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見顧經年正在沙發上看新聞。
她坐了起來,有些迷濛地看着他。
「醒了?」顧經年將平板拿開,然後看了一下時間,「收拾一下,我們去外公那裏。」
其實陳生已經催了兩次了,生怕他們給忘了。
林汐去洗手間打理自己,然後換衣服。
「他們晚上嗨到了幾點?」林汐問。
「凌晨的時候才散。」
「真羨慕他們有那麼多精力。」
顧經年想着要不是你懷孕了,肯定比他們還要瘋的多。
林汐一開門,就看見林恩駿站在外邊,一隻腳蹬在牆上,眼睛很紅。
「你們總算出來了。」林恩駿一開口就是一個哈欠,「我都等你們很久了,外公讓我來接你們。」
「你昨天晚上沒休息?」林汐問他。
「沒有啊,大家玩得那麼開心要是睡覺的話太掃興了。」林恩駿說話的時候換了一副無比敬佩的語氣,「昨天我才真正地見識了,賀向庭那貨是真的厲害,那才叫千杯不醉啊,喝了那麼多,還連個稍帶醉意的眼神都沒有。」
「現在賀向庭在哪裏?」
「回家了啊,賀家來人把他們給接回去了。」林恩駿說的時候皺起了眉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昨天晚上陳筱冉那麼絕情誰也沒有料到。」
其實在林汐看來,陳筱冉那個人已經變了很多了,要是給以前的她,自己不喜歡的話,絕對當場甩頭就走了。但是她還是顧及到她婚禮的那個場合,努力讓自己委婉了一些,雖然拒絕了還是很尷尬,但是兩個人誰也沒有那麼狼狽。
林汐沒有多說。
一直到去陳生家裏的路上,她都在想這個事情,為什麼賀向庭會那麼執着於陳筱冉?為什麼陳筱冉也要那麼絕情地拒絕他?
陳生家裏還是那個紅紅火火的裝扮沒有變化,甚至他還穿了一身新衣服,坐在沙發上悠哉地等着這兩個人的到來。
不光是陳生,顧天正和田錦繡也在這裏。
「你們來了?」陳生瞥了他們一眼,「昨天晚上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啊。」林汐摸了摸頭髮,這老不正經又想問什麼?
「坐吧。」陳生用下顎示意了一下自己對面的那個沙發,看起來倒是要談什麼人生大事的樣子。
林汐一頭霧水地坐了過去。
「經年告訴過汐汐了嗎?」他忽然問。
「還沒有,這不是等着您來宣佈麼?」顧經年微微一笑。
「告訴我什麼?」林汐問,但是顧經年只是笑。
林汐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肚子,覺得有點兒方:「不會是……我有什麼問題吧?」
陳生翻了個白眼:「你好得很。」
田錦繡從身後拿了一個檔案袋過來,放在了茶几上。
「你們兩口子也看過了是吧?有什麼問題嗎?」陳生問。
「我們覺得比例有點兒小,百分之四十的比例?我和天正商量了一下,提到了百分之六十。」田錦繡紅艷的唇一張一合,說話的強調十分好聽,「請陳老爺子過目。」
顧經年看向田錦繡,後者朝着他揚了揚眉梢。
陳生將裏邊的東西拿出來,掃了一遍,然後遞給林汐:「你看一下。」
林汐接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上邊「財產轉讓協議」幾個超大的字。
她看着後邊幾張紙,每一張上邊都是詳細的資產估值項目,林汐看過去有些眼花繚亂。
「這個是上次在美國的時候經年提出的,他將自己名下集團財產份額百分之四十轉到了你名下,剛才你婆婆也說了,他們覺得這個份額有些低,提到了百分之六十。」
林汐將那份文件重新放在了茶几上,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們:「我和經年結婚之後,這東西就是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給我一個人沒什麼意思,而且我要這麼多錢也沒用啊。」
「這是經年的意思,你問他。」田錦繡示意顧經年。
林汐側目看着他。
尤其上邊還寫了,若是顧經年有什麼意外的話,那她就是他名下財產的唯一繼承人。
不知道為什麼,林汐看到這一個款目的時候有些心慌。
「乖,要是覺得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就簽字。」顧經年將筆塞進了林汐手裏。
「咱們兩個共同擁有的財產,不需要簽字。」林汐很乾脆。
「簽字之後會有法律效力,我怕到時候萬一出了什麼事兒,會有麻煩。這一份合同,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顧經年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雅謙和,帶着循循善誘的味道,「乖,寶貝兒,簽字。」
「可是你為什麼要出事?」林汐直直望着他,仿佛要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內心最深處的想法,「我真的是一點兒都不喜歡『出事』這兩個字。」
