂縫。
我急忙將石頭扔向江原,人也向他跑去,卻在只差一隻手的距離時,突感覺自己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住,身體前傾剎那,一個狗吃屎,鼻子狠狠撞在地上,頓時鼻腔血水流出。
藍光也就在這個瞬間消失,周圍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江原!!!」
無人回答。
我趕緊摸摸自己的身上,什麼都沒有。我剛拿到的道符,還有我隨身的手機,都不在自己身上。
捂着鼻子,我爬起來,眼睛還沒有完全適應黑暗,自己完全就像瞎子一樣。
樹林中也太安靜了,安靜到一丁點風吹樹葉的聲音都沒有,我唯一能聽到的只有自己心臟在狂跳的聲音。
「樂樂!」
「阿雪!」
「小......小白......」
「月兒......月......」
聲音並沒有迴蕩,而像是被樹林吞虐了一樣,樹林沒有給予我任何反應,依然安靜的讓我心慌。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鬼蜮之森?在哪個省?哪個市?還是說在國外?
我不知道江原到底將我帶到了哪裏,我以為能夠肯定的,就是在我穿過藍色裂縫的時候,我身上的道力和上古圖騰之力再次被剝奪,也許江原在樹林中留下了封印也說不定。
如果我能找到封印,然後將封印的文字完全破壞掉,或許能毀掉封印,讓自己重獲力量。
但是眼下漆黑不見五指,我盲目的移動只會讓我像剛才那樣再次摔到,還有可能讓自己受到未能全部必要的傷害。
我一屁股坐在原地,決定等待時間流失帶來的變化,只要有一丁點的光線出現,讓我能看清楚周圍就好。
剛才將我絆倒的是什麼,我手在周圍摸索,很快摸到了一個又冰冷又硬的東西。
應該不是石頭,因為石頭的形狀不可能這麼的不規則。
我試着捧了一下那東西,不算重,我開始用自己的手一點點的觸摸手中的東西,或許能猜出它是什麼。
一點點的移動手指,從堅硬光滑的地方,道逐漸有些坑窪空洞的地方,最後摸到了某種尖銳的東西。
突然!剛剛還安靜無比的林中,開始響起呼嘯的風聲,沒有穿上衣的我覺得風吹讓自己渾身發發冷,連忙雙手抱在胸前,儘量讓自己暖和一點。
咔嚓!
更是在意料之外,愕然一道閃電帶着片刻的明亮從我頭頂辟過。
也就在那一瞬間,我看清自己一直抱在懷裏的東西。
竟然是動物的頭骨,雖然只有一瞬間的光亮,卻能看出這並非一般動物的頭骨,既不像羊也不像牛,更不是靈長類。
而它尖銳的牙齒,近乎可以斷定它在生前是一隻體型還算大的食肉動物。
咔嚓!
又是一道閃電,正正的劈在我身旁的巨木之上,眨眼之間整棵樹從樹冠開始燃燒。
我一下子跳了起來,在火光之下,漆黑的鬼蜮之森總算有了點光線。
將不知名動物的頭骨扔在一旁,我一眼看準高草中獨獨有一塊還算比較高的大石出現在視野之內,那就象是斑馬線上的安全島一樣,是我現在必須要去的地方。
打雷,就代表着下暴雨。
要不了多久腳下土地就會泥濘的我站都站都站不穩,真要是再一個雷劈到某棵我身旁的樹時,說不定連我也會被連累。
想到此處,我拔腿便跑,認準了大石所在的方向,不管身旁枝葉掛的再痕,我再如何狼狽,就是雙腳不停。
未跑幾步,暴雨傾盆而下,腳下很快變得泥濘濕滑。
剛才被閃電點燃的高樹的火光很快在暴雨中小消散,我也在重新陷入黑暗時,踏在大石之上。
這塊石頭比我想像中的要大,同時也要更平。
更重要的是石頭上空,正好是林葉最茂密的地方,雨水雖然還會流下來,但卻比直接淋在雨中受沖洗的量小的多。
而我能做的,也只有依在一旁的高木樹幹上,蜷縮着身體,環抱成一團,儘量讓自己暖和一點。
這樣能有多大的效果?
很快我便意識到,一動不動只會讓我變得更冷,雙手開始凍僵,緊接着濕透的鞋子裏,雙腳腳趾也開始逐漸喪失直覺。
這裏的夜晚不知道到底有多長,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樹林中已經都過了幾個小時。
暴雨匆急而來,又匆急而去,我揉搓着自己的手指和腳趾,心境瀕臨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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