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經年和林汐的心霎時間就沉了下去。
方才只顧着收拾唐吉,竟然忘記了顧天南的事情!
「過去看看。」顧經年拉着林汐,卻見顧文瀾像是一陣風一般從自己身邊飄了過去。
顯然那房間是被人給澆上了汽油,熊熊大火火光沖天,林汐見顧文瀾不好,一把拉住了她,阻止了她就要跑進火場的動作。
顧文瀾轉過頭來之時已然是淚流滿面,帶着哭腔央求林汐:「嫂子,你讓我去救他,你讓我去救他!」
顧經年已經派人去救火。然而這裏是山頂,附近根本就沒有水源,救火之事談何容易?
顧文瀾掙脫不了林汐對自己的鉗制,只得在外邊一聲聲地大吼:「顧天南,你出來!你要是聽得見的話,自己就出來!」
隔得這麼遠,幾人依舊可以感受得到那火光的炙熱,不大的一間房子,竟然可以散發出如此熱度。
顧文瀾掙扎地愈來愈厲害,或許是她已經到達了忍耐的極限,林汐根本就攔不住她!
忽然,她一下子就掙脫了林汐,跌跌撞撞地朝着那個房間那邊跑。林汐被她大力甩地幾乎站立不穩,顧經年立刻伸手扶住了她。
「攔住她!」顧經年沉聲吩咐。
一群人立刻將顧文瀾牢牢攔住,饒是她大哭大喊大吵大鬧也根本就無濟於事。已經有人不知道從哪裏找了水過來開始滅火,但是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大哥!」顧文瀾淚流滿面,膝蓋一軟就朝着顧經年跪下,口中不斷央求,「大哥你讓我進去,哪怕是救不出他來,我和他一起死也願意!」
顧經年聽着她這算的上是語無倫次的話,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火光越來越盛,整個天空都成為了紅色,像是在泣血一般,讓顧文瀾心下絕望更甚。
她伏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着。其實在顧家,和顧經年關係最好的就是顧文瀾,顧經年也十分心疼自己這個小妹妹,顧文瀾如今的這般性子,未嘗和顧經年從小的相護沒有關係。
但是如今,顧文瀾在他面前這麼哭,仿佛過去十幾年中沒有流過的淚水全都流在了這裏,一時間讓顧經年整個人都有些焦躁了起來。
顧文瀾的哀泣聲悲痛無比,聞者心驚見之不忍。林汐不知道顧文瀾對於顧天南竟然情情深至此。以至於如今她像是瘋了一般地掙扎着,死活要去火場裏邊。
現場混亂無比。
此時,季華延忽然叫過了顧經年:「顧總,找到四少了!」
林汐一愣,急忙走了過去,見那處房子後邊,是一處被草木遮擋的斜坡,如今一群人正在那裏,圍着昏迷不醒的顧天南。
雖然是狼狽了點兒,但是總比喪生在火海中強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慌忙所以從斜坡上滾了下去,以至於顧天南現在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顧文瀾撥開周圍的人撲了上去,抱着顧天南的頭哭得不能自己。
「送醫院。」顧經年一聲令下,季華延急忙着人抬着顧天南上了車。顧文瀾擦擦眼淚就跟了上去,擔憂到不行。
林汐下山的時候,路過唐吉的屍體,眼眸一眯,對着身後的一個人吩咐:「麻煩你幫忙,把他送到閱古集團,給傅澤冰。」
——
顧天南身上的傷看起來恐怖,但是實際並沒有傷到內臟,最嚴重的還是被唐吉敲到的那一棍子,不過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高蓉和顧文瀾一起守在那裏,顧老爺子過去,知道顧經年和林汐也忙碌了許久,於是讓二人回去休息。
昨天晚上一夜未眠,現在已經是下午,林汐困頓地連眼睛都睜不開。
從醫院回西山華墅的時候,林汐就靠在座位上睡着了,直到顧經年將車停下,她還是沒睜開眼睛。
顧經年看她在座位上的睡姿實在是不怎麼舒服,也不忍心讓她一直團在這裏,於是抱着她下了車。
林汐嘟噥了一聲,睜開眼。
顧經年用手肘在密碼上點了幾下,厚重的大門彈開,顧經年側身走了進去。
林汐看着他弧度流暢的下顎,感受着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是如此的堅實有力,莫名地,覺得方才的那種睏倦頃刻間煙消雲散。
顧經年在她睜眼的時候就知道她已經醒了,低頭笑着看她:「還是把你弄醒了?」
「不是。」林汐搖頭,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頸,「你把我帥醒了。」
顧經年微愕,但還是勾唇斜斜笑了一下,只道是:「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進了寬敞的臥室,顧經年正要把林汐放在床上,她卻晃着兩條腿有些不依:「去洗澡,去洗澡。」
