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汐一開始就應該想到,夏茵那樣的人,不達目的當然不會罷休。
她今天都提出了要單獨見她,要是她不去的話,她怎麼安安心心回美國?
「我拿件衣服我們就走。」
林汐剛剛轉身,身前伸出了兩隻手,將她攔住。
林汐的眼神倏然變得凌厲。
另外一個人走進房間,將衣架上的大衣拿了下來,雙手捧到她的面前。
於是林汐知道,他們是怕她借着拿衣服的機會,給顧經年通風報信。
剛剛攔着她的兩個人,將胳膊放下來之後,還朝着她十分有禮地鞠了個躬致歉。
「那走吧。」林汐轉身。
外邊停着一輛黑色的悍馬房車,林汐坐了上去。
這幾個人態度很恭敬,言行舉止十分有禮,顯然素質極好,和一般黑道上那些打打殺殺的一眼就能看出差別。
「你們是夏茵的心腹嗎?」林汐問着自己身邊的一個人。
「我們是夏茵小姐的手下,算不得心腹。」
林汐笑了:「是不夠資格?」
「是的。」直言不諱的承認。
「夏茵在哪裏等着我?」
「就在夏茵小姐下榻的酒店。」
「你們剛剛在外邊等了很久?要是顧經年今天不是有事出去的話,你們打算怎麼辦?」
「一直等着。」
氣氛很輕鬆,林汐覺得自己不是被綁架了。
比如說上次被綁到青幫的時候,一路上那些人都是十分謹慎的樣子,哪裏還會回答她的問題?
哦,也可能是因為這些人十分自信,所以也不怕告訴她什麼。
副駕駛上的人轉過身看着林汐:「顧夫人,剛剛夏茵小姐來了消息,說您可以和顧先生匯報您的行程,我們不會限制您的自由。」
「謝謝,不需要。」
萬一這要是夏茵玩的什麼套路怎麼辦?她還沒那麼傻要把顧經年拽進這個火坑。
要是她自己解決不了了,再讓顧經年過來不遲。
那人點點頭,將林汐的話給夏茵回了過去。
車子在半個多小時後到達了夏茵下榻的酒店。
林汐乘坐電梯直接上了頂樓的總統套房。
門口站着兩個女人,見到林汐過來,恭聲道:「不好意思顧夫人,我們要對您進行搜身。」
「那我也不好意思,我不習慣別人碰觸我,哪怕是女人也不行。」
「你就當在機場進行了一次安檢。」
「我不喜歡自欺欺人。」林汐的語調很平和,很坦然。
除卻尊嚴問題之外,她的衣兜里真的有把刀。
只不過是在大衣內里的夾層里,所以剛才給她拿衣服的那個人沒有發現。
她有槍,只不過平時不會帶在身上,所以現在她必須要守好自己兜里的刀,以防萬一。
「今天是夏茵小姐讓我過來,如果您要是執意對我搜身的話,那我不打算進去了。」
「顧夫人。」另外一個女人朝着她鞠了鞠躬:「希望你不要逼我們用強。」
「沒關係,你們大可以用強。」林汐身子一軟,靠在牆上,「威武不能屈啊,要麼你們直接將我給打死,然後愛怎麼搜身,怎麼搜身。」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為難。
「不是我說,你們是不相信你們的夏茵小姐嗎?要是你們覺得你們的夏茵小姐本事足夠大的話,就算是我扛着一顆原子彈進去也不能奈何她啊,我覺得你們應該給你們的夏茵小姐最大的信任麼不是?任何人在她面前,都耍不了什麼手段。」
這是林汐慣用的法子——忽悠。
於是一個女人推門走了進去。
林汐像是沒有骨頭一般靠在那裏,一臉的漫不經心。
幾秒鐘後,那個女人走了出來:「顧夫人,請。」
然後林汐笑眯眯地走了進去。
她的笑容伴隨着身後輕微的關門聲而僵在了臉上。日狗,為什麼不開燈?
