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她今天穿了一雙很高很高的高跟鞋,襯得身材愈發的高挑。
「夏美人,你和顧小姐談事情,為什麼要叫我過來?」
「這個合作案和你沒關係?」夏茵挑眉。
「製片方是星點傳媒,編劇是顧文沫小姐,哪裏和我有關係?」
夏茵揉了揉頭髮,「哦」了一聲:「那我弄錯了。」
林汐露出一抹清淡的笑意:「不過這個方案我當初確實也出了一部分的主意,你們要是談的話,我聽聽也未嘗不可。」
「那就走吧。」
會面在一家酒店的會議室進行,林汐記得這好像是賀氏集團旗下的某家酒店。
林汐的身形很好,平時走路的時候也不見佝肩駝背,一直都是身板挺得筆直,微微揚着下顎,宛如一枝勁竹。
夏茵不禁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她側臉的輪廓很鋒利,不見半分尋常女子的那般柔婉,倒像是用冰雪精雕細刻而成。
感受到有視線凝在自己臉上,林汐轉過頭,和夏茵的眼神交匯。
林汐的眼神仿佛不帶任何多餘的色彩,卻又讓人有種睥睨的感覺,似乎所有東西在她面前,都不過是浮生螻蟻而已。
「被美人這麼盯着看,我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聽到林汐說話,顧經年直接看向了夏茵。
「喂,你那麼看着我幹什麼?你自家老婆難不成還不允許別人看嗎?」夏茵的語氣很不好。
顧經年直接伸手,將林汐拉到了自己另外一側。
「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好不好,我說你怎麼那麼齷齪,顧經年?」
顧經年面無表情:「我說什麼了嗎?」
「你是沒說什麼,你一副防狼的姿態幹什麼?」夏茵瞪着眼睛。
顧經年從鼻腔里發出了一個嗤笑的音節。
夏茵覺得自己的人格簡直受到了侮辱。
於是三個人就這麼到了剛才的那個會議室。
該在的人都在裏邊,就連陳珺瑤也在,抱着超大一杯果汁喝得津津有味。
顧文沫站起身,歡迎幾人。
林汐拿過賀耀先面前的一份方案,隨意翻看了兩眼。
「三月開機?」林汐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偌大的標題。
「是,《知青》這部戲中,主人公下鄉的時候就是三月,選取那個時間的話,借景也比較好借。」顧文沫解釋。
「那夏大明星的片期可以排開嗎?」
林汐的問題並未得到夏茵的回答。
林汐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夏茵,見她支着下巴,在出神。
於是她將剛剛的那個問題又重複了一遍:「三月份開機的話,夏茵小姐的片期是否可以排開?」
夏茵倏然回神,手裏的筆甚至還顫了一瞬,隨後:「可以。」
語調像是冰雪從高空墜落髮出的撞擊聲。
林汐一愣。
再看夏茵,只見她的頭垂得更低了幾分,額前蓬鬆的劉海垂下,愈發地看不清她的神情。
「劇本都改好了?上次不是說要給珺瑤加戲,這一方面的處理好了嗎?」林汐接着問。
「陳小姐的戲份已經加進去了。」顧文沫點頭,「劇本的終稿已經完成,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應該不會再有變動。」
其實顧文沫也很緊張,這不光是賀家一個人的事情,還事關她到底能不能成為一個優秀的編劇。
要是這部片子一炮而紅的話,她的名氣也會水漲船高。
「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麼問題?」
「沒有什麼問題了。」夏茵緩緩開口,「我接下來的通告比較多,所以很少有時間可以來這邊和賀氏接洽是,所以儘早把最終的方案確定一下。既然是三月份的話,那我就將三月份以後的片期調整一下,儘量在拍攝期間不出什麼岔子。」
說這席話的時候,夏茵的語氣很慢,慢到每一個音節似乎都帶着一種直擊人心的力量。
林汐看了一眼顧經年,後者只是微微聳肩。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要是有的話現在就一併說掉,我明天早上的飛機要回美國了。」
賀耀先仔細想了想合作方案,隨後搖頭:「沒有了。」
「那就先這樣吧。」夏茵站起了身,撐着桌子,看着她對面的林汐,微微一笑,「顧夫人,不知道我可否和您單獨說幾句話?」
想到剛才顧經年對自己的叮囑,林汐微微一笑:「我們還有些事情,現在恐怕不太適合。」
夏茵盯着林汐的眼神,有種陰測測的感覺。
像是黑色的寶石埋藏了許久忽然被挖掘了出來,陽光照耀在上邊,那種讓人猝不及防的光芒四射。
「顧夫人很忙?那就改天好了,昨天晚上顧夫人請我吃了一頓飯,於情於禮我都是要請回來的。」
「來日方長,我們可以慢慢來。」林汐微笑。
隨後夏茵慢慢走了出去,步調十分優雅,就像她在奢侈品發佈會上走秀一般。
賀耀先忽然就鬆了一口氣。
陳珺瑤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賀哥哥,你怎麼了,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賀耀先覺得自己很慫,明明他和夏茵話都還沒說上一句,但是就是覺得在那個女人面前手不是手,腳不是腳。
難道是因為面對美女所以手足無措了?