顧經年的動作一頓,雅致的長眉舒展成了一個柔和的弧度,唇畔的笑意愈發地帶着幾分意味深長,挑着眼尾,含着幾分魅惑邪獰地看着她:「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是在邀請我?」
林汐眼波流轉,身子一動,卻不是掙脫他的懷抱。而是直接兩條長腿盤在了他精瘦的腰上。她的長髮在身後搖曳不斷,眯着眼睛看着顧經年,笑得十分的狡黠:「對呀,顧先生今日辛苦了,為妻伺候先生沐浴,如何?」
顧經年實在是想不到這丫頭明明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是這麼玩心大起,不由得有些無語,但還是不忍心拂了林汐的意,只是笑道:「那就有勞顧太太了。」
林汐從他身上跳下來,認真地解着他的西裝外套。天地良心,她心裏現在真的沒有一星半點的旖旎心思,只是覺得勞累了一天,顧經年着實辛苦,她只是在認真地盡一個妻子的責任而已。
然而,她忽略了男女情深時該有的反應,就這麼乖乖地跟着顧經年走進了裝修豪華的偌大浴室,以至於兩人從浴室出來之後,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
她是站着進去的,被抱着出來的。
「顧經年,你個禽獸……」林汐瞪着眼睛看着笑得一臉志得意滿的某人,覺得有些憤憤。
憑什麼,她明明是一番好心,為什麼結果卻是這樣?
她現在連抬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顧經年將她輕輕放在了那張特製的大床上,整了整她身上有些凌亂的真絲睡衣,正準備起身的時候,林汐卻一把勾住了他的脖頸。
顧經年身子輕輕一震,聲音也驀地沉下去了幾分:「你精力還很充沛?」
林汐眯着眼睛瞧他,他背光彎腰站在她面前,身後巨大的琉璃水晶燈光芒大盛,襯得他宛如天上的神祗一般,讓人望過去便再也移不開眼。
「顧先生,來,一起休息。」林汐手腕上有巧勁兒,微微用力,便將顧經年拉倒在了身側。
林汐側着身子坐了起來,長長的發垂落在顧經年敞開衣襟的胸口處。烏黑的發和他白皙的胸膛兩相對比下,顏色衝擊極大,誘人得可以。
她仔仔細細地看着顧經年的臉,目光和着指尖,從他的長眉處滑下,後來到他挺直的鼻樑,最後是他形狀極美的嘴唇上。
他的唇很薄,很符合他尊逸清貴的氣質。之前很多人說嘴唇薄的人都薄情,然而這個說法在林汐遇到顧經年之後被她徹徹底底地否定。
薄情?抱歉,她只能看到這個人的情深意重。
這麼想着,她彎下了身子,唇瓣相貼,兩雙好看的眼眸注視着對方,情誼融融。
顧經年對於她這個動作自然極為受用,雖然兩人都知彼此深情,但是林汐主動的次數,還是屈指可數的。
如今有美人獻吻,他自然樂得自在。
修長的手掌扣住了林汐的後腦,二人唇齒相依,卻沒有什麼別的動作。
半晌,分開。
房間靜謐,仿佛有甜蜜的因子在不斷地流動。就連背後的燈光,似乎也帶着淡淡的溫馨。果然,林汐覺得,只要這人在自己身邊,無論方才經歷過怎樣驚心動魄的事情,總能在他的懷抱中,得到無可比擬的安慰與溫暖。
「顧先生。」林汐將下巴撣在了他的胸口,順從地像是一隻柔順的小動物,不見以往半分張牙舞爪的模樣,「你沒有談過戀愛,對不對?」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就問起了這個,但是顧經年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林汐皺着鼻頭:「那為什麼你的情商這麼高?」
顧經年凝眉,難道這丫頭問這個就是為了變着相地來誇他?
而且……情商這玩意兒真的和戀愛經歷關係很大嗎?
「顧先生,我們今天晚上去約會,好不好啊?」林汐話鋒一轉,將顧經年打了個措手不及。
「約會?」這丫頭,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呢?
「對啊,約會!你看,你沒有談過戀愛,就這麼娶了我,我可不想讓你有什麼遺憾。我們去約會,好不好啊?」林汐眼巴巴地瞅着顧經年,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期盼。
前些日子,唐吉一直是她心裏的一根刺,如今唐吉死了,她也不用再擔心暗地裏是不是有人要盯着自己的小命,她難道不應該去慶祝一下嗎?
「好。」顧經年撫着她的後腦,笑着點頭。
反正對於她的要求,他從來都不會拒絕。
而且,和她約會……
很稀奇,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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