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夕陽西下,林汐就那麼懶懶散散地靠在廊下的木質柱子上,兩條長腿自然而然地在身前交疊。陽光自她身後灑下,暖意融融,給她身上鍍上了一層溫柔至極的光芒。
然而她說出的話卻是那般的毫不客氣,那般的不留情面。以至於讓顧天姝整個臉色都有些難看起來。
她在美國,一直也是混得有頭有臉,雖然不能說的上讓所有人都是一副十分尊敬的姿態,但是也不敢有人在她面前如此的口出狂言。
她伸手指着林汐,笑容似嘲似諷:「你未免把你自己想得太是個東西了!」
林汐挑高眉梢聳聳肩:「難道你不是個東西麼?」
顧天姝算是發現了,和這林汐說話,她總是能用一種無所謂的姿態,關注的好像永遠都不是重點,但是卻將人說的啞口無言。
「你給我等着看,等我叫人真的收拾你的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看你還能不能這麼張狂!」顧天姝扔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就走,沒有再聽林汐說什麼。
她深知如果她聽了林汐說話的話,那個女人有一萬種方式將她氣死。
林汐依舊保持着剛才那個姿勢站在那裏,仰着頭沒有動。
程胤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站在她面前。
他看着林汐仰着頭懶懶散散地站在那裏的模樣,發現無論是什麼時候,無論在什麼樣的境遇下,這個女人好像從來都沒有生出過什麼畏懼的想法。
「你猜到了多少?」程胤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沒多少。」林汐吐出這麼幾個字,繼而睜開眼睛看着他,「不如和我說說他們給你開出的條件吧,我也看看我到底值多少錢。」
程胤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可能沒有沒有猜到他是和美國的洛克菲勒家族達成了什麼協議。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林汐雖然昨天晚上在船上就知道了他要帶她來見洛克菲勒家的人,但是她還以為會去美國本土。想不到竟然來了塞班島。
林汐這麼想着還是有些煩躁的,因為她不知道顧經年花多長的時候才能找到塞班島這裏,而在這段時間內她又會經歷什麼。
雖然內心很焦躁,但是林汐卻是一派的雲淡風輕,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我把你交給他們,他們助我東山再起。這個條件如何?」
林汐「哇」了一聲:「你青幫站在已經滅了個七七八八,他們還能助你東山再起?」
程胤的臉色黑了幾分:「美國財團的實力,比你想像中要大得多。」
林汐拉長音「哦」了一聲,復又喃喃自語:「原來我這麼值錢?」
程胤冷笑一聲:「多的是人看不慣你霸佔着顧夫人的這個位置,要是他們能得逞,顧經年得到的好處絕對比我要多的多。」
林汐攤了攤手,很是不同意地搖頭:「然而我並不覺得會有什麼好處比我這個人還要讓他高興。」
程胤簡直不知道該說這個女人到底是自戀還是自信。
「那我只能祝你好運了。」程胤勾唇一笑,然而這個笑容並不算得上是多暖,所以自然也不會給人什麼安定人心的力量。
「多謝。」林汐再次眯起了眼,休息着自己隱隱作痛的腦袋。
「你就不想知道你會經歷什麼碼嗎?」程胤見到這個女人一派閒適的姿態,忽然就來了說話的興致。
「不想。」林汐搖頭。
「為何?怕了?」程胤倒是覺得有些稀奇,這個女人也會怕?
「不是。」
「那到底是為什麼?」程胤覺得這個女人愈發地捉摸不透了。在這樣的環境下,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能勾起她的興趣,那到底什麼才能勾起她的興趣?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林汐吸了吸鼻子,十分鄭重地說着。
「什麼事情?」
「頭等大事。」林汐很真誠地看着他,「比你要說的一會兒那些不確定的事情,我更想關注一下現在的情況。比如說哪裏有好吃的,我快餓死了。」
程胤覺得自己簡直就是閒的和這個女人探討什麼大事,因為她的關注點永遠不會和你在一個水平線上。
十分鐘後,林汐心滿意足地坐在了一個自助餐廳里。
程胤皺着眉頭看對面那個狼吞虎咽的女人,想着顧經年到底是怎麼看上她的?