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在牢裏留下的陰影,所以她對黑暗,有種恐懼感。
冬日的天空黑的比較早,再加上厚重的窗簾遮擋,整個房間幾乎就要到一種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
在視覺失去作用的情況下,其它感官就會變得十分領命,比如聽覺。
她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像是羽毛落在地毯上。
「顧夫人。」幽幽冽冽的聲音驀然響起,若不是林汐做好了心理準備,怕是要嚇個夠嗆。
她用了最快的速度讓自己適應黑暗。
面前已經勾勒出了這人的輪廓。
「您叫我過來想說什麼?」她清冽悅耳的聲音撞擊四壁,仿佛都帶着隱隱回聲。
夏茵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隨後「啪」的一聲,房間亮起了火光。
她手裏拿着一個打火機,將桌子上的蠟燭點燃。
暈黃色的燭光氤氳了她面部的線條,昏暗的顏色使得這漆黑的環境愈發地鬼魅了起來。
林汐覺得這蠟燭還不如不點,不然她也不至於想到自己看過的各種恐怖片。
夏茵將蠟燭點好,直接在桌邊坐了下來。
「我請顧夫人過來,是想和您談一些事情。」
夏茵的語調很慢很慢,似乎是在努力讓林汐聽清楚每一個音節。
林汐找到了沙發的位置,緩緩坐下:「你說。」
「不知道關於我的事情,顧經年告訴了你多少?」
「一部分而已。」林汐如實回答。
她有種感覺,夏茵的秘密,絕對不僅僅是顧經年說出來的那些。
「我是負責人的這件事情,他告訴你了嗎?」
「說過。」
對於這個答案,夏茵並不感到意外。
本來以為她會說些什麼嚴肅的話題,誰知她自己卻笑了起來:「顧經年這個人啊,少年老成,是我們這些人中,話最少的一個。一般什麼事情被他聽了去,都不用擔心,因為他絕對閉口不提。」
「不過我也可以理解,你是他的妻子,他當然要保護你,自然也要讓你了解我。就算他不說,我也會說。」夏茵的手指輕輕地桌子上點着,發出的響聲和牆上掛鐘的頻率一致,給人一種十分緊迫的感覺。
「你對我的身份有什麼想法嗎?」
「我很敬佩夏茵小姐。」林汐將自己對顧經年說過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有多敬佩?」
「還未到五體投地的程度。」
夏茵「噗嗤」笑了一聲,隨後戛然而止,忽然跳躍到了另外一個話題上:「昨天我警告了我的妹妹夏芃,讓她以後不要再給那個傅澤冰提供什麼幫助。我記得那個傅澤冰,好像給你惹了不少麻煩?」
「也還好,我可以對付。」
畢竟手刃敵人那個感覺才叫爽。
語調更慢:「我可以用最簡單的方式,幫助你除掉他。」
「謝謝好意,我自己可以。」
天下當然不會有免費的午餐,夏茵幫助自己,自然也是有條件的。
「良禽擇木而棲。不知道顧夫人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裏?」夏茵看來也知道再和林汐胡扯下去沒有什麼意義,於是也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沒有興趣。」
夏茵「呵」地笑了一聲:「顧夫人,你來我這裏,得到的好處絕對要比你在別處多的多。」
「比如?」
「你應當知道俄國黑手黨的勢力。這不單單是一個黑道王國,它還是涉及到所有行業的方方面面,因為我們這個組織出來的人,在各個行業都是精英。我知道顧夫人胸有大材,你來我這裏的話,我可以為你提供一個更好的發展平台,可以打造起一個屬於你自己的商業王國。」
「聽起來似乎很誘人。」
「當然,因為我們的資源是十分豐富的。」夏茵順着話接了下去,「一個人的發展,可以得到其他很多人的支持。而且我們的地下勢力有多大,是你無法想像地。我記得之前國內最大的黑幫不是青幫嗎?但是它,在我們這個組織面前,脆弱地不堪一擊。」
「我們不光是一個地下黑道王國,手裏還掌握着全球的經濟命脈。對於顧夫人的商業發展,是極有好處的。」
林汐思慮片刻:「不知道和華爾街八大家族比起來,夏茵小姐的勢力如何?」
「當然是我們更甚一籌。」夏茵回答地毫不猶豫。
「既然夏茵小姐的勢力這麼強,為什麼會看上我?我覺得我應該就是一個小蝦米,不值得夏茵小姐費心思。」
「顧夫人這麼謙虛做什麼?你能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內將凱利集團收入手中自己經營,這已經難能可貴。」
林汐敏感地意識到了她說的是凱利集團,不是林氏集團。
雖然現在合併在了一起,但是在某方面自然還是有差別的。
比如——凱利集團背後有凱利家族的名號。
聯想到昨天顧經年說過的,俄國黑手黨在美的分支和摩根家族有聯繫,所以夏茵如今看中的不是她,是她背後的凱利家族。
她說呢,她哪裏值得夏茵這麼大費周章地來找?
顧經年說夏茵想要往更高的位置爬,自然要去多方面籠絡。顧經年一直不答應為她賣命,所以她將注意打到了她頭上,如果說動了她,不光能得到凱利家族的支持,可能還會讓顧經年招降。
果真是如意算盤噼里啪啦地響。
「夏茵小姐。」林汐輕笑,「如果我不答應您的話,後果是什麼?」
夏茵狀似沉思了幾秒。
「除卻我組織里的人外,拒絕我的外人,只有一種人。」
「嗯?」
「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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