可是也不是啊,林汐比她要好看,他最開始見林汐的時候,除了驚艷,倒是沒有這種感覺啊。
肯定是因為他剛才轉頭的時候不小心見到了夏茵正側臉看着一個方向,那眼神,狠、辣、毒。
「沒什麼。」賀耀先摸了摸陳珺瑤的頭。
既然陳珺瑤和夏茵都說這劇本可以了,那就是可以了。顧文沫也放下了心來,這些日子,她也是因為這件事情給雷了個心力交瘁。
靠在椅背上,她看着對面的顧經年和林汐兩個人。
伴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越來越覺得顧經年那個人,是她不可奢望的。
即使知道是妄想,也放不下,反而由於愈發的遙不可及,而更加渴望。
林汐一抬頭,就瞧見了顧文沫看着顧經年的那個眼神。
「文沫小姐。」她清清凌凌地叫了這麼一句。
顧文沫如夢初醒。
林汐沒有說別的,但是眼神意味深長。
見識過林汐的手段,顧文沫自然知道自己不能再作死。
「我先走了。」她收拾好桌子上的檔案,帶着身邊的助理急急忙忙離開。
「汐汐姐姐,你看看你把人給嚇跑了。」陳珺瑤笑嘻嘻地看着她。
「嫁給一個魅力很大的老公就是這樣。」林汐也笑着看她,「珺瑤以後有了喜歡的人也要小心着,對於那些對你的愛人有肖想的人,絕對不能姑息。」
賀耀先想着你和這麼個小丫頭說這個真的合適嗎?
誰知陳珺瑤卻是很認真地點頭:「我曉得,汐汐姐姐,我媽咪也是這麼和我說的,因為喜歡我爹地的人也特別多。」
賀耀先默默地想着不愧是凱利家族,就連教育孩子的方式也是這麼的奇特。
從那間會議室離開,林汐問着顧經年:「你剛才看到了嗎?夏茵很不對勁兒。」
顧經年溫聲解釋:「在外人面前,她基本都是那樣,你看看電視專訪之類的就知道了,這只是在公眾面前的另外一個形象,並不是另外一個人格。」
林汐覺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
「她看來是因為你,所以也將我當成了自己人,昨天和今天她對待我的態度看起來倒是很親昵,不像是剛才面對賀耀先那些人的那副樣子。」林汐笑言。
「嗯,我之前不是說了麼,她對我們和我們的家屬,都很親昵。」
然而這感覺好像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在身邊,隨時隨地都會爆炸。
還有另外一個感覺,就是特別像一個母親特別慈愛地關照着自己的兒子和媳婦兒們,林汐也不知道自己心裏為什麼會蹦出這種神比喻。
二人直接回了西山華墅。
林汐十分沒形象地倒在了沙發上,想着果真在自己家裏,才最是舒服。
「晚上吃什麼,顧哥哥?」
吃,永遠是林汐最為關心的生計問題。
「聽你的。」
「我要吃肉。」
顧經年坐在她身邊,指尖隔着薄薄的線衣,順着她的脊柱往上摸,一點一點,明明是輕緩的動作,卻讓人覺得好似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骨頭這麼明顯。」顧經年在她耳邊輕笑,「還好意思說自己要吃肉?浪費。」
林汐閉着眼睛不語,不去看他的臉,卻沒有失去聽覺。
他的聲線低沉卻不暗啞,就像是上了年份的紅酒,醇得讓人意亂神迷。
手機鈴聲在此時響得十分突兀,林汐閉着的眼睛猛然睜開,腦中有一瞬的空白。
顧經年接起了電話,隨意說了幾句。
「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可以休息一下,我回來給你做飯。」顧經年說道,「是李燁庭,你見過的。」
嗯,林汐當然記得,那個尊貴的王子。
她的臉有些不可遏制的紅,想着還好一通電話把他給叫走了,否則在剛才那麼曖昧的氣氛下,再發生什麼可想而知。
然而顧經年還沒有離開五分鐘,門鈴再次響了起來。
林汐以為是他忘記帶了什麼東西,於是跳起來去開門。
她有一瞬驚呆。
幾個男人站在門口,黑壓壓的,好似形成了一個逼仄壓抑的漩渦。
最先的一個男人朝着她鞠躬示意,沒有什麼起伏的語調響起:「顧夫人,夏茵小姐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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