「你不吃麼?」林汐一邊挑着魚刺,百忙之中還抬頭看了對面的的程胤一眼。
程胤冷着臉搖頭。
林汐吞下了口中的焗飯,有些艱難得道:「你要是不吃的話你別盯着我行嗎?不然我吃不下去。」
「一桌子都被你吃完了你和我說你吃不下去?」程胤簡直是服氣了。
「我正準備吃第二桌子,你盯着我就不行了。」林汐說的理直氣壯。
第二桌子?程胤死死皺着眉頭,眼睜睜地看着林汐半分沒有開玩笑地去拿食物了。
「哎呀!」林汐驚呼了一聲,手裏沒有端穩,高腳杯碎了。
她條件反射地就蹲下身子去撿。
服務生哪裏能讓客人親自幹這個?於是急忙走了上來將林汐手裏的托盤接了過去。
林汐態度良好地連連道歉。
程胤黑着臉看她一改剛才風捲雲殘的模樣,反而開始慢條斯理地吃着東西。
前前後後一共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她真的將兩桌子的東西全都吃完了。
程胤發誓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能吃的女人。
「我想去散步。」林汐站在餐廳門口,伸了個懶腰。
「你怎麼這麼多事兒?」程胤已經很不耐煩了。
「因為不確定還能不能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陽。」林汐感嘆一聲,「最後的時光總是要過得順心一點。」
程胤大抵沒有見過林汐這麼可憐巴巴說話的樣子,最後還是妥協了。
他就不知道他對這個仇人怎麼就能這麼心軟。
許是因為他心裏也默認,這個女人的這一劫大概是真的逃不過去了。
夜晚的海邊很美,尤其是有不少來這裏度假的情侶,如今正在海邊嬉戲着。
「為什麼他們晚上還會開遊艇?」林汐這麼問。
「不知道。」
「遊艇好開嗎?感覺駕馭一個速度那麼快的東西不簡單。」
「不知道。」
「從這裏到住處大概要多久?」林汐不厭其煩地問,「要是用不了太久的話就晚一點回去,我覺得這裏的海風吹的挺舒服的。」
「二十分鐘。」程胤吐出這麼幾個字。還不等他再說什麼,身後一直跟着的幾個保鏢衝上來,不由分說地就拖着林汐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大哥你們動作輕點兒,我剛吃太多,不然我會吐。」
然而幾個保鏢並不理會她,動作依舊是那般的粗魯,幾乎就是架着她走。
沒用二十分鐘,林汐就回到了今天自己住的那個民居那裏。
顧天姝正站在門口,見林汐一副被人架回來的樣子,不由得冷笑:「不是有本事?我還以為你早就跑了。」
林汐並不想搭理她。
她沒有被關回昨天晚上自己休息的那個屋子,反而被扔進了另外一個裏邊。
林汐一見到屋子裏的人,臉色倏然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屋子裏不光有比爾,還有其它十餘個男人。
顧天姝跟在後邊進來,「砰」的一聲的摔門聲像是直接敲在了林汐心上。
密封的空間內,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起來。
林汐坐在地上,冷眼看着顧天姝朝自己一步步逼近。
「見到這幅場景,激動麼?」顧天姝意有所指地指了指那十餘個男人。
林汐冷冷張唇:「這就是你對付我的方式?」
「當然。我想看看經年喜歡的女人,到底是怎樣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樣。」
林汐的心微微一沉:「你就沒有想過這樣的話,顧經年不會放過你。」
顧天姝掩唇輕笑:「我說過,我是他的姑姑。而且除此之外,他在美國取得的那些成就可離不開我的扶持,你覺得他會對我怎麼樣?」
原來如此!這顧天姝可以屢次挑釁顧經年,還有這麼一個原因在裏邊。
林汐知道顧經年絕對是個有恩必報之人。對於對自己有恩情的人,他的底線也會更低。
所以這顧天姝才會這麼的肆無忌憚。
終於見到林汐微微變了臉色,顧天姝笑得十分得意。
林汐眼波微轉,忍着頭中的劇痛看向了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比爾:「比爾先生,你不是很想和我試試嗎?怎麼現在你也要任由這些人胡作非為?」
她看的出來,顧天姝絕對是要將上次在顧家受到的侮辱算在她的頭上。這個女人好面子,這次就要用這樣的方式來侮辱她。所以她現在只能從比爾這裏下手。
「我完全不介意。」比爾聳聳肩,「正好我也想看看剛才顧小姐描述的那副畫面。」
變態!林汐一顆心倏然間沉了下去。
她眼睜睜地看着比爾給其它幾個人打了個手勢,那些人就帶着十分猙獰猥瑣的表情,朝她逼近。
林汐吞了吞口水,坐在地上的身子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她渾身上下的力氣因為剛才吃了恢復了一些,但是若是和這幾個大漢硬碰硬的話,怕是也不容樂觀。
而且萬一他們有槍的話……
林汐越想,越覺得形勢不對,接着她感到一個人拉着她的胳膊將她一把拽了起來,直接甩到了中央的那張床上。
林汐本來就混沌的腦袋痛的幾乎就要裂開,甚至眼前也是一片漆黑。
她看着模模糊糊地靠近自己的人,緊抿着唇,目光中帶着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恐懼,看着那些人……
逐漸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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