「經年也是以防萬一,也不是真的怕出事之類的,就是萬一要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你簽字會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田錦繡也笑着看她,「別擔心,經年沒有別的意思。」
林汐將那幾張紙拿起來,又看了一眼,就在很多人以為她要簽字的時候,她雙手一扯,一份合同直接成為了碎片。
她將碎紙扔在旁邊的垃圾桶里,抬眼看着陳生:「外公,早飯好了嗎?我餓了?」
「嗯,好了好了,趕緊去吃。」陳生趕緊招呼着幾人去餐廳。
林汐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不要一大清早的就那麼抑鬱。
廚房裏的人熬的是銀耳粥,很甜,很好吃。
林汐捧着碗吃了很多,期間一直在拿眼睛瞄坐在自己旁邊的顧經年。
他還是給她各種夾菜盛粥,似乎她撕合同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飯後,林汐去了外邊的草坪上,坐在躺椅了曬太陽。
面前籠罩下一片陰影,她的眼睛眯開一條縫,是顧經年逆光的臉。
「生氣了?」他問,語氣含笑。
「不能算是生氣。」林汐懶洋洋地搖頭,「我只是有些抑鬱。」
「我錯了。」他立刻改口,認罪態度良好。
林汐動了動身子,坐直一些:「顧哥哥,我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從你那裏聽到出事這兩個字,一點兒一點兒都不想。」
「嗯,我知道了。」
「一見到那個財產的轉讓協議,我就覺得我和你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拉開了好遠好遠。雖然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還是不想接受。」
顧經年認真地看着她,仔細聽着她說。
「其實兩個人結婚,不乏會有不同的目的,可能是因為感情,可能是因為金錢,可能是因為其他的因素。你將你財產的一大半轉讓給我,你肯定不會覺得我是喜歡你的財產,這個我也知道。但是那份協議生效是要建議在你有個三長兩短的基礎上,所以這個前提條件,我真的真的很排斥。」
她也承認,自己在某種程度上算是一個懦夫,有些事情她根本不想去接受,所以從一開始就是拒絕的。
她逃避磨難,逃避命運,逃避那些讓自己不喜的不可知。
顧經年輕笑一聲:「抱歉,汐汐,這次是我考慮欠妥。」
他只不過是在想,要是自己什麼時候不在了,可以留給她什麼?讓她可以繼續活得風生水起,避免那些雨打風吹去。
「除了你,我什麼都不想要。」林汐勾着他的脖子,將他往下拉。
「顧先生,除了你自己,你什麼都不需要給我。」這麼說着,林汐忽然笑了,「其實你知道不知道,每次和你說這些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是我這個年齡段的小女生,而不是那麼滄桑。」
她覺得女孩子是應該找些機會矯情一下的,不然她老是覺得自己比同年齡段的人多了太多的蒼老的感覺。
「乖,以後可以多說一些,我愛聽。」
還有什麼是比自己深愛的人對自己說情話更美好的事情麼?
林汐抬起身體,在他唇上親吻。
以前顧經年在沒有遇到她的時候,經常聽到喬司和自己抱怨,為什麼有些女孩子好難哄,他也曾想過,他會對女性有多少耐心。
但是遇到林汐後他發現,他之前的思量都是多餘的,因為林汐根本就不需要他去哄。
她的理智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她其實本身也是一個很感性的人,但是她的感情永遠都不會超越她的理智。
所以他們之間從來都不會存在什麼問題。
有事兒直接說事兒,這就是林汐慣有的原則。
太陽的溫度很好,林汐迷迷糊糊就要睡着。
她看着身邊坐着的顧經年,忽然問:「顧哥哥,以前也沒有聽說過你要搞協議什麼鬼的,是不是你最近要做什麼事情?」
他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她。
雖然林汐用的是問句,但是她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馬克受傷比較重,性命堪憂。」
林汐挑起眼尾:「這意思是黑手黨要來找新的領導人了嗎?」
「文森特那個人吧,戾氣其實比較重,他一直想登上那個領導人的位置,就算自己最後上不去,也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對手上去,所以他會選擇自己比較看得過眼的人,代替自己登上那個位置。」
「嗯,這個心態倒是可以理解,所以……」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顧經年摸着她的發頂,「如果領導人那個位置被不太合適的人得到的話,我們可能會有很多麻煩。」
「多長時間?」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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